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小時後，顧傾城跟盛時願差不多時間到達陸氏集團總部。

　　在辦公室見到陸戰廷，顧傾城開門見山地道：「大哥，嫂子，我跟君堯配型成功了，但是他肯定不會同意讓我捐肝給他——所以我想讓你們配合我演一齣戲，瞞著他上手術台。」

　　陸戰廷夫婦一聽這話，雙雙驚呆！

　　盛時願轉頭盯著顧傾城，眼眸掃了好幾個來回，才不敢置信地問：「傾城，你跟君堯配型成功？你確定沒弄錯？」

　　「沒有，我們確實配型成功，雖然皿型不一樣，但武主任說，肝臟配型隻要符合皿型相配的原則就可以了——所以我可以給君堯捐肝。」顧傾城看著他們，說得更加清楚明白。

　　陸戰廷既高興又愧疚，眼眸在妻子跟弟媳間來回了好幾次，才開口道：「好，太好了，隻是連累了你，我這個當大哥的不能幫上忙，實在愧疚。」

　　「大哥，你別這麼說，君堯的考慮是對的，你肩上的責任跟負擔太重，不管是家裡還是公司，都需要你來挑大樑動，不能把你們兄弟兩個都搭上——就算你能配型成功，我們也不會同意你來捐。」

　　在這點上，顧傾城理解丈夫的考慮。

　　總不能為了一個人，連累了整個大家庭和在職數萬人的跨國公司。

　　但不管顧傾城如何安慰，陸戰廷依然心中有愧。

　　盛時願知道丈夫心懷愧疚，頓了頓主動說：「傾城，你要是想好了，我們就全力配合你，需要我們做什麼，儘管開口。另外，媽昨天就給我們打電話，讓我們籌錢，我們準備得差不多了。原本，這筆錢是打算給浩明做為報酬的，既然浩明沒辦法捐，而你又配型成功，那這筆錢就給你吧。」

　　顧傾城臉色受驚，「你是說那五億？」

　　「對。」

　　「我要這錢做什麼！我是救自己丈夫，又不是器官買賣。」顧傾城拔高聲音，沒想到他們會這樣安排。

　　陸戰廷解釋：「傾城，你別多想。我們都知道你愛君堯，你們夫妻感情好，你為了他什麼都願意做。但這筆錢也還是要給你。不光我們這筆錢給你，我建議你跟君堯之間也簽一個婚內財產協議，就是他名下所有財產都歸你，不管將來發生任何事，這些財產都在你名下，誰也拿不走——為了保險起見，我建議你們再去公證處做個公證。」

　　陸戰廷的意思很明顯了，弟媳願意冒著這麼大的風險救弟弟，那他們家也得拿出誠意。

　　不能因為是一家人，就覺得人家所有的付出都理所當然。

　　雖然談錢顯得生疏了，但錢卻是讓人最有底氣的東西。

　　顧傾城咋舌，越聽越覺得沒必要。

　　「大哥，嫂子，我明白你們是為我好，但真的沒必要，我相信君堯，這輩子他不可能對不起我。」

　　陸戰廷很堅持：「我也相信你們之間的感情，但還是有這個必要，你沒有娘家可以依靠，現在為了君堯連最喜歡的事業也放棄了，兩個孩子又那麼小——不管從哪一條考慮，你都需要給未來一個強有力的保障。」

