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池宴是個妻管嚴
旁人興許不知,沈棠寧卻清楚記得,這塊被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崑山玉,被人很是津津樂道了一陣。
後來誰也沒想到,這塊玉被三皇子當作生辰禮獻給了當今聖上。
當時民間盛傳,蓋因天下太平,上天降下福澤,稀世寶玉現世,是為擇良主!
試問有誰比當今聖上更適合當這塊玉的主人?
其實但凡聰明點的人都能看出來,民間那些傳言是三皇子有意造勢,隻為哄擡這塊玉的價值。
為君者向來鍾愛祥瑞之類的事物,來彰顯自己繼位是順應天意,名正言順!
陛下龍心大悅,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對三皇子不吝誇讚:
「此子類我!」
這句話一出,三皇子在朝中地位水漲船高,搞得太子的處境極為尷尬。
如今這些流言還未傳出,但也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敢和天家搶東西,池宴他有幾個腦袋?
沈棠寧心中百轉千回,神色透著幾分冰冷。
重活一世,她習慣走一步看十步,池宴好端端的,非要爭一塊破玉做什麼?
今日之事,當真是巧合麼?
江清月在旁邊勸她:「寧寧,你莫要氣壞了身子。」
「就是!」溫瑤狠狠瞪了眼池宴,「為這種人可不值當!」
池宴在看到沈棠寧的時候就已經心虛了。
他萬萬沒想到,偷溜出來,還能被沈棠寧給撞見,撞見也就罷了,還是眼下這樣尷尬的場合!
他自己雖行得正坐得端,架不住流言蜚語啊!
底下的人也認出沈棠寧,蕭聿當即幸災樂禍起來:「池二,你可是出息了,為別的女人豪擲千金,還被自家夫人抓了個正著,也算是頭一個了!」
其他人也跟著鬨笑出聲。
「去去去!胡說八道什麼呢?」季無涯替池宴急的上火,呵斥了那些說風涼話的人,討好地看向沈棠寧,「嫂夫人,啊不沈大小姐,你別聽他們胡說八道,這就是個誤會!」
沈棠寧緩緩走下樓梯,池宴兩腿一軟,很不爭氣地後退一步。
季無涯和唐旭充分展示了什麼叫損友,頓時離他幾步遠,免得殃及池魚。
池宴孤立無援地看了眼左右:「你,我……」
沈棠寧在他面前停下,定定瞧他:「你來說。」
池宴也很乾脆,雙手合十:「夫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認錯如此之利索,直看得旁邊的人咋舌。
不是,這未免也太沒骨氣了吧!
沈棠寧好整以暇挑眉:「哦?夫君錯在哪兒了?」
池宴認真反思了一下,忍痛道:「我不該趁你出門偷偷翻牆出來玩的!」
眾人:「……」
還是翻牆出來的?
蕭聿看不下去,唾棄道:「池宴你也太沒出息了!被一個女人壓了一頭,簡直給我們男子丟人!」
「就是就是!沒看出來池二公子還是個妻管嚴!」
池宴斜了他一眼,陰陽怪氣:「那怎麼了?你也就是嫉妒娶不到我夫人這麼漂亮的媳婦,不然換了你,你比我還沒出息!」
他們懂個屁!
要是見識過沈棠寧的手段,他們保不齊這會兒已經磕上了!
其他人看了眼沈棠寧那張臉,不由沉默:……
好像也是,要是他們能娶到這麼好看的媳婦,沒出息……那就沒出息吧。
蕭聿氣的直捂兇,偏偏還找不到反駁的話。
沈棠寧嘴角幾不可查一抽,眼眶頓時紅了,傷心欲絕地望著池宴:「那娉婷姑娘呢?」
池宴現在看到她哭就心驚膽戰,頭皮發麻。
因為據他觀察,能讓她如此惺惺作態的人,往往下場都很慘。
因此他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那什麼婷的,我壓根兒就不認識她!」
這話不假,池宴雖然成日遊手好閒,混跡於市井,但他有底線,他與黃賭毒不共戴天!
那個娉婷姑娘,他最多從別人嘴裡聽過一嘴,連面都沒見過,也沒那個想法。
他要是貪圖美色之輩,燕京第一美人都成了他夫人,他成日往書房跑什麼?
娉婷姑娘的擁躉者蕭聿不樂意了,忍不住嘀咕:「美的你,你想認識還沒那個機會呢!」
池宴臉皮厚,權當沒聽見。
沈棠寧淚盈於睫,似是分辨著他這話的真假:「那玉呢,還要買嗎?」
「不買了不買了!」池宴這會兒哪還敢提什麼玉,狗腿地道,「我就是好奇那玉究竟長什麼模樣,夫人不樂意,咱就不買了!」
他隻盼著這事兒能早點揭過去。
沈棠寧勉強滿意,將眼淚一收:「既然如此,夫君玩也玩了,這便隨我回去溫習功課吧?」
池宴痛心疾首,早知道他就不來這破地方了,他才出來多久的時間!
其他人聽到這話不由調侃:「喲,溫習功課?池二公子是打算考個狀元呢?」
其他人哄堂大笑。
誰不知道池宴那點水平?
池宴心情不好,臭著一張臉:「關你屁事?你既然這麼閑,不如去城西桐花巷第二個岔路口給那隻黑色的母貓接個生?」
「……」
沈棠寧客客氣氣地朝掌櫃賠禮道歉:「我夫君性子急,言行無狀,多有得罪的地方還請掌櫃見諒。」
她態度謙卑,掌櫃受寵若驚連連擺手:「夫人客氣了!」
沈棠寧領著垂頭喪氣的池宴出了門,身後圍觀的人群小聲議論:
「早就聽聞沈大小姐溫柔識大體,今日一見果然不假,隻是可惜……」
可惜嫁了那麼個不成器的夫君,真是造化弄人!
人群中,有人暗暗沉了臉色。
若非沈棠寧半路殺出來,這事幾乎就要成了!
……
「讓你們看笑話了。」沈棠寧朝著兩位友人道歉。
池宴聞言幽怨地看過來:「怎麼個意思,我長得很像笑話嗎?」
她輕飄飄掃過去,池宴頓時識趣地閉了嘴。
溫瑤尷尬地咳了咳:「沒事的寧寧,咱們下次再出來玩。」
沈棠寧和池宴上了馬車,溫瑤小聲感嘆:「這個池二吧,好像沒我想象中那麼不堪,寧寧性子強勢,他懂得服軟,別說,居然還有點般配?」
「是啊。」江清月嘴角上揚,笑意卻不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