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瞞不住了
陸戰廷對這個弟媳很了解,看著弟弟問:「可你能瞞得過?傾城可不是傻白甜,被你三言兩語就能忽悠。」
陸君堯蹙眉,「先試試吧,就說……我要去國外進修半年。」
「君堯,我認為你應該跟傾城坦白,讓她陪你一起度過這段時間。不要用你自認為好的方式去對她,而要讓她知道一切可以選擇。」陸戰廷不愧年長十幾歲,在這種事情的處理方法還是更成熟一些。
但其實,道理陸君堯都懂。
隻是很多時候,身處其中便會亂了方寸。
何況,那是他最愛最愛的女人。
兄弟倆陷入沉默,陸戰廷靜靜地看著弟弟,心頭的悲痛與擔憂無以言表。
他不敢啰嗦太多,怕越發擾亂了弟弟的情緒。
但心裡,他不比患病的弟弟好受半分。
陸戰廷手機響過幾遍,都是公司打來的,下午還有重要會議。
陸君堯該說的都說了,不想看著兄長為自己擔憂發愁,於是起身準備散場:「你回公司忙吧,我也回醫院了。這事先不要跟家裡說,跟大嫂也不要講。」
向來獨立強勢的男人,即便身患重疾,也不願意接受那麼多人同情、憐憫、擔憂又痛苦的目光。
陸戰廷明白弟弟的性格,重重拍了拍他的肩,既是安慰也是鼓勵,「放心吧,都依你的,但你一定要積極接受治療。」
「嗯,我比誰都更想讓自己好好活著。」
因為他還有好多事情沒做,好多至愛放不下。
————
就在陸君堯承受著痛苦糾結時,顧傾城卻享受著人生的又一次高光。
她雖已經離開金石證券,但在金石證券一戰成名的傳奇卻在金融圈廣為流傳。
尤其是她主導金石證券的那一輪調倉,完美地命中了一次行業變革。
她建議唐紹安重倉人工智慧和光伏闆塊,連續多個交易日領漲市場,將之前在影視股那邊的虧損全都填上還有多出盈利。
就連上半年形勢頗為低迷的期貨交易,都在顧傾城主張的做空理念下,逆勢翻盤盈利。
一時間,顧傾城名聲大噪。
圈子裡都知道顧傾城天賦異稟,對股市嗅覺敏銳,堪稱女版巴菲特。
不少證券公司跟投行都給她來電,熱情邀請她畢業後加入該公司,並承諾了一堆高額薪資跟福利待遇。
顧傾城前幾天去校招宣講會,還聽同學們哀嚎工作難找,畢業即失業。
可沒想輪到自己,居然是公司老公親自來電,各家爭相搶她。
不過這也不算太意外。
她向來自信,從未擔心過將來沒工作。
若不是被拐耽誤三年,她如今早已在金融圈有一席之地了,而不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
全員股神群裡,連景洵等人都在論壇看到關於顧傾城的傳奇事迹,一個個倍感榮幸。
他們跟著顧傾城的思路炒股,這幾個月都賺得盆滿缽滿。
若不是工作忙碌沒空過來,他們一個個要親自來請顧傾城吃飯。
但宋清漪是真的來了。
她要開新店急需資金,本來還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跟家裡拿,誰知股市大賺一波,裝修款就有了。
「明天晚上,你跟陸醫生一定要來,我可是奉命請你倆的,若是完不成任務,他們要怪我。」電話裡,宋清漪盛情邀約,要請他們吃飯。
顧傾城正從學校回家,聞言笑起來,「他們人過不來,讓你代為請客?」
「是啊,景洵賺得最多,他膽子大,把全部身家投進去了,你說出手時他就果斷清倉,所有收益都保住了。」
宋清漪這話讓顧傾城心裡一驚。
以前她沒有闖出名氣,偶爾聊聊自己對股市行情的看法,如何操作還是看他們個人意願。
可現在她的「光輝事迹」在圈子裡傳開,影響力明顯比之前更大,也就導緻他們對自己過於信任,把她的預判奉為圭臬。
像景洵這種膽子大,押上全部身家的——萬一她哪次判斷失誤,導緻虧損,那他一夜之間傾家蕩產都有可能。
而這種責任是她無法承擔的。
所以顧傾城驚訝之後,暗暗決定以後不能再直接給建議了,頂多像以前一樣,隻做行業分析。
「那他確實膽子大,萬一虧了,我就成千古罪人了。」顧傾城附和道。