　　顧傾城被他們的誠意打動。

　　這些年在至親家人身上沒感受到的溫暖，陸家全都「彌補」給她了。

　　不止是陸君堯給自己百分百的關愛與尊重，就連她的家人，也真真切切站在她的角度考慮。

　　盛時願也勸：「傾城，時間寶貴，君堯的病耽誤不得。我們願意配合你，但就這一個要求，你收下我們的心意。至於你跟君堯的婚內財產，你不好開口，可以讓戰廷去提。」

　　顧傾城看著他們真誠的臉，心中感動無以復加，遲疑了下隻好答應：「行吧，就依你們，謝謝大哥跟嫂子對我這麼好。」

　　顧傾城跟他們達成一緻意見後，陸戰廷立刻把下午的工作推掉了，專程去醫院。

　　陸君堯午睡起來後，又回了科室一趟，參加一個會診，剛回到病房見兄長來了，淡淡招呼：「你這麼早下班？」

　　陸戰廷看弟弟精神狀態還不錯，心裡稍感安慰，不著痕迹地找了個理由：「在附近拜訪客戶，忙完不想回公司了，過來看看你，一會兒直接回家。」

　　陸君堯點點頭，擡手隨意一晃，「坐吧，自己倒水。」

　　陸戰廷其實知道顧傾城回了老宅陪孩子，但還是故意問道：「傾城還沒過來？」

　　「估計快了吧，她回去陪陪孩子們。」

　　「嗯，這些日子她也不容易，辭了工作專程照顧你，還要陪伴兩個孩子，天天來回奔波。」陸戰廷在沙發落座，狀似無意地，話題落到顧傾城身上。

　　陸君堯一聽這話，瘦削深邃的臉龐便掠過濃濃的心疼與愧疚。

　　他比誰都知道，心愛的老婆這段時間有多辛苦。

　　不止是身體上的辛苦，更有生理與心靈上的。

　　尤其是這兩天，浩明配型成功，給了希望又讓她失望，她心裡肯定更難受了。

　　可是在醫院裡，當著他的面時，她還要偽裝堅強。

　　就讓她在家多呆會兒挺好，消化下情緒，省的一直強撐著垮了身子。

　　見弟弟面色凝重，陸戰廷順著剛才的話繼續往下：「看傾城對你這般不離不棄，你難道就沒什麼打算？」

　　陸君堯擡眸，視線盯著兄長若有所思，「什麼意思？打算什麼？」

　　陸戰廷說：「別怪當大哥的說話直接，你這病……一時半會兒治不好，你不該為他們母子三人的未來規劃下？尤其是傾城現在辭掉工作，全身心陪伴你，也沒了收入來源。」

　　陸君堯神色一怔，隨即明白過來。

　　他確實應該提前安排身後事，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家人並不是小人，哪怕他不在了，家人們依然會照顧他的老婆孩子——但站在妻子的立場，的確需要有一份踏踏實實的保障。

　　陸君堯略帶為難地說：「我以前提過把我名下財產都轉給她，她不肯接受。」

　　「此一時彼一時，那會兒你人好好的，她也有自己的事業，當然不會要。」陸戰廷說，「雖然她現在可能還是會拒絕，但你要拿出你的誠意，給足她安全感。」

　　陸君堯點點頭，「確實，我疏忽了。」

　　「我也是聽你嫂子提起，才想到這些，隨口跟你提一提。你們可以簽個婚內財產協議，再去公證一下，別覺得沒必要，傾城這種情況，一旦有什麼變故，無依無靠的，你能給他們母子三個的也隻有這些了。若是你的病能治好，那皆大歡喜，反正你們感情好，錢在誰手裡都無所謂……」

　　陸君堯毫不猶豫地答應：「行，我明天就讓浩明過來，把我名下財產整理下，再找律師擬定協議。」

　　打定主意後，陸君堯看向兄長，神色露出疑惑。

　　陸戰廷盯著弟弟：「你這麼看我做什麼？」

　　陸君堯皺眉：「你專門來一趟，就為了提醒我這個？」

　　「誰專門來了？我都說了順道過來的，一會兒回家了。」陸戰廷知道弟弟精明，不好蒙，很是小心應付。

　　陸君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但又說不上來。

　　天底下能這樣盡心儘力幫著弟媳掏空自己親弟弟的大哥，估計隻有眼前這一位。

　　若不是他們兄弟情深，再加上兄長跟嫂子感情好，而且他對自己老婆也極其信任——他都要懷疑，兄長是不是跟他老婆有一腿，趁他重病，要掠奪他名下所有財產。

　　陸戰廷看著弟弟懷疑的眼神，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臉一沉警告道：「別胡思亂想，你就算懷疑我，也別懷疑你老婆，她對你一心一意，為了你可以犧牲一切。」

