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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3章 兩清

鳳凰诏 狸子 5719 2025-07-08 14:11

  綠柚氣的牙癢癢。

  “誰的?攝政王的?”

  這麼多年下來,綠柚的脾氣還是沒能收斂,看着怒氣的模樣,就要下去收拾。

  我擡手攔住她。

  “怎麼,來找本宮伸冤?”

  “本宮可不是那普度衆生的活菩薩,也不是斷家務事的清官大老爺。”

  那侍女顯然很害怕,但還是撐着身體,昂頭看向我。

  “是先皇的。”

  我忍不住笑了,“先皇?哪個先皇?”

  可下一秒,我臉色逐漸的冷凝起來。

  意識到她說的究竟是誰。

  “下去。”

  我冷聲道。

  一屋子的人,都識趣的退下。

  那侍女似乎更加害怕了,身體顫的厲害,仔細觀察的話,腹部的确是微隆。

  “你可是想清楚了,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我走下去,站在她面前,垂眼看着她。

  她的肩膀在抖,但是死活不改口。

  “奴婢從未說謊,之前一直不敢說,是怕生出變故來,如今若是再不說的話,隻怕奴婢就會一屍兩命了。”

  她聲聲泣皿,說的哀痛怆然。

  陳啟擇的孩子?

  他還留下孩子了?

  “你就不怕本宮親手拿掉這孩子?”我蹲下來,跟她平時,冷聲道。

  那侍女的肩膀抖的像是篩子一樣,眼神也有些閃躲,“奴婢隻能鬥膽嘗試,就算不求助長公主,這孩子也留不住。”

  “還不如由長公主來做決定!”

  這一刻,我真是又驚又怒。

  “既然知道有身孕,為什麼不早說?”我問。

  那侍女脆弱的像是花朵一樣,“如今,奴婢保不住這個孩子了,才來求長公主。”

  “保不住?”

  “當初你就能保的住?”

  她擡頭凄凄然的看着我,手還放在腹部上。

  “請太後來。”我氣息不穩,閉了閉眼才說道。

  牽扯到陳啟擇的問題,我有些六神無主,也不敢深究。

  太後很快就來了,腳步匆忙,面色凝重。

  “再說一遍。”

  太後冷聲道。

  那侍女一個激靈,張口就來,“奴婢有了先皇的身孕……”

  啪一巴掌。

  侍女被打懵了,擡頭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後。

  “繼續說,哪個先皇?”

  侍女驚恐的看向我,然後往後挪了幾步,卻惶惶不知道該說什麼。

  陳啟擇繼位不過短短數十日,還沒來得及有封号。

  最後侍女臉上都是灰敗,認命的一咬牙,“是陳……”

  啪!

  又是清脆的一巴掌。

  “是我兒的孩子?”太後的巴掌來的霸道,不假借他人之手,而是自己親自動手。

  “是!”

  又是一巴掌。

  那侍女的臉都被扇紅腫了,太後臉上依舊沒表情。

  “再問你一次,肚子裡的還是真的是他的?”

  一巴掌緊跟着一巴掌下去,侍女本來還讓人憐惜的臉,變得紅腫猙獰。

  她瘋狂的搖頭,涕泗橫流,“不,不是,不是先皇的孩子。”

  “求求太後高擡貴手,是奴婢被富貴眯了眼,是奴婢鬼迷心竅,求求您放賤婢一條生路。”

  侍女不停地磕頭,可卻被身邊的人毫不留情的拖走了。

  哭聲越來越遠,最後消失不見。

  “她會死嗎?”我看着消失的位置,神使鬼差的問。

  太後一直盤着手裡的佛珠,反問:“你覺得呢?”

  “萬一這孩子真的是呢。”

  心裡的瘡痍在一瞬間被挑破了,寒風肆意撕咬,心裡空寂的像是荒野,鈍鈍的在疼。

  太後看了我一眼,眼裡沒波瀾,“是又如何,這孩子留下也是個累贅,你能養活了?”

  她反問的犀利,直戳重點,讓我反駁都沒有辦法反駁。

  沉默了很久,而後歎息的說:“我最清楚我兒,他不會做這種事情,這孩子也不會是真的。”

  在國君人選未定的時候,突然冒出個孩子來,怎麼想怎麼透着一股的詭異,隻是這詭異包裹着一層糖皮,我自欺欺人的不想掀開。

  “長安。”

  太後罕見的叫了我的名字,“這後宮内活下去就很難了,你的優柔寡斷早晚會害死你。”

  “記住哀家說的話,可千萬别辜負了我兒拼死拼活給你換回來的命。”

  太後短暫的停留就走了,背影比之前更佝偻。

  剛才那幾巴掌,扇走的還有她最後的支撐。

  優柔寡斷啊。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曾幾何時,我做事也瞻前顧後了。

  ……

  宮内禁忌重重,全都是裴佑晟的人。

  我執意要出去,躲過了層層的監視,卻沒躲過門口最重要的一關。

  那是出宮門的最後一道門。

  守着的是緒景陽。

  他手裡的長劍指向我,面無表情,“長公主若是想出去,那就先從臣的屍體上踩過去。”

  “你還恨我?”

  我往前走幾步,離着劍尖越來越近。

  緒景陽的臉色依舊沉黑,不回應,唯獨攥着劍的手背,青筋暴起。

  “這世上的人千千萬,你憑什麼就認定是我父皇殺的人,何必大費周章的去殺一個婦人?”我反問。

  劍尖要抵上我的心口,我赤手攥住了刀刃。

  “要人死,不過就是天子的一句話,赤膽忠誠又能如何,不過就是天子眼裡的一場笑話。”緒景陽冷笑。

  “父債子償,我母親的債遲早要讨要回來,一分不少!”

  他的劍都在顫,似乎也有感應的在嗡鳴。

  “我從沒猜忌過我父皇。”我攥緊了刀刃,緩緩的往前走,刀尖沒過我的心口,緩緩的蔓進去,皮肉綻開的疼痛難忍。

  “你我之間的恩怨,還清了。”我平靜的看着他,任憑手裡的鮮皿流淌,“緒景陽,我要出去。”

  他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決絕,驚愕的看着我,握劍的手都沒動一動。

  我親手拔出來,那刀尖我避開了幾分,沒直戳心口,不算重,但是很疼。

  不等他回答,我緩緩的往外走,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眼前發黑,被刺破的兇口在不停地淌皿。

  頭一次感覺死亡離我那麼近。

  宮門依舊有人守着,後邊是壓抑的咬緊牙關的聲音,“開。”

  擋着的人避開,我才得以一步步的出去。

  “沒有結束,更沒有兩清,陳瑾安,你欠我的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後邊的聲音我聽不真切了。

  能撐着雙腿往外挪,就算是意志力強了。

  外邊是白桓接應,他靠在馬車上,嘴裡叼着根草,吊兒郎當的沖着我笑,下一秒臉色霎時變化,從馬車上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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