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斬它靈台三寸
但是現在猛的發生了這麼多奇怪的事。
不說其他,就單單說本來該在正南方的公司的人,被追殺卻突然出現在正東方這一點——
說實話,就算他的接受能力夠強,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
當然此時此刻,並不是他可以遐想的時候。
所以最終並沒有多問什麼,隻是一味的跟著馮寶寶朝著不知道是否安全的方向跑去。
就在他們逃跑的整個過程中,腳下的地面突然開始劇烈震顫。
與此同時,所有人身上佩戴著的法器驟然脫手飛向神樹。
張若塵死死按住躁動的儲物戒,看著師父的道簪化作流光沒入樹冠。
當最後一件法器消失在發光枝葉間,神樹主幹中間卡著的青銅棺槨轟然開啟。
棺中伸出的蒼白手臂令空氣凝結。
那手上纏繞的符鏈分明是天師府禁術「縛神籙」。
而腕間玉鐲刻著的「張」字,與天師祠堂供奉的初代天師遺物一模一樣。
「張道陵...」陸瑾倒退半步撞上岩壁,「這不可能!」
他的話音剛落,神樹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樹冠垂下萬千發光根須。
最近的根須觸碰到機械傀儡瞬間,清秀女人面容的頭顱突然開口:「認知即囚籠...」嗓音卻是馬仙洪的聲線。
張若塵見狀,直接拽過諸葛青的龜甲,裂紋間隱約顯出卦象:「這些傀儡果真不是擬態。」
「真的是神樹在重組我們的記憶碎片!」
「那之前遇到的怪物...」他下意識轉頭看向身旁的師父。
卻發現對方的左手手臂,正在木質化,霎時間一股寒意竄上他的脊背。
「師……」
他想說的話剛起了一個開頭,張之維卻朗笑一聲,右手並指如刀斬斷左臂。
黑皿噴濺處,一株皿紅幼苗破土而出,轉眼長成三丈高的怪樹。
「好一個寄生之法。」
張之維冷哼了一聲,斷臂處頓時金光流轉。
肉眼可見的金光咒變做骨骼、脈絡、肌肉。
直至一節完整的閃爍著金光的手臂出現,看起來無比凝實。
正當張若塵有些吃驚時,張之維的聲音再次響起,「若塵,看好了——這才是完整的五雷正法!」
說罷,張之維直接踏空而起。
周身雷光湧動,最終凝成法衣。
頭頂雲層之中,亦是天雷滾滾。
可是自其中雲層中降下的卻不再是紫色天雷,而是裹挾著金光的白灼雷霆。
神樹根須在雷光中瘋狂扭動,樹冠間突然睜開數百隻複眼。
「師父!棺槨裡有東西出來了!」張靈玉的驚呼淹沒在雷鳴中。
棺中身影完全顯現的剎那,納森島上所有正一派弟子佩劍同時出鞘。
而那具身著天師道袍的軀體,面容竟與張之維有七分相似!
假張之維擡手接住一道天雷,掌心浮現與神樹相同的符文。
隨著天雷消散,一道聲音自他喉嚨中發出。
「癡兒,還不明白嗎?」聲音卻是男女混響,「建木本就該連通三界,是你們這些後人妄想斬斷通天之路...」
張之維見狀,沒有更進一步,卻突然收勢,任由雷霆消散。
他飄落在張若塵和張靈玉身前,道袍無風自動。
「三十年前,你倆還沒出山,老夫在後山石碑悟道時,就感應到天地間有股子力量在呼喚著什麼?」
他擡手點在兩人眉心,一段記憶突然湧入。
八十歲的張之維在碑林深處見到青銅棺槨虛影,棺中傳出與此刻相同的聲音:「來成為新世界的根......」
「所謂神樹,現在看來,哪裡是什麼建木的一部分,不過是建木殘留的怨念罷了。」
話落,張之維劍指蒼穹,雲層中浮現覆蓋整座島嶼的巨型符籙。
既然它想讓咱們成為根,成為它的養料,「那麼今日,便由老夫來徹底了結這段因果!」
「老夫倒要看看,現在這世界,是它一棵樹,一個念說了算......」
「還是由——」張之維的聲音逐漸變得激揚,「人來做主!!!」
伴隨著他的聲音落下,神樹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突然暴起發難,數百根須化作巨蟒撲來。
馮寶寶菜刀翻飛斬斷左側攻勢,張楚嵐陽雷在右翼炸開缺口。
王也腳踏風後奇門扭轉地脈,諸葛青趁機布下八陣圖困住後方根須。
張若塵看著師父衝天而起的背影,突然明悟那道符籙的含義。
他咬破指尖在掌心畫出逆八卦,踏著王也開闢的生門直撲青銅棺槨。
「攔住他!」假張之維揮袖放出與張靈玉的陰五雷截然相反的黑色雷霆,沖向張若塵。
隻是就在這時,張之維一個閃身卻又突然出現在二者之間。
當他用金光咒硬抗下這一擊後,扭頭便對身後的張若塵說道:「若塵,用我教你的第三十六道雷訣!」
張若塵微微點頭,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認真。
「嗯!」了一聲過後,口中又傳出一聲低喝:「天地玄宗!」
雲層中的雷暴漩渦突然靜止,一道白金雷柱如天罰之劍直貫而下。
神樹主幹上的數百隻複眼同時滲出黏液,張靈玉的陰五雷不受控制地飄向雷柱,在接觸瞬間化作漫天紫晶碎屑。
「坎水為引,離火鑄形!」張若塵踏著雷光升至半空,白髮在電芒中根根倒豎。
那些紫晶碎屑突然凝成八條鎖鏈,將掙紮的假天師死死捆在青銅棺槨上。
棺中身影的面容此刻完全清晰——左半張臉是年輕時的張之維,右半張卻布滿木質紋理,眼窩裡探出細小的根須。
當它張口時,喉嚨深處傳出樹木裂開的咔咔聲:「你斬不斷輪迴...當年張道陵用自己鎮壓我,如今輪到你了...」
張之維聽著面前人的大話,突然翻轉劍指,雷柱竟分出一縷細若髮絲的金芒刺入張若塵眉心。
下一秒張若塵渾身劇震,瞳孔中浮現出旋轉的雷紋,掌心皿色雷光突然暴漲成門闆寬的電刃。
「就是現在!」張之維的聲音在雷暴中格外清晰,「斬它靈台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