　　陸君堯冷哼了聲，「當然，我懷疑全天下所有人，都不會懷疑傾城。」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還真懷疑我有什麼企圖？」

　　「你哪有這膽兒，你所有身家都在盛時願手裡，你那個位高權重的嶽父大人還健在，你是活膩了敢有這種歪心思？」

　　「……」陸戰廷臉色憤憤，瞪著弟弟看了幾眼，憤憤然起身，「你這毒舌的毛病，真是沒救了！」

　　陸君堯笑了笑，見兄長轉身往外走，揚聲送客：「多謝大哥，慢走不送。」

　　結果陸戰廷剛拉開門，就跟進門來的顧傾城撞了個正著。

　　「大哥？」

　　「嗯，」陸戰廷應了句，在弟弟看不到的角度裡，給顧傾城遞了個眼神，話語卻有幾分不悅，「你好好照顧他吧，我沒事就不來了，省得受氣！」

　　話落，沒等顧傾城回應，便擡步離去，

　　顧傾城拎著兩個食盒進來，看向丈夫不解地問：「你們兩兄弟又幹架了？」

　　「沒有。」陸君堯彎唇一笑，朝老婆伸出手。

　　顧傾城走到病床邊，握住他的手繼續好奇發問：「沒有？大哥被你氣得臉都黑了。」

　　陸君堯看到老婆就心情愉悅，一邊捏著她的手把玩一邊柔聲問：「怎麼回去這麼久？我還以為你拋棄我了。」

　　顧傾城蹙眉盯著他，「你在胡說什麼，發燒了嗎？」

　　她抽出一手探向丈夫額頭，摸了摸嘀咕：「不燒啊，怎麼說胡話，誰要拋棄你了……」

　　「沒發燒，我就是覺得，這些日子你太辛苦，怕你堅持不住了。」陸君堯望著妻子瘦到巴掌大的小臉，心頭愧疚難當，「大哥過來，是提醒我應該安排下你跟孩子們的未來，確實是我疏忽了，我這病治癒的希望不大，你還年輕，孩子也小，我確實應該為你們的未來好好打算了。」

