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食物中毒
顧傾城沒怎麼猶豫,「去!」
她下定決心的事,又怎麼會因為未知的不確定因素就改變主意?
顧傾城稍稍一思索,看向陸君堯說:「我們可以跟警方通通氣,讓便衣提前埋伏,我現身無疑對他的吸引力更大,他可能還想著『一網打盡』,必然會有所行動,到時候就是甕中捉鱉了。與其每天這樣小心翼翼,倒不如賭一把,讓事情儘早有個了結。」
陸君堯眸光微沉,盯著她露出無奈的笑,「你這些天一直想著如何以身作局,引那人上鉤吧。」
現在可算逮著機會了,又怎會放棄。
顧傾城知道他擔心自己的安慰,握住他的手微微祈求:「有你在,有警方在,還有那麼多保護我的人在,我不會有事的。」
陸君堯看著她,微微提了口氣,拿她沒辦法。
他沒有立場堅定反對。
畢竟,顧庭安是她親生父親。
哪怕過去有過怨恨,哪怕曾經斷絕關係,可人走茶涼,她於情於理都該現身送一場。
這是做人最起碼的良心。
「我會多安排人手,你也要貼身跟著我,不能逞強獨自行動。」陸君堯除了這樣叮囑,別無它法。
「好。」
傾城看著他感激一笑,主動投到他懷中。
陸君堯靜靜地擁著她,心頭依然擔憂。
顧傾城的生理期已經結束,這兩日,她太忙還沒來得及去找洪主任複診。
想到做婦科檢查前後也不能有夫妻生活,她猶豫了下,還是沒有主動挑起這話題。
而陸君堯原本是惦記著這事,天天數著日子過,但想到明天是顧庭安的葬禮,他顧慮妻子的心情,也體貼地沒說這話。
好像兩人都忘了這茬兒。
————
翌日。
顧傾城夫婦二人都穿著一身黑衣,打扮嚴肅低調,出現在殯儀館弔唁大廳。
短短時日,兩次來這個地方。
一次是陳雲墨的葬禮,一次是顧庭安的葬禮。
一入場,哪怕曾經對這個親生父親恨得咬牙切齒,可當聽到哀樂,看著靈堂上方的遺像,還是讓她情緒低落,感受到濃濃的悲傷氣息。
顧傾城跟著弔唁人群走到家屬區,梁景容看到她,濕潤紅腫的眼眸先是一愣,繼而淡漠移開。
那反應,連對普通朋友的客套都不如。
顧傾城知道,伴隨著父親的去世,她跟生母和兄長之間的仇恨永遠都不會消散了。
哪怕她給過不少金錢援助,在他們眼裡、心裡,自己依然是害死親生父親的兇手。
她也不想解釋什麼,隻是在走到梁景容跟顧柏川中間時,低聲提醒:「今天這場合,要提防張海龍出現,你們多留心些。」
顧柏川看向她,臉色微露驚愕,「你得到消息了?」
「沒有,隻是猜測。」
他倆低聲交談吸引了顧柏川老婆的注意力。
那位富婆轉眸看向他們,臉色透著不悅與好奇:「你們在說什麼?要留心誰?有人來鬧事嗎?」
顧傾城看她一眼,想到她昨晚還在跟小鮮肉偷偷約會,不禁對顧柏川有幾分同情。
這綠帽子,也不知戴了多久。
顧柏川連忙回道:「沒什麼,她胡說八道,別理她。」
這位高齡流產的富婆,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場車禍是人為,是顧家的仇人蓄意製造的。
顧柏川不敢讓她知道,否則這段沒有紐帶維繫的婚姻,分分鐘土崩瓦解。
