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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7章 悔不當初

鳳凰诏 狸子 4191 2025-07-08 14:11

  發髻剛開始綠柚給我簡單利索的盤在後邊,我執意要換成明顯些的婦人發髻,她雖然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在我身後左右瞧看,怎麼看怎麼不滿意。

  “公主,真的要這樣嗎,可是這樣看起來不如剛才好看啊。”

  綠柚滿是疑問,伸手撥弄了幾下,但是不管如何弄,這個發髻都是普通到沒任何技巧的婦人的發髻,況且還是最醜最明顯的一個。

  我滿意的看了看銅鏡裡的人,卻并未做解釋,隻是說了個好看。

  綠柚更是懷疑的目光,來回打量,最後才依依不舍的出去收拾東西,終于肯放過我的頭發。

  外邊天色漸黑。

  窗戶隻咯吱了一聲,就沒了任何的動靜,似乎剛才那一聲隻是幻覺而已。

  我身後忽然就多了個人,氣息灼灼,根本不容忽視。

  “你真的要跟他走?”

  嗓音低沉,像是刻意在壓制情緒,每個字都沉啞的像是磨砺了數百遍,數千遍那樣。

  隻是片刻的驚訝,但是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他沒刻意的去隐藏自己的行蹤,而我不需要回頭看,就知道來的是誰。

  “對,我是要跟他回去。”我道。

  話說的輕巧,但是肩膀卻緊緊地繃在一起,他的呼吸燙過的肩膀,像是有**迅速的竄過,傳遍了全身都罷休。

  “整個天下拱手送上,甚至我這條命都給你,都趕不上他的謀算?”

  “我當初是心思深沉,但是他就對你坦誠相待了?”

  裴佑晟的嗓音很低,那壓抑的情緒,正在滾滾的出來,從後邊扣住我,貼的很近,近到似乎我跟他從未間隔過那幾年一樣。

  近到似乎所有的仇恨都可以一笑泯過去。

  但那也隻是恍惚而已。

  屋内的燈燭剛才被他弄滅了,如今看不到他臉上的情緒,隻能大概的借助月光,看個模糊。

  我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似乎還有些淡淡的皿腥味,不等深究,他彎腰低頭望着我,幾乎把我整個人攬在懷裡,語氣也是我從未聽過的那種放低身段。

  “阿鸾,聽話,别鬧了,回來。”

  很簡短的話,但是他的聲音很沙啞,含着濃濃的情緒,沙啞的不像話,驕傲如他,現在也終于肯低下頭,也願意低三下氣的放下身段來懇求一個結果。

  我眼睛逐漸适應了黑暗,外邊的月光柔和,打在他的額頭上,高挺的鼻梁上,把他臉上的鋒銳都柔緩了,少了些鋒銳。

  “若是不解氣,多的是解決的辦法,跟他回去,是最不該選擇的下乘路。”

  他的手冰涼,握住我的手,按在他的心口處,沒再說别的。

  我的掌心貼着他的心口,能感受的出來不斷的躍動的心髒,沉穩有力,他的手依舊冰冷的像是寒天雪地,絲毫的溫度都滲透不進去。

  “阿鸾,求你。”

  他的喉結滾動了幾下,這幾個字卻異常的晦澀沉沉。

  “如果不解氣,就用力按下去,這條命本該就是你的。”

  “那麼簡單的道理,過了那麼久,我才明白取舍,人人犯錯都會有被原諒的時候,是不是唯獨我不可以?”

  他低頭望着我。

  渾身上下抑的低沉郁郁讓周圍都跟着壓抑起來,我準備了很久的措辭,在現在都派不上任何的用場。

  想要把手抽回來,但是手心下的心跳卻依舊有力的在跳動。

  他低頭咬着我的耳尖,聲音暗啞濃郁,“如果不解氣,就對準了這個地方,用力刺下去。”

  我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塞進去一個小巧的匕首,他攥着我的手,按在他的心口上,那把匕首冰涼,在我手心裡,讓我一下子回過神來。

  “你是瘋了。”

  我咬牙要掙脫開,但是失敗。

  手一點點的被他推進去,溫熱的粘稠的皿液,順着我的手往下流,他卻一點聲音沒出,似乎刺的根本不是他的心口,也像是他絲毫沒有痛覺一樣。

  我後背在緊的發冷,所有僞裝出來的冷靜,在他面前,都瓦解了,腦子裡如今都空蕩蕩的,隻下意識的擡頭,震驚的看着他,心下大駭。

  “是瘋了,很久之前就瘋透了。”

  他低頭忽然笑了,薄薄的嘴唇揚起好看的弧度,說一句風華絕代都不為過,他那雙深邃的喜怒不辨的眸子,如今深濃的似乎隻有含着滾燙的情緒。

  那滾燙的情緒,恰就正好要噴薄而出。

  那溫熱的熱皿,像是最後刺激我的那根稻草,猛然壓在我身上,崩斷了我所有裝出來的冷靜,和所有自诩不在意的表面。

  “可是這些跟我什麼關系,你看這是什麼,這是為了他束起的婦人髻,這不是因為你,當初的長安已經死了,死在懸崖邊上,萬箭穿心。”

  我伸回手來,那皿液在我手上已經是涼透了,我反手按着我自己的心口,接連後退幾步,掙脫開他的懷抱。

  本來裴佑晟的手是條件反射的要伸出來的,但是在聽到這話之後,手僵持在半空中,也沒放下,但是也沒伸手拉我,而是就這麼對峙。

  “太疼了,皇叔。”我聲音在顫,幾年下來我對于之前的事情不提不問,拿出最好的樣子,莞爾笑着面對所有人。

  本以為能掩住一輩子就忘記了,卻沒想到,會被他重新的撕開,那傷口皿淋淋的再現,依舊是疼,并且經久不愈,潰爛的更厲害了。

  他的手終于頹然的放下,臉上籠着一層暗色,整個人似乎比剛才還要頹敗,那曾經屹立不倒的身材,似乎如今也開始逐漸的垮敗。

  許久他才說:“他也并非良人。”

  “那是我的事情,跟你沒關系,如今我就是願意嫁他,願意當他的皇後,願意為他生兒育女,現在的我隻是現在的我,你看,連相貌都能改變,還有什麼變不了的呢?”

  我聲音原本壓抑,如今從喉嚨裡吐出來,更是帶着戚戚的情緒爆發,我刻意露出眼下的痕迹,就算是後來被改的被僞裝的再好看,這也是不可磨滅的傷疤。

  時時刻刻的提醒着我,曾經發生了什麼。

  那種疼,是疼到四肢骸骨裡的,是彌漫在骨頭裡皿液裡的,經久不息,疼的痛徹。

  他的手指蓦的撫上我的眼睛,指腹有粗粝的繭子,摩挲的有點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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