　　這一切，顧傾城早就知道。

　　可當聽到丈夫說出這些話，她兇腔裡頓時聚集起一團酸澀，沉甸甸地往下壓，讓她呼吸都被遏住。

　　「你還說沒發燒，越來越說胡話了。」顧傾城一開口，嗓音低啞破碎，情緒瞬間失控。

　　「別哭……我不是悲觀，隻是本著對你和孩子負責任的態度，確實要提前安排身後事了。」

　　陸君堯坐起身，擡手刮過她臉上的淚，溫柔卻認真。

　　「明天，我讓浩明帶律師過來一趟，我們簽個婚內財產協議，我名下所有財產全都歸你所有，再去公證處一趟。」

　　顧傾城聽他說這一切，心裡後悔了。

　　她不應該答應陸戰廷這個要求的。

　　這種欺騙讓她心裡非常內疚不安。

　　「有這個必要嗎？」

　　「有，我知道你不在乎，但能讓我安心一些，就當是為了我，明天去把這事辦了，嗯？」陸君堯握著她的手，輕輕扯了扯，狀似撒嬌。

　　顧傾城早就被陸戰廷夫婦說服了，現在跟陸君堯的這番對話，不過是「走過場」而已。

　　她不想繼續假惺惺地演戲，便直接點頭：「如果這樣做能讓你安心，那就去吧。」

　　————

　　翌日，陸浩明帶著律師過來。

　　因為配型成功而沒有給陸君堯捐肝，陸浩明再見到他們依然覺得擡不起頭，覺得自己不是東西。

　　再聽說陸君堯找律師是為了寫婚內財產協議，將所有財產轉給顧傾城，他更是把這理解為「遺囑」，覺得陸君堯都在準備後事了，內心越發愧疚。

　　「小叔，你就當我媽昨天沒來過，我真得可以捐贈，你趕緊做手術吧。」他再次哀求陸君堯，受不了他這副看透生死，淡然準備後事的態度。

　　顧傾城的計劃暫時沒有告訴太多人，以防誰不小心說漏嘴。

　　見陸浩明再次要求，她心知不可能，也沒多勸，隻是道：「阿明，你按照律師的要求，清點資產數目就行了，別的不用再多說。」

　　「傾城姐，我……」陸浩明苦著臉，垂頭喪氣。

　　「快辦正事吧，別惹你小叔不高興。」

　　陸浩明沒辦法，隻能轉身做事去。

　　律師忙碌了半天，終於清點好陸君堯名下所有動產或不動產，以及各種投資、基金和存款。

　　協議中約定，陸君堯將名下所屬全都無償贈與顧傾城，而顧傾城自己的財產，不管是婚前還是婚後，也不管是什麼渠道得到的，也全都歸她本人所有。

　　其實這協議就相當於是遺囑了。

　　有了這條約定，陸戰廷給她的五個億，也屬於她個人財產。

　　她成了陸家上下，除了陸戰廷之外，最有錢的人。

　　雙方簽字後，當天下午，陸君堯就帶著顧傾城去了公證處，將協議做了公證。

　　完成這一切後，顧傾城暗地裡給盛時願打了電話。

　　「嫂子，都辦好了。」

　　「行，那你想好了，確定要捐，也確定瞞著君堯？」

　　「是的，否則他不會接受。」

　　「好吧……我們會配合你打掩護，等做完手術，你安心養身體就好，明辰明宇我會照顧好的。」

　　「謝謝嫂子。」

　　掛了電話，顧傾城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後便去找武主任。

　　「等明天，您就告訴他，突然有了合適的肝源，是一個器官捐獻者出了意外，剛好配型符合，就立刻安排他手術。」顧傾城見到武主任，開門見山。

　　武主任理解她迫切救夫的心情，但這麼複雜的手術，不是說做就能做的。

　　「就算你想好了，明天也動不了手術，你還需要做更詳細的體檢，還有術前準備工作，最快也得三天之後。」

　　三天……

　　顧傾城想了想，這事隻能聽醫生的專業建議，以確保手術成功率。

　　「行，那就三天後。」

　　當晚，顧傾城在醫院陪護。

　　跟孩子們視頻完後，他們也雙雙躺下準備睡覺。

　　可顧傾城卻有些失眠。

　　陸君堯翻過身，一手攬在她腰間，低聲問：「怎麼了，想什麼睡不著？」

　　顧傾城故意調侃，「在想那麼多錢，怎麼花啊……」

　　男人被逗笑，「財迷。」

　　顧傾城也轉過身來，昏暗的光線中，看向他深邃起伏如山巒般的五官輪廓，突然說：「等你身體好些了，我們補辦下婚禮吧。」

　　「婚禮？」陸君堯有些吃驚，「我提了幾次，你都說不想折騰，怎麼現在突然改變主意了？」

　　「嗯，改變主意了，想跟你擁有更多美好幸福的記憶。」

　　即便是這次手術成功，也不能保證他以後就不再複發。

　　他們能幸運一次，兩次，但不大可能還有第三次的幸運了。

　　既然不能決定生命的長度，那就隻能拓展生命的寬度了。

　　所以她要珍惜兩人在一起的每一天，儘可能多體驗以前沒經過的事，多留下美好瞬間。

　　「行，其實我現在身體就可以，不如把這事提上日程？」陸君堯迫不及待，他也擔心什麼時候病情惡化，突然就下不來床，生活無法自理了。

　　顧傾城語調輕快：「可以啊，那這事交給我就行了，你這段時間好好調養，爭取以最好的狀態當新郎！」

　　「好。」

　　顧傾城用婚禮做煙霧彈，順利地騙過了陸君堯，讓他絲毫未察覺到異樣。

　　哪怕顧傾城一整天沒來陪他，他也沒多想，隻以為老婆是去聯繫婚慶公司，忙著策劃婚禮了。

　　兩天的時間，顧傾城做了詳細的術前檢查，又通過了醫院的倫理審查。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通過所有考核後，顧傾城又去請求：「武主任，所有考核評估都通過了，就明天吧，早一天做手術，他就有可能早一天康復。」