安撫了老婆之後,顧柏川臉色陰沉地瞪了顧傾城一眼。
顧傾城無奈苦笑,也不再多說半句,隨著弔唁人群走開,前往休息區。
陸君堯觀察著她的情緒,等走到人少的地方才回頭低聲問:「沒事吧?」
「沒事。」她轉頭對丈夫柔柔一笑,無聲握住他的手。
兩人落座後,有男賓客過來跟陸君堯寒暄。
他的身份擺著,無論出現在哪裡都會是眾人焦點。
顧傾城跟那人點點頭算是招呼了,便扭頭看向四周,視線一一劃過在場所有賓客,連那些工作人員的臉孔都不放過。
一早來殯儀館的路上,警方那邊發來了張海龍的證件照,讓他們提前熟悉這張臉,做好防範。
可這一圈兒看過去,沒發現可疑人員。
而且葬禮到目前為止,也都正常。
「請喝茶。」她看完一圈收回視線時,一個工作人員捧著紙杯過來,裡面裝著熱茶,放在顧傾城旁邊。
顧傾城客套一笑,「謝謝。」
她剛要端起紙杯暖暖手,陸君堯正好跟別人寒暄完畢,退回來坐下。
「剛才那人說,顧家頹勢不可阻擋,顧庭安這一走,顧柏川更撐不起來。」陸君堯嘆道。
顧傾城點點頭,「確實,但人總是要經歷陣痛才能成長,就算他撐不起顧家和顧氏,起碼也能學會點擔當。」
話音未落,追悼會正式開始,顧柏川走向靈堂最前面,上台準備緻辭了。
「傾城,走,我們也過去。」陸君堯朝她伸手。
顧傾城握著丈夫的手,起身跟上他,那杯熱茶還在原處放著,沒有動過。
顧傾城低聲:「你發現什麼可疑情況沒?」
「暫時沒有。」
她感到疑惑:「那傢夥不會知道我們提前做了防備,沒來吧?」
「不好說。」
她又嘀咕:「便衣我也沒認出。」
陸君堯低聲笑了笑,「便衣若是這麼輕易讓你認出來,還怎麼執行任務?放心,都安排好了。」
昨晚,緊張擔憂的是陸君堯。
而現在反倒是傾城心急,他來安慰了。
靈堂響起顧柏川的聲音:「各位親朋好友,非常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我父親的葬禮,我父親這一生……」
「肚子好痛……好痛——」
顧柏川握著話筒,開場白還沒說完,突然台下人群騷動,有人捂著腹部呻吟痛呼。
「啊,我是頭痛,呼吸好難受,兇悶……」
旁邊賓客吃驚,急忙攙扶住各自身邊的人,「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肚子痛?」
「啊,我也肚子痛,是不是食物中毒……」
「我頭好痛……」
「我也有點,啊,我也開始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頃刻間,弔唁廳裡有三分之一的人捂著肚子抱著頭,佝僂呻吟,更有嚴重者,直接倒地痛呼,撫著兇口拚命呼吸。
陸君堯跟顧傾城都被這一幕嚇到,職業原因使然,陸君堯在驚慌之後馬上鎮定下來,第一時間上前去查看那倒地發病的賓客。
顧傾城身邊一位女賓也出現癥狀,捂著肚子臉色發白。
她趕緊把人扶住,「你吃了什麼東西?」
「我……我什麼都沒吃啊,我隻是喝了幾口茶水。」
「茶水?」顧傾城突然想到自己手邊的那杯熱茶——她差點就端起來了!
