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裡的鞭子都緊了又緊。
就是看不慣她這種惺惺作态的樣子。
卻偏偏沒法做什麼。
方才我甚至都想要揚起鞭子，可一想到嬷嬷的事情還沒解決，就壓抑下來了。
嬷嬷當初教育過我很多次，讓我忍住這脾氣，這人間，更多的是兩面三刀的人，學會隐藏自己的心思，才能走的更遠。
隻是，嬷嬷現在不在了，也沒人管我了。
“皇叔不叫我長公主了，我還以為皇叔隻記得我是長公主，不記得我名字是什麼了呢。”
我心底疼的滴皿，可笑容還是燦爛。
“皇叔在擔心什麼，我又不打算對你的王妃動手，隻不過是問她侍女點事情而已。”
“不過王妃這個反應，我還以為，是不是知道點什麼，或者想要隐瞞點什麼？”
我故意這麼說。
從剛才開始，就句句帶着刺。
逼着顧玟岚說話。
她才聰明，聰明到讓我捏不到把柄。
我現在唯一能捏住的就是她的侍女，的确也似乎是有點倪端。
看着那瑟縮的樣子，似乎很畏懼那邊的池子。
我不敢想，奶媽掉下去的時候是多麼的絕望，該是多麼的難受。
“不！臣妾沒有，王爺。”
顧玟岚的反應激烈了一下，仰頭又滿是淚光的看向裴佑晟。
脖子都繃直了，死死的咬着下唇，像是一幅甯死也要維持住自己清白的模樣。
我就是那個逼良為娼，強行逼她頂罪的那個。
裴佑晟的眉頭皺深了，身上的氣勢都陡然的涼了幾分。
不等他說話，我率先走過去。
“皇叔，這可是女人之間的事情，這也是我自己的家事需要處理，皇叔插手總是不好的吧。”
“可若是皇叔執意要插手的話，那我也沒辦法，畢竟誰都知道皇叔您跟她伉俪情深，就算是王妃真的做了點什麼，也總是得護着的對吧？”
我唇角都彎曲了弧度，對着他燦然的笑了笑。
我瞥見後邊屋内，綠柚想要沖出來的樣子。
微不可見的搖搖頭，綠柚才紅着眼圈的退回去。
若是綠柚出來的話，必然會為了我出氣，可也會毀了我的整個計劃。
我現在每句話都在刺着顧玟岚說話。
隻要她說話，我就不信找不出來任何的破綻。
我手心大概被掐破了，很疼。
剛才心底甚至湧出一股的暴虐，想要忍不住的殺了她。
在蠱蟲被種在身體之内，這樣的情緒就很明顯了。
很多時候，發作起來的時候，會控制不住理智，隻是疼的五髒六腑的疼，疼的有種想要殺戮的瘋狂的感覺。
顧玟岚站在裴佑晟後邊半步左右。
稍微的擡眼，在看着我。
那眼神裡可沒有嬌弱，也沒有楚楚可憐，更是沒有惶恐畏懼。
隻是有無窮盡的厭惡和冷淡。
可這樣的視線也是一閃而過。
再看過去的時候，她還是沒什麼異常。
站在那邊，極其的符合平素裡大家對她的評價。
卻沒任何人發現，她心底比誰都黑。
工于心計。
我最後一次往前逼近。
“王妃你說呢，本宮要借用你的侍女用用，嬷嬷的死要是被我查出來的話，定然會讓那人生不如死，皿債皿償。”
“不過王妃不用怕，這事又不是你指使的，怕什麼，本宮又不會親手殺了你。”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我笑岑岑的拖長了音調。
顧玟岚的臉蒼白了幾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過度的敏銳了。
沒等到顧玟岚說話，反而是等到一個意外的人的說話。
“不過就是個下人而已。”
“長公主何必大費周章的來調查，況且我姐姐身體不好，幾乎是不出門的，這瘦弱的樣子，也不會有動機的。”
這段時間一直安靜的像是沒存在感的人，終于說話了。
從陳啟擇後邊的那群女人中站出來。
是顧玟岚的妹妹。
除了最開始她殷勤的跟在太後身邊，之後一直都是比較安靜的待着。
我鬧不清楚她的意圖是什麼。
但既然沒什麼危險的話，就任由她去了。
反正顧大人，巴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女兒全都送到皇宮裡來。
這樣也算是還了他一個心願而已。
顧玟岚似乎都震驚了。
那眸子瞪大了，看向上邊，臉上的情緒有一瞬沒遮掩好。
她都不知道自己這個妹妹在宮内？
這到底是顧大人的陰謀，還是顧玟岚的妹妹自己一時興起瞞着做出來的決定？
我不管她是因為什麼。
對顧家的人，我都天生沒什麼好感。
“下人？”
“既然是下人的話，那本宮借用個侍女而已，怎麼就那麼困難？”
“難不成還要說，本宮的權利不夠，連個侍女都喝令不動嗎？還輪得到你來這邊跟本宮指手畫腳的？”
我厲聲道。
顧玟岚這妹妹，不如她心思巧妙。
平時雖然一直按壓着保持沉默。
但是這時候，卻不服氣。
“給長公主道歉！”
顧玟岚卻趕在我之前高聲呵斥。
先發制人，讓我沒有發作的理由。
上邊的人雖然不甘心，可還是跪下，道的歉也沒多少的誠意。
“那本宮就帶走她了。”
上邊陳啟擇拾起來一個杯子，往下一扔。
“阿姐，不過就是個侍女而已，何須問意見。”
“想留就留，想殺就殺便是了。”
他在撐住下巴說話。
我離得近了才看的清楚。
他身體的确是有些糟糕了。
迅速的消瘦，一度讓我想起父皇當初的樣子，心下有些不安。
隐約的覺得有些事情，快要發生了。
似乎從城池被蠻夷侵略開始，這一直黏在我身後的弟弟，似乎就變了。
可這樣的變化，卻沒讓我感覺到多少的威脅或者是不安，隻是下意識的覺得不該這樣，他的路本不該是這樣的。
怎麼會成這一步的？
陳啟擇的話說完。
方才還不怎麼服氣的侍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長公主，奴婢都說，奴婢知道的事情定然都會說。”
顧玟岚嘴角的弧度，明顯的很僵硬，不是很走心。
也跟着有些心不在焉的附和。
“去把你知道的都說了，配合長公主的吩咐，争取早日查出來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