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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6章 信鴿

鳳凰诏 狸子 4871 2025-07-08 14:11

  “既然這樣的對立,對兩個人都沒好處的話,為什麼不選擇和平的相處呢?”

  我伸手,可在觸到他眉弓的時候,手收回。

  指甲裡藏着點毒,但很顯然在這邊沒用處。

  用完之後,也許我就不用活着出去了。

  我手腕被抓住,冷不丁的心裡繃了一下。

  整個人被翻了個,天旋地轉的,眨眼間我就被按在床上,他垂眼看着我。

  睫毛很長,垂眼的時候才掩住眼裡的鋒銳,看着沒那麼的冷厲難以接近,鼻梁高挺,整個五官都更加的立體深邃。

  那一直抿着的薄唇,終于是笑了笑,仿佛雪山融化的一刹那。

  “長安你說的和平是哪種和平?”

  他離的我很近,說話漫不經心的,但是那熱氣卻是實打實的落在我耳邊。

  吹的整個耳根都在跟着發燙。

  “皇叔身邊美人無數,我自行慚愧,每每看到都覺得皇叔真是好福氣。”

  他突然之間擡手,我下意識的側頭,想要伸手護着脖頸,可是他的手卻落在我的眼睛上,輕輕的摩挲了一下。

  右眼邊上有一個很小的淚痣,小到不仔細去看,都看不出來的程度。

  “唔,不喜歡殺了便是。”

  這樣的話,他說的也是随意,人命在他眼裡不過爾爾。

  我反問,“那皇叔才帶回來的人呢,殺了她也行?”

  那是讓我最忌憚的存在,顧玟岚翻不出來多少的風浪,但是新來的這個,我卻摸不清底細,也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

  未知的才是最危險的。

  “她不行。”裴佑晟想都沒想的說道,翻身起來,輕彈了一下衣服,慵懶随意。

  我早預料過這樣的回答,但是真聽到的時候,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

  “這不行,那不行,皇叔身邊美人環繞,那我總不能吃虧,不如皇叔送我幾個好看的,作為入幕之賓也不錯。”

  我掃了一圈周圍,這明明是我的屋子,但是多了些陌生的氣息,反而感覺都陌生了不少。

  我枕頭下有刀子,他正在阖眼休息,若我拿起刀子,狠刺過去的話,未必不會成功,再加上指甲裡的毒。

  心思轉了一圈,我手準備摸向刀子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他說話。

  聲音是一貫的散漫,任何事情在他眼裡,似乎都掀不起來波瀾,“陽城門外,才圍剿了些私兵。”

  這些事情我清楚,所以這次我才冒險出來,親自去布置。

  我不動聲色的擡頭,卻沒作聲。

  “你就不好奇為什麼嗎?”他問。

  好奇?

  豈止是好奇,我在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差點都藏不住情緒,這耗費了無數力氣,搭進去不少人才彙集起來的,轉眼間就慘死在他的兵馬下。

  “我不過就是一介婦人,哪裡會懂得這些,皇叔的兵馬不去保家衛國作戰,反倒是開始做起來清繳的事情來了?”

  他恍若沒聽到,依舊用不緊不慢的語氣說:“這些私兵妄想放進來外邊的流民,多麼愚蠢。”

  戰亂連連,流民自然不少,全都被關在城門之外。

  哀聲連天,死傷無數,老弱病殘都用渴求的眼神,手死死的扒着城門,希望能進去找到能夠落腳的地方。

  早在那些流民來之前,裴佑晟就下令,關閉城門,無論如何,都不輕易打開。

  我出宮的時候,曾見過那些流民,也曾試圖布施,可最後還是被裴佑晟的人清繳幹淨,城門重新關閉。

  布施的粥鋪挪到城門外邊去,但是杯水車薪,難以抵消。

  “若你為皇,當如何?”他問我。

  這話問的我個措手不及,我跟也從來不談這些事情,這一次格外突兀。

  “那我若是為皇,皇叔你能同意?”我反問。

  他起身站在窗戶那邊,似乎在看外邊,背對着我,背影都是帶着孤冷。

  從醒來的一瞬間,他身上就重新被冷寂包圍,依舊是站在最高位,手握重權,俯瞰衆生的攝政王。

  早朝上的那一出他不在,但是肯定會知道,裴佑晟的眼線遍布,這樣的消息也不過是分分鐘的就傳過去了。

  他的嗓音低沉,“不會。”

  短短的兩個字,卻讓我本來懸着的心,沉了沉,反而是有些安心了。

  這才是他應該的回答,若是他取消婚約,将我一力頂上高位,我心裡反而不安。

  “長安喜歡這位置?”

  “若是有那麼一天,朝廷颠覆,四海不平這位置你還會喜歡?”

  我手指掐緊了,沒接這話,而是換了個話題,“方才的話可别忘了,皇叔要挑些好看的人送我。”

  許久我才得到了一個“好”。

  他竟會同意?

  裴佑晟離開的時候,也都沒驚擾任何的人,偌大的白府,在他這邊,竟然如同出入無人之境。

  庭院内一陣嘈雜。

  被我關押起來的舅媽,鬧的翻天覆地的,我出去的時候,她正披頭散發的在哭,懷裡抱着小胖子。

  剛才還生龍活虎的小胖子,現在則是兩腮發紅,緊緊的閉着眼睛。

  “長公主是要逼死妾身啊!”

  在我進門的時候,舅媽凄聲的喊道。

  似乎是受盡了委屈,那表演天衣無縫,若不是我知道的話,甚至在此時都相信了她。

  “叫太醫!”

  我厲聲道,讓人分開他們的時候,舅媽還垂着頭,死死的抱緊了懷裡的孩子。

  在外祖父來之前,我蹲在她身邊,“舅媽,您放出去的幾個信鴿,你猜怎麼樣了?”

  她的肩膀明顯的顫了一下,卻沒擡頭。

  “來人。”

  進來的人手裡托着個小托盤,上邊赫然就是信鴿,整整齊齊的躺在托盤上。

  上邊綁着的已經沒了。

  她也不哭嚎了,擡頭眼裡全是憤恨和震驚,轉而低低的笑着,“沒用的……”

  “是沒用,可舅媽你猜我找沒找到藥水,讓上邊的字迹顯現出來?”

  “再猜猜看,之前你放出去的信鴿,我有沒有接觸到?”

  看着她臉色寸寸發白下來,我笑道:“不如本宮圍剿了那邊的叛臣賊子,再來好好的安撫你?”

  “你!”她眼睛瞪大,磨着牙齒,全是恨意。

  “關起來,走。”

  我起身往外,外邊綠柚拿着信鴿上的幾個小信封,有些疑慮。

  “為什麼要找來一些白紙,需要找專門的人去處理嗎?上邊什麼都敲不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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