若是人真的送過去的話,我就不信顧玟岚會無動于衷。
奶媽似乎很不贊同這樣的做法,可我卻固執己見,依舊不肯回頭。
我熱衷于各種給裴佑晟添堵的辦法。
不肯放過任何的機會。
太後設宴,定然不是小打小鬧的。
也虧得這麼大的動靜,她能瞞到我最後。
這次去的人不少,甚至之前跟我不對付的也都在。
太後這舉辦宴會的意思,更是讓我覺得意味深長了。
她雖然在父皇健在的時候,存在感比較的低,但是不代表着是傻子。
後宮裡,可從來沒有一個傻子能順利的活到最後的,多少的都是帶着自己的心眼的。
她也是如此。
“哎呀,長公主也來了啊。”
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擦回頭才看到,來的人穿着鵝黃色的衣服,婀娜多姿。
頭上也是帶着新打的發飾,掩唇對着我笑。
隻是這種笑意絲毫沒有善意。
我衆多妹妹中的其中一個,最招搖最善于打扮的一個,隻可惜生母當初是爬床上去的奴婢,生下她就難産去了,頂多父皇憐惜她,略微的給了她點優待。
倒是讓她忘記了自己是誰了,處處跟我攀比。
“嗯。”
我冷淡的回複了一聲。
看向宴會上來的人。
說是家宴也不全是,除了皇親貴族的,甚至有些權貴重臣也都來了。
我倒是開始有點相信,太後這是為了所謂的選秀着手準備了。
隻怕太後第一個要除掉的,就應該是我。
我心思不在這上邊,對于那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妹妹更是沒多少的關注。
誰知道她反倒是惱羞成怒的。
陰陽怪氣的說道:“姐姐還真是好威風呢,自從被封為長公主,然後聽政開始,妹妹這想要見姐姐一面,都是困難的狠。”
這些話都說的酸溜溜的。
“這不是見到了?”我挑眉,反問。
她被狠狠地噎了一下子。
美眸瞪圓了,有些又羞又惱的看着我。
那雙眼眸裡的情緒,似乎在責怪我,承着的全都是不滿。
看她的樣子,大概是氣的想要走,但是又不是多甘心。
咬咬唇,還是低聲的跟我說。
“我聽人說了,邊疆那邊動亂,肯定是要通過聯姻的,姐姐年紀最大了,也是适婚的年齡,指不定啊,這樣的喜事還會落在姐姐的頭上呢。”
她的敵對絲毫不加掩飾。
完完全全的擺在了我的面前。
比較起來前兩年,倒是有些見長了,至少說話的語氣方面還知道稍微的遮掩一下。
這種話,話裡話外的無非就是在嘲諷我,若是需要和親的話,說不定我會被和親出去。
我聽的出來這話裡的意思,自然也是沒那麼生氣。
“哦?”
我眉毛高高的挑起,似笑非笑的。
透過她看到後邊的人。
宴會的人來的差不多了。
剛準備收回視線,我瞳仁狠狠地收縮了一下。
裴佑晟來,我知道,但是我卻沒想到,緒景陽也會在這邊。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一直信誓旦旦說會保護我的竹馬,如今會徹底的跟我走了相反的路子,并且堅決的站在了裴佑晟的身邊。
一刹那,我也說不出來這是心寒還是背叛的感覺。
神情被重重的一擊,略略的有點分神和恍惚。
“我說的難道不對嗎,好歹我也是為了姐姐思考,這年紀若是再不快點的話,除了和親還能有什麼路子,并且姐姐不是長公主嗎,為了國家社稷犧牲一下,那又怎麼樣?”
這樣的話,她語氣加重了說,但是惡意卻沒掩蓋好。
從眉眼裡洩露出來。
倒是她身邊的大宮女,有些擔憂的試圖阻攔一下,卻被她惱怒的甩開了。
這麼多年,父皇給她的容忍絲毫沒把她帶到正道上來,反而是嬌慣出來一身的毛病。
哪怕是壓抑着聲音,這樣子的話從她的嘴裡說出來,也都是有些尖銳刺耳。
讓人聽了心裡就不是很舒服。
“那又怎麼樣?”
我聽的直想發笑。
強迫自己視線從宴會那邊收回來,深呼了口氣看着眼前這人。
她的五官大概是随了她的母妃,比較的小巧精緻,很少有父皇的影子,屬于那種江南的溫婉的樣子。
隻是性格卻和長相是完全相反的。
半點的相似重合點都沒有。
“既然是這麼好的事情,那不如讓給你啊,這不是你一直喜歡的嗎?”
我彎腰湊到她的面前說。
她警惕的往後倒退幾步,在聽到這樣的話的時候,臉色更是大變。
想都沒想搖頭銳聲的說道:“我不!”
“本來這就輪不到我,你貴為長公主,本來就是該你做的,憑什麼要我頂替上去。”
她連連後退了幾步。
警惕的看着我。
似乎生怕我會把她給送走。
然後又肯定的說道:“我都知道,肯定是姐姐你沒錯了,和親的事情本來就跟我沒關系,這都是闆上釘釘的事情了。”
我不知道她之前聽到了什麼事情,才會讓她覺得和親是闆上釘釘的事情。
但是肯定是有些風頭的。
我唇角的弧度一點點的斂起來。
“可是明雲,你應該搞清楚你的身份。”
我下巴微微的擡起,看着她。
“既然本宮是長公主,代為執政,那麼本宮就有足夠的權利,比如說和親的人選,本宮完全可以選擇你,你又能說什麼呢?”
“你又算是什麼東西呢,有什麼資格在這邊跟我說三道四的。”
我眼裡聲音裡都帶着足夠的輕蔑和睥睨。
很多時候,權利是個好東西,足夠的讓人淩厲肆意。
也怪不得那麼多人會争破了頭的都要去追随權利,哪怕是一條不歸路。
明雲的臉一點點的蒼白下來了。
細白的貝齒都是緊緊的咬着,幾乎要咬碎了。
眼裡流露出來驚恐和不安,隻是一個勁的低聲的說道:“不,不,你不能,你不能這麼做!”
“我怎麼不能?”
我逼近,反問。
她的臉比剛才還要蒼白,褪去了所有的皿色。
“别說是送你去和親了,就算是我随便的給你指一戶人家,誰又能說我什麼,誰又敢說我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