人群中,陸君堯查看了幾名癥狀嚴重的賓客,已經得出結論:「是食物中毒,趕緊叫救護車送醫院!」
顧柏川站在台上,被這一幕嚇懵了,他丟下話筒正要下台,突然腳步一頓,雙手也捂住腹部,下一秒就痛倒在地。
「柏川,柏川!」梁景容看到兒子倒下,急忙上前攙扶,「柏川你怎麼了?你堅持住!我這就叫救護車!」
「催吐,用手指大力按壓舌根部,刺激咽喉催吐,然後再服用溫水,再次催吐!這裡的茶水不能喝了,有沒有未開封的瓶裝水,趕緊拿來!」陸君堯高聲提醒,教大家先自救。
「意識清醒的,有家人陪同一起來的,如果能自己開車就趕緊開車去最近的醫院。」
因為中毒人數多,就算救護車過來,一下子也無法拉走這麼多人。
現場有不少便衣這時都參與救援了,陸君堯這邊安插的保鏢,不管明裡暗裡,也全都出來幫忙,把那些中毒的人送往醫院。
因為不清楚到底中的是什麼毒,有無生病危險,所以不敢大意,隻能以救人為先,也忘了要防範歹徒的原本任務了。
顧傾城來到陸君堯身邊,擔心地問:「會不會出人命?那人隻是要報復顧家,為什麼下手這麼狠!」
連無辜賓客都不放過。
陸君堯也懷疑這離奇的群體中毒事件就是那個張海龍所為,若真如此,那他現在肯定在現場。
「傾城,你跟緊我!」陸君堯一邊搶救他身邊那個陷入昏迷的賓客,一邊嚴肅提醒顧傾城。
他們低估了張海龍的危險性。
連警方都沒想到,那人會以如此狠毒的手段攪亂現場。
便衣民警急著救人的間隙,回頭問陸君堯:「陸醫生,憑你的經驗,這是什麼原因引起的中毒?」
陸君堯是外科醫生,對這一塊並不精通,但以自己豐富的醫學知識,初步判斷道:「應該是重金屬中毒,等會兒把人送到醫院,先從這方面排查。」
「好!」
台上,梁景容攙扶著顧柏川,又叫來兒媳,打算把顧柏川先送去醫院治療,可他們幾人才剛下台走過拐角,迎面一個女工作人員突然衝上來:「姓顧的,我來替敏怡索命!」
話音未落,女工作人員揮舞出一把匕首,直直朝著顧柏川!
這一聲咆哮,吸引了陸君堯跟顧傾城的注意,兩人齊刷刷擡頭看去,都吃了一驚。
怎麼是個女的?
可等回憶那道聲音,分明是男人——他們頓時明白過來,張海龍喬裝打扮成女的了!
是的,張海龍確實喬裝打扮成女的了。
他身形瘦弱,不到一米七,從體型上很容易模仿成女性,再套個假髮套,畫個淡妝,乍一看的確不辨男女。
張海龍的出現,讓靈堂剩下的便衣跟保鏢全都神色緊張,立刻撥開混亂的人群,從各個方向趕往台下。
可他們還是晚了一步。
張海龍已經揮舞著匕首將梁景容扣在懷裡,當做人質退到了牆壁處。
「不要過來,否則我殺了她!」看到許多人朝自己衝過來,張海龍立刻呼喊著威脅。
混亂間,他頭上的假髮套掉下來,佝僂著腰身的顧柏川這才認出,憤怒地罵:「果真是你!張海龍……我顧家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我們!你到底在茶水裡放了什麼東西,趕緊說!」
張海龍陰森森地冷笑著,一手掐著梁景容的脖頸,持續用力,嚇得梁景容渾身顫抖,臉色煞白。
「柏川,救我……快來救我——」梁景容不想死,哆哆嗦嗦地向兒子求助。
可顧柏川腹痛難忍,自身難保。
顧傾城聞聲趕來,看到這一幕同樣臉色驚駭。
「張海龍,你到底在茶水中加了什麼?你就算恨顧家,可其它人是無辜的!」顧傾城看著整個靈堂混亂一片,心痛又憤怒地叱罵。
「無辜?你們有錢人,沒一個好東西!尤其是你們顧家!你們當年收養敏怡,根本不是想給她一個溫暖的家,你們是聽信了什麼大師的話,想讓她當替死鬼!現在你們如願了,她年紀輕輕就死了!」
張海龍臉色潮紅,激動地控訴吶喊,手裡的刀子揮舞著指向人群,「原來你們安排了這麼多人來抓我,哈哈哈……可惜想不到吧,你們還是輸了!」
顧傾城聽得一懵,「敏怡……」是誰?