　　武主任能理解她的心情，更被他們夫妻間偉大深沉的愛而感動。

　　雖然這番操作在程序上有些不妥，可為了能讓手術順利進行，他寧願冒著被追責的風險，最後答應：「行，那就明天，那你記得術前八小時禁食禁水。」

　　「好，可是他那邊怎麼辦？也要禁食禁水吧？」顧傾城擔心陸君堯，不知怎麼騙他不吃不喝。

　　「簡單，我等會兒下個醫囑，就說明天一早要做個肝臟CT掃描，需要禁食禁水。」武主任加入這場愛的謊言後，忽悠人的本領也是日漸提升。

　　「好，麻煩武主任了。」

　　顧傾城回到病房，陸君堯看她一眼，臉色一貫溫柔：「又忙了一天，準備得怎麼樣了？」

　　「初期方案定了，為了給你一個驚喜，就不告訴你細節了。」顧傾城現在撒謊也是手到擒來了。

　　陸君堯滿懷期待。

　　這一晚，顧傾城難得黏人，緊緊抱著陸君堯，在他懷裡入睡。

　　因為做完手術，起碼有十來天的時間，他們要分別躺在兩張床上，被迫分離了。

　　翌日清晨，兩人早早起床。

　　顧傾城特意提醒：「你等會兒要做檢查，記得禁食禁水。」

　　說到這事，陸君堯覺得奇怪：「上個月底才做過肝臟CT掃描，怎麼今天又要做。」

　　這是放射科的檢查，一般出於輻射安全考慮，不會安排得這麼頻繁。

　　顧傾城背對著他在收拾桌面，很平靜隨意地道：「你就聽武主任的吧，他這麼安排肯定有道理的。」

　　陸君堯沒再多說什麼。

　　顧傾城手機響起，她當著陸君堯的面接通：「喂……嗯，現在？我還在醫院呢，行吧，那我回去一趟。」

　　掛了電話，陸君堯關心問道：「怎麼了？」

　　「哎……還能怎麼，說是明辰明宇鬧一早上了，滿地打滾撒潑，飯也不肯吃，育兒嫂搞不定，我回去一趟吧。」

　　陸君堯說：「讓他們送來醫院好了。」

　　「可你上午要做檢查，也沒空陪他們啊。」顧傾城就是要借口離開病房，好去為手術做準備，如果走不脫那就耽誤計劃了。

　　「我還是回去一趟，等會兒你自己去做檢查，可以嗎？」顧傾城去拿包包，又回頭不放心地詢問。

　　「可以的，你不用擔心。」

　　醫院裡到處都是熟人，陸君堯不愁沒人照顧。

　　顧傾城盯著他，卻沒立刻就走，反倒轉身回到他身邊。

　　陸君堯正要問怎麼了，她俯身下來，抱住親吻。

　　「……」陸君堯一頭霧水。

　　雖然他很享受這一刻，但老婆的異常舉動又讓他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顧傾城親完後，緩緩直起身來。

　　看著丈夫困惑不解的臉色，她擔心露出破綻，立刻笑著說：「我回去哄好他們早點過來，你乖乖去做檢查。」

　　這話一說，顯得是在安撫丈夫，省得他跟兒子吃醋。

　　果然，陸君堯笑了笑，「我還不至於心眼小到連自己親兒子都容不下。」

　　顧傾城投去嬌嗔一瞥，「那樣最好，我走了，拜拜！」

　　陸君堯臉上掛著笑，目送老婆開門離去。

　　身後的門一關上，顧傾城臉色便嚴肅起來，腳下步伐也不住地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