宋清漪也是聰明人,從這話裡聽出潛台詞,馬上說:「不會的,你隻是給意見,又沒逼著我們聽你的,不管結果如何,我們自己承擔,絕對不會怪你。」
雖然人家這麼說,但顧傾城心裡還是有了忌憚。
「行吧,我問問陸醫生明天有沒有空,有空就一起去,沒空的話就不管他了。」
「好。」
顧傾城回到家,才五點多。
她心情好,這幾天又相對清閑點,便想著再上網學兩道菜,給某人露一手。
但她才剛剛備好菜,客廳就傳來聲音。
跑出去一看,陸君堯居然回來了。
「還不到六點,你下班怎麼越來越早?」顧傾城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好奇問道。
陸君堯換鞋,回頭看著老婆笑了笑,「怎麼,我回來早你還不習慣了?」
「是呀,感覺你快失業了一樣。」
陸君堯依然笑著,走進客廳來到廚房門口,低頭親了親女人,「我要是失業了,你養我唄。」
「沒問題!」顧傾城高興地說,「我正要跟你講呢,這兩天有三四家證券跟投行的大佬給我打電話,高薪邀我去任職。我這還沒有畢業,就成了香餑餑,以後養你絕對不成問題。」
陸君堯見她轉身回廚房,好奇地跟進去,「那你想好入哪家公司了嗎?」
「還沒想,再等等也許有更好的機會呢。」
「嗯,」陸君堯看著料理台上準備好的食材,驚訝,「今晚我們自己做飯?」
「對啊,」顧傾城回頭看他,「怎麼,不敢吃啊?」
陸君堯挽起衣袖一起加入,薄唇輕勾調侃道:「有你陪我一起,怕什麼。」
今日天氣晴朗,加之春夏之交,晝日拉長。
六點鐘了,外面的陽光還很好。
夕陽從窗檯斜斜照進來,一半投在案闆上,一半映襯著女人精緻姣好的側顏。
陸君堯笨拙地處理著食材,偶爾轉眸看看妻子,見她一臉甜蜜溫婉的笑,夕陽在她眼睫上停留著似乎也不舍離開,他心頭的眷戀深情越發濃烈。
今天,他跟那幾位教授商量過去歐洲治病的想法。
他學醫時在德國呆了好幾年,那邊有不少人脈關係,包括國內這些教授,也都認識國外的醫學專家,還有些腫瘤研究室的負責人。
去德國是個很不錯的選擇,不但能得到國際最先進的癌症治療方法,還能天衣無縫地瞞著身邊人。
可就是——
想著要跟心愛的女人分開半年,他不舍……
別說半年不舍,就是半個月,半天,他都在心裡念念迴響。
「你發什麼呆?幾顆蒜瓣剝到地老天荒去?」顧傾城那邊,油已經下鍋了,需要放佐料,回頭催促著。
陸君堯立刻回神,「好了好了。」
他把佐料切好遞過來,顧傾城又看了他一眼,「你怎麼心不在焉的?」
「沒有,廚房的活我不擅長。」陸君堯找了個借口,跟孩子似的黏上來,從身後抱著顧傾城。
「我炒菜呢,你這樣影響我發揮。」顧傾城用胳膊肘拐他,「你出去吧,你的手太珍貴了,可別燙著傷著。」
他的手是救死扶傷的手,顧傾城比他自己還愛惜。
可陸君堯不肯,「我陪你一起。」
「你好煩人……」
「就煩你!」
「……」
顧傾城見趕不走,無奈又幸福地笑了笑,由著他膩歪。
一頓手忙腳亂後,最後一個菜順利出鍋。
「搞定!好不好吃就不知道了,反正做熟了。」顧傾城關火,吩咐丈夫,「你把菜端出去吧,我來盛飯。」
「好。」
兩人分工協作,忙碌了一個多小時,做了三菜一湯,瞧著還不錯。
顧傾城興緻好,眉眼含笑地看向丈夫:「我看你酒櫃中有不少好酒呢,開一瓶?」
陸君堯確實有不少藏酒,紅的白的都有。
他其實很少喝酒,隻偶爾碰到場合,小酌幾杯。
若是放著以前,他很願意陪老婆小酌怡情。
可現在他的身體……
但是看著傾城滿懷期待的臉,他不忍拒絕,「行,那就紅酒吧。不過我們在備孕,不能喝多,一杯就行了。」
顧傾城點點頭:「好,一杯就一杯。」
陸君堯起身去酒櫃選了瓶紅酒,拿了兩隻紅酒杯過來。
一人倒上淺淺一杯,顧傾城端起,滿足歡笑地嘆息:「嘖……這日子美好的有點不像話,我還以為要等到你退休,我們才能享受生活呢。」
陸君堯也笑,不服氣地頂嘴說:「前陣子不知是誰忙得四腳朝天,每天比我睡得還晚,這幾天暫時清閑了,就開始控訴我。」
顧傾城狡黠地笑:「那我能讓自己閑下來啊,你能嗎?你那些病人比我都重要。」
「沒有,在我心裡你最重要,比我自己都重要。」陸醫生再次猝不及防地表白。