她一度懷疑張海龍是不是搞錯了報復對象。
張海龍又吼道:「就是你們口中的顧如意!她原本不姓顧,也不叫顧如意!」
顧傾城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如此。
當時領養顧如意的事是顧庭安讓人去辦的,顧如意到顧家時,就已經是這個名字了。
她從不知道顧如意的原名。
「敏怡要不是被你們收養,她不會年紀輕輕就慘死!你們收養她,卻不好好對她,把她害死了,我要為她報仇!」
顧傾城見時機已到,趁機質問:「所以顧家別墅是你蓄意放火燒的!」
「對!顧家別墅是我燒的,顧柏川的車禍也是我做的,還有更早以前,你的車子剎車壞掉,也是我做的!我早就勸敏怡,早點離開顧家,可她不肯聽……她若是肯聽我的,也不至於丟了性命——」
他話音未落,顧柏川身邊站著的富婆姐姐臉色驟變,一把撇開丈夫高聲質問:「他說什麼?那場車禍是人為製造的?也就是說我的孩子是被人故意陷害弄流產的?」
顧柏川額頭冷汗涔涔,臉色也烏青發白,「芝芝,這……這件事我也是剛剛知道,我們——」
張海龍喊道:「他早就知道了,不敢告訴你而已!你也是眼瞎,那麼有錢,找什麼人不好,非要找顧家這些惡魔!他們眼裡隻有利益,根本沒有親情!」
不得不說,張海龍雖然罪大惡極,但這話卻沒說錯。
那富婆姐姐得知自己被騙,氣憤之下擡手就是一巴掌,顧柏川的臉都被打偏了。
「顧柏川,離婚!我要跟你離婚!」落下這話後,富婆不再理會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扭頭就走了。
「張海龍!你太囂張了!殺人放火,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便衣警察的負責人趕到,威嚴一喝,拔出腰間藏著的配槍,「我命令你放下武器,放了人質!否則我開槍了!」
氣氛瞬間緊繃到極緻,正好救護車趕到,將中毒嚴重的幾名賓客先帶走。
陸君堯得了空隙,立刻趕過來護住顧傾城:「傾城你退後些,現在有警察在,他們會處理。」
顧傾城回頭看向他,「你沒事吧?剛才那茶水,你有沒有喝?」
「沒有。」
陸君堯現在回想,剛才他跟其它客人寒暄說話時,確實有看到殯儀館的工作人員給休息區的賓客倒茶水。
好像傾城手邊也放了一杯。
「你有沒有喝?」他臉色瞬間緊張。
「沒有,我剛準備端起時,你轉回身坐下,就打斷了。」顧傾城回答,細細一回想那事,脊背後都嚇出冷汗。
隻差一點點,他們就會跟這裡的賓客一樣,也中毒倒地。
幸好,幸好他們沒有。
見顧傾城好端端地站著,張海龍倍感遺憾,滿是不甘心,「你們真是命好,我原本還想趁著你父親的葬禮,把你們顧家人全都送上西天,沒想到……」
「砰!」張海龍話沒說完,便衣警察朝天鳴槍示警,「張海龍,不要再拖延時間,趕緊放了人質!」
警察配槍裡的子彈數量有限,一般前兩顆都是空包彈,用來起警示作用的。
即便擊中犯罪嫌疑人,緻命的可能性也不大。
但槍響聲非常具有威懾力,在場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張海龍臉色也明顯慌張起來。
他原本計劃得很好。
從得知顧庭安葬禮那天,他就在籌劃著今天的復仇計劃。
他在茶水裡投放了相當劑量的汞,汞無色無味,不容易被察覺出。
原以為能放倒這裡所有人,包括顧傾城在內。
沒想到顧傾城居然沒有碰那茶水,安然無恙。
想到這些,張海龍心裡尤為不服:「想要我放了她也行!讓那個女人過來!」
他用匕首指著顧傾城。
他知道顧如意最恨顧傾城,隻要能殺了顧傾城,就能為如意報仇了!
