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另有隱情
第348章另有隱情
氣氛陡然一松,裴雲鶴溫和有禮地告辭:「既然眼下不便,那我們就不叨擾了。」
「二位慢走。」池宴目送兩人離開,頓時收起虛偽的表情,笑容也欠奉。
……
「大哥,池宴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我怎麼覺得他對我們的態度有點奇怪?」裴明珠俏臉微冷,臉上的笑意再也維持不住,垮著一張臉。
裴雲鶴眼神若有所思,輕瞥她一眼:「別自亂陣腳,他夫人受了傷,他能有好臉色才怪。」
頓了頓,他壓低聲音再三確認,「你動手的時候沒讓沈棠寧發現吧?」
裴明珠語氣不悅:「當然沒有。」眯了眯眼,她微一冷哼,「誰讓她要替沈辭出這個頭的?眼下也算是她活該!」
隻是可惜了,本以為至少能夠斷胳膊斷腿的,沒想到傷勢這麼輕。
她難免抱怨一句:「對了,那位那邊情況怎麼樣?你們是怎麼做到兩個大男人還搞不定一個女人的?」
裴雲鶴臉色微微發青,眼神有些淩厲:「住口!你不還口口聲聲說能搞定沈辭?」
「你!」裴明珠氣惱地咬了咬唇,「這有什麼難的?你等著瞧!」
——
池宴見沈棠寧屈膝坐在床榻上,神色恍惚,不由快步上前:「怎麼了?」
她倏然扭過頭來,眼神猶帶著驚悸:「是他!方才和你說話的那個男人,一定是他!」
他怔了怔,輕拍她的肩膀安撫她的情緒,眸色暗沉:「你是說裴雲鶴?我也猜到了,他今日恰巧也穿了身藍色衣裳。」
沈棠寧卻道:「不是。那日被綁,我偷聽到兩人談話,其中一個是鴻臚寺卿,另一個人就是裴雲鶴!」
池宴神色一凝,皺著眉在她身旁坐下,沉默了會兒才問:「你確定沒有聽錯?」
其實他心中已有幾分確認,沒有把握的話她從來不會說。
「他的聲音很有特徵,我不會認錯。」
她語氣分外篤定,池宴極輕地眯眼,繼而冷笑:「甚好,我不找他,他倒是主動送上門了!」
沈棠寧仍有些擔憂:「如此看來,我之前的憂慮沒錯,裴家要和沈辭結親果然沒安好心!」
池宴抓過她的手替她塗藥:「如今敵在明我們在暗,該急的另有其人。」
最後一圈紗布纏好,外頭傳來一道急切的聲音:
「指揮使,獵場那邊出了事,陛下傳您前去問話!」
沈棠寧驀地手指一蜷,擡眼望向他。
池宴遞過去一個安撫的眼神,耐心細緻地將她的手攤開:「放心,等我回來。」
他起身闊步走了出去,看上去並不慌張,她心下稍安,擰了擰眉正要起身,一想到自己眼下不適合露面,咬唇喚來雪青:
「你去瞧瞧外面什麼情況。」
——
池宴出了營帳,瞥向臉色發白的霍顯:「出了什麼事這麼慌張?」
霍顯抿緊了唇,壓低聲音:「聽說獵場裡頭發生了意外,六皇子被獵物襲擊,太子殿下為了護他負了傷。陛下這會兒召您瞧去,估摸著是要興師問罪!」
池宴聽罷,眼神幾經變幻,臉色瞧不出端倪,霍顯觀察著他的表情,語氣略急:「指揮使,這可怎麼辦?」
「出了這麼大的紕漏,把守的人是幹什麼吃的?」池宴臉色暗了暗,語氣冷冽,「你問我,我能有什麼辦法?陛下要清算,那該怎麼罰怎麼罰!」
霍顯垂下頭,低聲提醒:「負責那一塊的人是馮勇,指揮使,會不會是因為之前比試您贏了他,他心存不滿故意報復?」
池宴語氣有些陰沉,怒極反笑:「他這麼不想待在儀鸞司,我就成全他!」
崇德帝的營帳外,已經聚集了不少圍觀的人群,池宴的到來讓氣氛更加安靜,眾人隱晦地打量他,眼神或是憐憫或是幸災樂禍。
池宴瞥了眼地上,兩頭躺著兩頭死去的狼,身上傷痕纍纍,看樣子是經歷了一番搏鬥。
營帳外,六皇子正紅著眼抹淚,他身上髒兮兮的,臉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擦傷,看上去好不狼狽。
太子的傷勢比他更嚴重,據說被狼咬了幾口,手臂上皿淋淋的,眼下正在裡面包紮。
六皇子的生母沒來,麗妃也不嫌棄,將他攬在懷裡安慰了一通,語氣唏噓:「天可憐見的,嚇壞了吧?來人,帶六皇子下去換身衣裳。」
有宮人小心翼翼來將他領走,一時間氣氛更安靜了。
又過了會兒功夫,裡頭有了動靜,崇德帝率先從帳子裡出來,其次是太子,以及攙扶著他的太子妃。
眾人頓時面露恭敬,眼看著崇德帝落了座,一群人大氣不敢喘,紛紛埋下頭。
崇德帝看向太子的方向,語氣稍顯溫和:「你傷的不輕,坐下說話。」
「兒臣謝父皇。」燕淮臉色有些蒼白,神情依舊平靜溫和。
眾人眼裡不由多了幾分同情,說起來,打從太子殿下回京,這運氣就沒好過!
崇德帝的目光在人群裡搜尋一圈,準確無誤落在池宴身上:「皇家獵場,竟然闖進了如此兇狠的孽畜,倘若不是太子趕到及時,六皇子性命危矣!」
「池宴,朕將圍獵安危交由你負責,這就是你給朕的答覆?」
見天子沉下了臉,眾人兩膝一軟,紛紛跪下,暗暗為池宴捏把汗。
所謂伴君如伴虎,不過如此!
可以將你捧得高高的,也能瞬間讓你人頭落地!
在各樣的目光中,池宴垂頭上前幾步,單膝跪地:「陛下,沒有派人保護好六皇子,臣確有失職之嫌。」
他竟痛快地認了罪,難道是破罐子破摔了?
人群裡,有人目光微微一暗。
不過很快,隻聽他話音一轉,語氣透著憤慨,「但有人想渾水摸魚趁機作亂,臣也別無他法,隻求陛下將這人抓出來嚴懲不貸!」
周圍霎時一靜,有人疑心他這是不是推脫責任的借口,也有人察覺到不對勁,識趣地屏住呼吸。
崇德帝皺著眉盯著他好一會兒,冷冷眯眼:「你是說,此事另有隱情?」
池宴擡起頭來,眼神堅定:「正是!」
他扭過頭,眸光冷了冷,「將東西擡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