顧傾城媚眼如絲,瞥他一下,「算了吧,每個人都要把自己擺在最重要的位置,你也是,我在你心裡排第二就行了。」
聰明的女人,總時刻保持清醒。
陸君堯滿意地點點頭,舉起酒杯與她輕輕一碰,「來,小廚娘辛苦了,乾杯。」
「乾杯!」顧傾城笑靨如花。
兩人動筷子,驚奇地發現味道還不錯,顧傾城又得意起來。
「我一直以為我沒有廚藝天賦呢,現在看來,優秀的人方方面面都優秀,我再鑽研鑽研,以後肯定也能燒一手好菜。」
陸君堯就欣賞她這份自信傲嬌,還有從不內耗的性格。
跟她相處總是輕鬆愉悅,能掃去工作一天的疲憊。
飯吃到一半,顧傾城突然想起宋清漪明天過來,「對了,一一說明天請吃飯,你有空嗎?」
「她又要過來?」
「是啊,店面裝修嘛,得時不時過來盯著。」
陸君堯現在沒有心情見朋友,找了個理由拒絕:「明天我不一定有空,你去吧。」
「行。」顧傾城知道他並不喜歡跟異性打交道,也沒為難。
吃完飯是陸君堯收拾的,顧傾城窩在沙發上擼貓。
看著養尊處優幾十年的豪門少爺如今也開始學做家務,顧傾城心裡感慨萬千。
這種細水長流的日常溫馨,充滿煙火氣,讓人倍感心安。
她怔怔地望著廚房裡忙碌的身影,情不自禁地露出笑臉,連對貓兒都更寵溺了。
陸君堯忙完過來,照例端了盤水果,照例很自然地給老婆喂到嘴邊。
顧傾城張口接了,拉著他一起在沙發坐下。
投影屏幕上正放著一部經典的好萊塢影片,兩人抱在一起悠閑觀影。
陸君堯把玩著她的手指,心裡一遍一遍醞釀著說辭,想著如何開口不突兀,不引起她的懷疑。
顧傾城沉浸在幸福喜悅中,偶爾自己吃水果時,也給身後的老公喂一塊。
當再次回頭喂他,見他怔怔地沒反應,顧傾城拐了他一下:「想什麼呢,也不說話。」
陸君堯身體坐起來一些,雙手環著她細軟的腰肢收緊幾分,「傾城,我有件事跟你商量。」
「嗯,你說。」
「醫院有個進修的機會,去德國。」
顧傾城吃水果的動作一頓,定睛看向他,突然就明白他一晚上欲言又止是為何因了。
她也在丈夫懷裡坐起來一些,臉色有些變化,「你之前留學不就在德國嗎?」
「是的,就因為我通曉德語,在德國生活了幾年,醫院才覺得我更合適些。」
這些措辭,陸君堯在心裡早已演練無數遍。
他自認為情緒收斂得很好。
可顧傾城還是皺眉,臉色看起來有幾分懷疑。
「如果去的話,什麼時候動身?」
「下周。」
「下周?」顧傾城吃了一驚,在心裡計算著日子。
今天是周四,下周動身的話,那就剩三四天而已。
什麼進修計劃,會安排得這麼突然?
她雖不在醫院工作,但憑常識判斷,這種進修起碼應該提前三個月發布。
因為是要出國,得考慮簽證問題,然後還有國內的工作、家庭需要安頓妥當。
怎麼可能隻提前一周安排人員出國進修?
「去多久?」顧傾城大緻判斷出他在說謊,但還是繼續問下去。
「半年。現在五月份,差不多十一月回來。」
陸君堯已經做了很詳細的功課,半年時間足夠他結束整個療程,到時如果治療順利,他應該恢復得差不多了,頂多人有幾分消瘦。
他幻想著將這件事瞞得天衣無縫。
顧傾城盯著他,兩人都沒說話。
陸君堯心裡發虛,故意尋找話題,擡手摸了摸她的臉,笑著問:「怎麼,不想我去?」
「你說呢?我們在備孕,你突然要去國外進修半年,我這兒暫且不提了——你不是說老太太身子骨不好嗎?你走半年難道就不怕……」
顧傾城想到這些,越發覺得他這「安排」不合理。
他肯定有事瞞著自己。
而什麼事情需要他離開長達半年時間?
陸君堯捏著她漂亮纖細的手指繼續把玩,看似慵懶隨意,實則是用這小動作掩飾心虛和緊張。
「我母親的身體狀況短時間不會有問題,半年而已,很快就過去了。」他溫和地解釋。
但顧傾城卻覺得這話漏洞百出。
前幾天,他還說老太太健康狀況不樂觀,想著圓老太太的心願,所以積極造人,想讓她儘快懷孕。
今老太太身體暫時不會有問題,他要丟下所有人去德國進修半年。
這前後矛盾的說辭,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嗎?