眾人隨著他的目光轉移,看到陸君堯身邊的顧傾城。
「不可能!」陸君堯下意識一把拉住顧傾城,眸光鋒銳犀利,「你今天逃不出去的,再抵抗不會有好下場!」
「呵呵呵……我都走到這一步了,還會有好下場嗎?不就是爛命一條,反正我是個孤兒,死了,活著……沒有什麼區別,我隻是心疼敏怡,她被你們害死了,被顧傾城害死了,被你們有錢人害死了!」
張海龍聚句句話不離「有錢人」,看樣子仇富心理早已深入骨髓,也難怪用這麼極端的方式展開報復。
「快點!顧傾城,她是你親媽!難道你真見死不救?」見顧傾城沒有反應,張海龍再次威脅。
可是他話音剛落,警察握著配槍又朝前逼近了步:「張海龍,我再給你一次自首的機會,放了人質,雙手抱頭!」
「你不要過來!否則我殺了她!我真會殺了她!」張海龍看出顧傾城沒有來替換梁景容的打算,慌張崩潰之際,也瘋了一般笑起來,「你們顧家人果然絕情,親生母女間都這麼絕情……」
「算了,反正都是顧家人,我帶走一個是一個!」話落,張海龍手裡的刀子突然刺向梁景容的兇口!
千鈞一髮之際,為首便衣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砰」地一響,張海龍身體猛地一震,手臂脫力揚起。
梁景容嚇得一聲尖叫,抱頭倒地。
就在張海龍不死心地準備撿起匕首還想繼續行兇時,便衣及時補了第二槍,而後三四名便衣衝上去,三下五除二將他制服!
鮮紅的皿染紅了靈堂前的潔白菊花,為這場葬禮更增添了幾分皿腥和死亡之氣。
顧傾城被接連槍響真得耳旁蜂鳴不止,下意識擡手捂著耳朵,陸君堯同樣條件反射地將她護在懷裡,不讓她看到那皿腥一幕。
救護車還在陸續趕到,將中毒的賓客拉走。
張海龍腹部跟一條大腿中槍,無疑是最危急的病人,於是便衣帶著他上了剛來的救護車,匆匆趕往醫院。
靈堂依然混亂著,但危險因素已經解除。
顧柏川倒下地,一手捂著腹部,痛苦地蜷縮呻吟。
陸君堯看了他一眼,雖然算是仇人,可救死扶傷是他的天職,所以他還是上前給顧柏川採取急救措施。
顧傾城看向台上還怔愣著的梁景容,遲疑了幾秒,擡步過去。
「你沒事吧?人已經被抓走了……」她低聲提醒。
梁景容瞪著她,擡手就死命地拍打,「顧傾城!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害死了如意,這個張海龍就不會來報仇!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還有你爸,你爸原本好端端的,他就是被你氣的,被你氣發病的!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去死啊!」
顧傾城皺了皺眉,苦澀一笑,笑自己真蠢。
她起身,什麼都沒說,轉身走開了。
還有幾家醫院的救護車相繼趕到,剩下的賓客被一一拉走,包括顧柏川。
梁景容擔心兒子的情況,跟著救護車走了。
最後,留在靈堂的反倒隻有陸君堯跟顧傾城二人。『』
顧傾城走到遺像前,看著那已經被皿污染的奠字,沉吟許久,自嘲苦澀地道:「想不到,最後給你送葬的人,竟是我。」
陸君堯沒說話,隻默默陪在她身邊,一手搭在她肩上重重按壓著。
顧傾城找來殯儀館的工作人員,詢問接下來的流程。
告別儀式結束後,就要火化遺體,然後下葬。
陸君堯詢問:「你確定要這麼做?」
「嗯。顧家其它人,應該短時間內也沒有時間理會這些事了吧。」早點入土,也好早點讓逝者安息瞑目。
隻是,在葬禮上發生這樣大的群體性事故,不知道顧庭安在天之靈若是知曉的話,還能不能瞑目。
弔唁儀式就這麼混亂地結束了,顧庭安的遺體被火化後,顧傾城幫他選了個極其昂貴的骨灰盒。
生前企業失敗,豪華別墅也被仇人一把火燒了,死後能住在豪華骨灰盒裡,也算是另一種圓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