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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9章 為的是什麼

鳳凰诏 狸子 4134 2025-07-08 14:11

  齊言可不像是緒景陽那樣,隻短促的笑了一聲,就翻牆走了。

  走之前塞給我一樣東西,語氣聽不出來情緒,卻比之前似乎多了點什麼。

  “合作的事情還算數,之前算是賠禮了,若是想好了,總是有辦法談談的。”

  他才翻牆走了,門就被推開,裴佑晟進來了。

  時間幾乎是緊貼着來的,饒是我,都不禁心裡一緊縮。

  也虧得我現在眼睛看事情不清楚,也不至于在裴佑晟進來的時候露出驚詫的情緒。

  “來興師問罪嗎?”我問。

  前腳我才把那重中之重的藥給毀了,後腳他就來了,怎麼想怎麼覺得這就是來問罪的。

  “剛才有人來過?”他沒回答,而是問。

  這敏銳的程度幾乎無人能敵,他進來的時候半個人影都沒看見,就下意識的覺得有人來過這邊。

  左右那人證也都翻牆跑了,我回答起來更是坦蕩蕩,“沒有。”

  “那株藥……”

  我的話每每開頭,就被打斷。

  裴佑晟的嗓音沉沉,“今晚太後的生辰,有個宴會,準備一下。”

  我突然怔住,才意識到他說的跟我想的不是一回事。

  沉默了好一會兒,我都沒等到他開口提那件事,顧玟岚那尖銳絕望的哭聲,至今還在我耳邊旋繞。

  好似我是多大的惡人,非要棒打鴛鴦,非要緻人死命。

  “皇叔?”

  我有些複雜的擡頭,他彎腰擠了些藥膏,手掌合住我的眼,給我抹上,藥膏冰涼,突然抹上的時候,我冷不丁的打了個顫栗。

  心裡的複雜更重了,他做事捉摸不定,說殘忍也溫柔,但是溫柔卻似乎從來不走心。

  我見識過無數的人,甚至當掌大權的那段時間,也跟無數心思詭谲的人打過交道,可唯獨一直看不清楚他心裡所想的是什麼,所求的又是什麼。

  無欲無求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藥膏很快就抹好了,也不知道是我太緊張了,還是他的動作比較緩慢,手指混着冰冷的藥膏,一點點的從我眼皮眼角塗抹過,像是過了半個世紀那麼長。

  我不自覺的繃緊了身體,就連呼吸都那麼微微的一滞。

  恍恍惚惚的想起來很多東西,沒等觸摸到那一閃而過的情緒的時候,就聽他暗啞的嗓音說道:“今晚,鄰國的大王子也會來,他做事風格詭谲,所說的話都不可信。”

  他的手拿開的時候,蓦地少了一分的溫度,大概是氣氛難得這麼好,像是那晚上他帶我出去的樣子,也是這樣平和,似乎還流淌了點罕見的溫柔耐心。

  我下意識的問:“既然不要我接觸,為什麼還要我參加,祝賀生辰這事,不是必須要參加宴會才行。”

  若是真心祝賀的話,完全可以帶我去皇宮,我自會給太後祝賀,而不是公然在宴會上,用這種尴尬的身份,去參加全都是虛情假意的宴會。

  他的嗓音恢複了幾分淡雅,依舊不疾不徐,“因為他帶來的是同樣的藥,與你毀掉的是一樣的。”

  旖旎的氣氛頓時散了,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潑下,讓我霎時恢複了清醒。

  我本就不是多麼天真懵懂的人,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心下也就有了幾分的了然,掐了掐指尖,扯出個笑容來。

  “是齊言指名道姓的要我參加的?”

  擦掉了藥膏,果然是管點用處,眼前模糊的一團看的稍微清楚點了,隻是不知道這種管用能持續多久。

  我說的緩而慢,可裴佑晟的眉頭卻微微的皺起,嗓音略沉,“你跟他很熟?”

  我失笑,“不過就是隻是一個名諱,稍微一打聽就打聽的出來了,這很稀奇嗎?”

  他彎手指叩了下桌面,沉淡道:“他叫齊殷堇,字是言,這些也能打聽出來?”

  聽到這話,我微微一怔,若不是齊言自己親口說叫什麼的話,我甚至連問他名字的興趣都沒有,更何況我一直在後宅内,哪會有心情浪費精力去打聽這些東西。

  我正了正色道:“皇叔覺得我跟他暗下私通?”

  “整日整夜的身邊都是你的人盯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說的才是我,你是覺得我有通天的本事,能隔着很遠就跟他溝通了去?”

  我笃定了齊言每次混進來不會被發現的風險,才敢這麼說,畢竟按照裴佑晟的性格,如果真的發現了的話,齊言就不會這麼嚣張的又蹦進來。

  他沒說話,但是我心髒卻微微下沉。

  剛才的話他也沒否定,果然是齊言指名要我去,這算是一個交換條件,怨不得剛才齊言說,還會在見面的,原來如此。

  誤打誤撞的撞到了真相,心情反倒像是被梗着什麼東西一樣,說不清楚的煩躁。

  “并不是交換。”

  他許久才開口,但是我卻聽不進去這些解釋了,再多的解釋也是粉飾太平。

  “你答應了,是不是?”我擡頭,直截了當問。

  我原以為得不到回答,卻沒想到,他說:“是。”

  心口像是被無數的針線穿過,有種細細密密的癢竄過,緊跟着變成了刺痛。

  我手裡的茶也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濺出來的茶水燙在手背上,“好啊,一物換一物的确是很值,虛占着空頭的長公主名頭的人,還能換來一株重金難求的藥,的确不算虧本。”

  因為我的話,他的眉頭一點點皺起。

  我旋即笑的更加的燦然,“可是皇叔你怎麼就知道,我能毀掉一株,怎麼就不能毀掉第二株呢?”

  “我真想知道,她于你而言究竟是多麼重要,能讓你做出來這麼大的犧牲,我之前讓帶來的人,也被你截胡了吧。”

  “你就真不想知道,之前她私奔是為了什麼?真的是因為我父皇逼迫給帶走的,還是他自願的?”

  我多少的心裡有些不忿,父皇到最後再昏庸,可也不至于頭腦發昏到這程度。

  可偏偏人死了,就有無數的污水能潑上去,欺負死人不會說話,才會讓他背上一個又一個的罪名。

  大概是說話的情緒太激動,我揚着脖子梗的厲害,眼睛裡都因為氣憤有些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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