顧傾城很想直接逼問到底出了什麼事,但又怕打草驚蛇讓他防備得更緊。
所以她沒再說什麼,隻是轉頭繼續看電影,不冷不熱地丟了句:「反正我不想你走,你再重新考慮下,最好讓醫院安排別人去。」
陸君堯見她不高興了,也不敢繼續堅持下去,隻是攬著她哄了哄:「我隻是跟你商量,別生氣。」
「我沒生氣,」顧傾城睨他一眼,「既然是商量,那我不同意你是不是就不走了?」
「這……醫院也比較為難。」
「醫院為難別人我相信,還敢為難你?」
「……」陸君堯看著妻子懷疑的眉眼,徹底語塞。
此刻他想起兄長的話——傾城不是傻白甜,那麼好忽悠。
看電影的心情被破壞了,顧傾城掙脫開他的懷抱,起身:「我困了,洗洗睡覺。」
陸君堯依然心虛,不敢馬上去追她,隻好坐在原處回應了句:「那你先洗,我去喂貓。」
拿著喂貓當借口,他一個人在客廳又靜靜思索了會兒,先是想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說服傾城,後來又琢磨傾城會不會已經看出他有事瞞著,故意撒謊。
越想越心虛,越想越不知等會兒回房怎麼面對傾城。
————
主卧浴室裡,顧傾城一邊洗澡一邊也在思索。
她努力回想陸君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大正常的。
細細一琢磨,好像就是從他拿到體檢報告的那天。
那天,他突然改變態度,說要積極備孕。
那天,他回老宅吃飯,也沒再嗆聲老太太。
也是從那天起,他突然工作不忙了,不再加班,每天準時下班回家。
顧傾城越想越心驚。
如果自己猜測的方向是對的,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的體檢報告有問題,他生了重病。
而借口「醫院進修」要出國半年,其實是為了去治病。
但問題是,那個病隻有國外能治?還是他想瞞著自己,不讓自己擔心才選擇到國外去治?
顧傾城長長嘆了口氣,不敢深思這個問題。
他到底得了什麼病……
絕症嗎?
如果是絕症,那還有多少時日?
如果放他去國外治療,他們還能有再見面的機會嗎?
不,如果真是這樣,她不可能放他去國外治療。
就算要去,也該是她陪著一起。
顧傾城心情有些亂。
她不敢直接去問,害怕得到的結果比自己想象的更糟糕。
而不去問,心裡就還懷著一絲僥倖心理。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也許他就是出國進修。
洗完澡出去,陸君堯已經回主卧了。
見她包著頭髮出來,男人走向鬥櫃取出吹風機,對她招呼:「過來,我給你吹頭髮。」
顧傾城看著他溫潤寵溺的眉眼,想到這幾天他格外黏自己,睡覺時總緊緊抱著自己。
還有傍晚那會兒做飯時,他也像狗皮膏藥似的貼在自己背後,不管她怎麼趕人,他就是不走。
顧傾城覺得,他好像是時日不多,所以才格外珍惜跟自己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她心頭突然悲慟起來,連眼眶鼻頭都猝然一酸。
但她還是忍住了。
既然陸君堯這麼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就裝作不知道吧。
她走過去,在男人面前坐下,從鏡中看著他英俊深邃的臉龐,目光同樣灼熱癡纏。
吹風打開,「嗡嗡嗡」的聲音縈繞著兩人。
他們都不說話,空氣安靜得令人窒息。
直到吹風關掉,陸君堯才再次開口:「吹好了,你先睡。」
「不著急,等你。」顧傾城起身看向他,平和地回道。
兩人視線對上,陸君堯突然看出什麼。
明明傾城回房時還氣鼓鼓地不高興,現在卻態度又緩和溫柔下來。
他懷疑,傾城已經悟到了「真相」。
可她為什麼不問?
是在等著自己坦白嗎?
陸君堯懷揣著一堆疑惑和心虛,拿了浴袍去衛生間。
這一夜,兩人依然緊緊相擁。
可是一個沒有詢問,一個沒有坦白。
他們都明白對方的心思,也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可依然選擇沉默。
翌日。
顧傾城不用回學校。
陸君堯出門上班時,她正在健身房跑步,兩人隔空道別。
等確定客廳門關上,確定丈夫出門了,顧傾城按停跑步機,一邊用毛巾擦著汗,一邊走向書房。
她記得那份體檢報告拿回來後,被陸君堯放在書房,於是到處抽屜翻找。
然而找遍書房所有抽屜跟書櫃,都沒見到那份體檢報告。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他後來又拿走了,或者是藏到了極為隱秘的地方。
顧傾城心頭一涼,那種恐慌和絕望又迅速蔓延起來。
她喘息著,靜下心來鎮定片刻,而後取出手機給盛時願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