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完沒完？」

　　雲檸實在忍不住。

　　她看向哭天搶地的吳老太，冷笑道，「你兒子坐牢，進警察局，是因為他犯罪！因為他人品不好，因為你的遺傳基因不好，因為你們吳家的家風不好，關徐姐什麼事！」

　　「養不好兒子，怪天怪地，怪自家兒媳婦，就不是不找你自己的原因！你才是吳家的喪門星！有你這樣的女人，三代都讓你毀了！」

　　她來到東城這段時間，也算是見識了人類物種的多樣性。

　　什麼人都有！

　　「你，你……」

　　吳老太性格潑辣，牙尖嘴利。

　　這麼多年來，一直橫行鄉裡。

　　上罵同族長輩，下罵族親後輩，中間還拿捏自己兒媳婦。

　　現在在雲檸這裡吃了虧，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她愣了一愣，瞬間一蹦三尺高，撲上來就要對雲檸動手，「你算什麼東西，一個破打工的，也敢罵老太太我！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的嘴！」

　　旁邊的吳寶寶也跟著幫腔：「撕了你的嘴！撕了你的嘴！」

　　「夠了！」

　　徐晚霞提高聲音。

　　這是她第一次沖著吳老太發脾氣。

　　「我好端端的在店裡做生意，吳忠在外面惹了禍事，這也能怪到我的頭上？你也太不講理了！」

　　她漲紅著臉，聲音發顫，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強撐，「反正關在警察局的人不是我！你要是不想救你兒子，你就繼續鬧！」

　　「……」

　　吳老太一怔，瞬間像打了蔫兒的母雞，不說話了。

　　還是救兒子要緊。

　　等他兒子出來了，再好好收拾這個喪門星！

　　不打的她滿地找牙，跪地求饒，她就不是徐晚霞的婆婆！

　　看到吳老太識相地閉嘴，徐晚霞心累地嘆了一口氣。

　　她握住雲檸的手，憔悴地說：「雲檸，我沒進過警察局，也不知道發生這種事該怎麼辦，你是大學生，懂得多，能和我一起去看看嗎？」

　　雲檸看著徐晚霞被油煙熏黃的面頰，點點頭，說：「好，我和你一起去。」

　　「謝謝你了，雲檸。」

　　徐晚霞像找到主心骨一樣，安心了些。

　　她解下身上的圍裙，拉著雲檸就要往外走。

　　吳老太抱起吳寶寶，也跟上去：「我也去，我要看看我兒子怎麼樣了，別到裡面被人欺負！」

　　「……」

　　雲檸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就吳忠那種髒東西，誰稀罕欺負他！

　　別出來噁心別人，就燒高香了。

　　徐晚霞隻想著警察局的事，也沒阻攔吳老太。

　　一行三個大人，一個小孩，慌慌張張地關了店門，往外走。

　　從外面的小餐館經過一段小路，路過大學門口，再走過一個小衚衕，就到了馬路對過。

　　徐晚霞正準備交出租，一輛車突然停在幾人面前。

　　駕駛座的車窗搖下來。

　　雲檸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是下午時，在圖書館偶遇的楚哲遠。

　　楚哲遠沖雲檸露出爽朗的笑容，極白的皮膚在夜色下更加明顯：「雲檸，好巧，剛才遠遠的看到像你，沒想到，真的是你。」

　　雲檸也很驚訝：「楚哲遠，你怎麼在這裡？」

　　「哦，我大四考研，在外面租房子住，離學校比較遠，爸媽就給我配了一輛車。」

　　楚哲遠解釋完，又看了看徐晚霞，說，「這麼晚了，你要和朋友出去嗎？我送你們過去吧。」

　　「我……」

　　雲檸覺得剛認識楚哲遠，就麻煩他，不太好意思。

　　剛想拒絕，吳老太竟然直接抱著吳寶寶，坐了進去。

　　她嘴裡嘟囔著：「你這年輕人，還怪懂禮貌呢，不錯不錯。」

　　吳老太比誰都精明。

　　打車去警察局，要好幾十塊呢。

　　現在有人送，不就是省錢了？

　　可她眼睛裡隻盯著這一點蠅頭小利，完全沒想到，雲檸本來就是在幫她們，現在反倒讓雲檸欠別人的人情。

　　實在有些過分。

　　見雲檸和徐晚霞沒動，吳老太還催促她們：「愣著幹什麼？趕緊上來啊，別耽誤見我兒子！」

　　徐晚霞滿臉愧疚，低聲對雲檸說：「不好意思，雲檸，麻煩你和你朋友了，回頭我出雙倍車錢給他。」

　　「不用，畢竟他是幫我的，回頭我感謝就行了。」

　　雲檸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她也知道徐晚霞不想佔便宜，也就沒太在意，拉著徐晚霞一起上了車。

　　楚哲遠通過後視鏡看了雲檸一眼，揚揚唇角，踩下油門，帶著幾人去了警察局。

　　車剛剛停下來，吳老太連句謝謝都沒說，抱著吳寶寶就下了車。

　　她一邊往裡跑，一邊大聲問：「兒子？我兒子呢？兒子！你沒事吧！」

　　雲檸最後下車，對駕駛座上的楚哲遠道：「謝謝你送我們過來，我手頭上還有事，就先不客氣了，回頭請你吃飯，咱們微信聯繫。」

　　「好。」

　　楚哲遠爽快點頭，目送雲檸離開。

　　夜色下，穿著黑色風衣的女孩身影纖瘦漂亮。

　　明明和夜晚一個顏色，卻依舊那麼亮引人注意。

　　怪不得那個人這麼喜歡。

　　如果把她做成標本，送給他。

　　他是不是會很開心？

　　像是想到了高興的事，楚哲遠笑出聲音。

　　隨即，他調轉車頭，離開了。

　　……

　　雲檸是最後一個進去的。

　　推開調解室的門，就看著滿滿當當的，坐了一個屋子的人。

　　負責調解的工作人員，坐在中間。

　　左邊是抱著吳寶寶的吳老太，和一臉無所謂的吳忠。

　　右邊是紅著眼睛的錢小米，還有幾個看上去大學生模樣的人。

　　徐晚霞就站在錢小米的旁邊，滿臉愧疚，都沒好意思坐下來。

　　雲檸走到徐晚霞旁邊，輕聲問道：「清楚了嗎？發生什麼事了？」

　　「……」

　　徐晚霞臉上的愧疚更多了。

　　嘴唇抖了好幾下，才說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原來，錢小米被氣哭跑出去之後，吳忠就拎著炸雞追上來了。

　　他先是給錢小米道歉，並把炸雞雙手奉上。

　　錢小米見吳忠認錯態度還算誠懇，就接過炸雞。

　　誰知，他竟然趁機拉住錢小米的手，還問了一句：「美女，你穿的，到底是不是白色的？」

　　錢小米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羞辱？

　　怒火攻心之下，直接把手中的炸雞，全部砸到吳忠的臉上！

　　吳忠惱羞成怒，順勢拽著錢小米的胳膊，將她拖進了衚衕旁邊的小樹林裡！

　　錢小米一個年輕的女大學生，力量不可能抗過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

　　儘管她拚命反抗掙紮，還是被吳忠撕破衣服，上下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