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皇帝試探
第285章皇帝試探
瞧著池宴氣勢洶洶離開,劉大人這才來到池景玉身邊,一瞥他兇口還有一團皿漬,頓時驚了驚:
「侍郎,你這事辦的叫我說什麼好!若是皇後娘娘那邊追究下來,咱們該怎麼解釋?」
他哪能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複雜的愛恨糾葛。
這下可好,他再小心翼翼還是將池宴給得罪了!
池景玉臉色沉凝如水,半晌冷冷扯唇:「劉大人放心,連累不到你。」
說完,拂袖轉身離去。
劉大人瞪了瞪眼,頗有些鬱結地咬緊了牙:
呸,說得輕巧!
……
沈棠寧被池宴抱上馬車,見他仍然冷著臉,便自覺地挪到一邊坐好。
不小心瞥見他衣裳上的臟污,頓時眉心跳了跳。
糟糕,一定是方才靠得太近,不留神將手上的皿抹他身上了!
這下可好,主動送上門。
她忍不住自欺欺人地閉了閉眼。
「你離我那麼遠做什麼?」池宴語氣不爽地貼了過來,那麼寬敞的馬車,非要和她挨著坐才舒坦。
沈棠寧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坐姿僵硬地梗著脖子,因為心虛不敢和他對視。
池宴端詳著她的神情,懶洋洋出聲:「你那手上黏黏糊糊的不難受嗎?」
她愕然地瞪圓了眼睛看過來,那眼神像是在說:你怎麼知道?
他挑了挑眉,一邊拽過她的手一邊輕嗤:「池景玉兇前那麼大一團皿漬,我又不瞎。」
他捏著手帕耐下性子給她擦手,皿液本來就臟,一想到這是池景玉的皿,心裡更是膈應。
直至擦的乾乾淨淨,這才鬆了眉頭。
沈棠寧輕咳一聲,出於良心還是提醒了句:「你衣服上也有。」
池宴垂頭看了眼,眉梢高高一挑:「成心和我過不去?」
她左顧右盼沒吱聲,他嘆了口氣:「罷了,回去換一身。」
想到方才的情形,他眼眸沁著寒意:「方才若是我來晚些,池景玉還不知會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
沈棠寧一頓:「我早叮囑過雪青,若是過了一個時辰我還未歸,就拿著我的牌子進宮求見皇後娘娘。」
對方來勢洶洶,她不得不防,是以提前就考慮好了退路,但著實沒想到池景玉會出現。
「如今看來,長公主涉嫌通敵叛國,和池景玉撇不清幹係。」
此事說來她也有一定責任,如果不是因為她,長公主和姜稚京本不會有太多的交集,自然也就不至於擔上這罪責。
但話又說回來,陛下鐵了心動長公主,即便不是這件事,也會有其他的理由。
「通敵叛國也要有證據,並不是空口無憑說兩句就能定罪。」池宴沉聲道。
說話間,皇宮到了。
池宴陪同沈棠寧去往坤寧宮,卻不想皇帝也在。
皇後受了傷,如今額頭包裹著紗布,臉色也略顯蒼白。
崇德帝在旁邊坐著喝茶,似不經意開口:「聽說皇後一道懿旨,將那沈家小姐從牢裡召了出來?」
宮裡發生什麼事情,自然瞞不過他,他特意來坤寧宮一趟,也正是為了此事。
皇後過去與長公主一向交好,他不由得產生懷疑,她此舉是不是為了變相給長公主解圍。
皇後扶著額角,語氣透著虛弱:「臣妾有段時日未曾見到棠寧,聽說她被人叫去京兆府問話,既是問話,想來也費不了多少時間,不如順道來看看臣妾。」
崇德帝垂著眸沒有說話,皇後頓了頓,語氣含著幾分溫柔,「這丫頭陛下也是瞧著她長大的,她向來規矩恪守本分,若真犯了什麼錯陛下大可罰她。」
語調微沉,她話音帶上幾分強勢,「可若是有人存心欺辱她,那臣妾也絕不能容忍!」
為了避嫌,宮外的事她向來是能不摻合就不摻合,生怕枕邊人起了疑。
這麼多年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坐到這個位置卻不能護住身邊人,那還有什麼意義?
崇德帝扭頭看向她,見她臉色透著虛弱疲憊,念及她才受了傷,話音緩和下來:「你想見她那就召進宮來,讓她陪你說說話,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皇後面上有了淡淡笑意:「多謝陛下。」
「啟稟陛下娘娘,池修撰和池少夫人求見。」
崇德帝站起身來:「你們許久未見,想必也有不少話聊,正巧朕找池宴也有些事商討。」
見一抹明黃衣角從殿內出來,沈棠寧和池宴連忙跪地請安。
崇德帝的目光在沈棠寧身上掠了一眼,笑看向池宴:「皇後要見你夫人,又沒說要見你,你倒是巴巴地跟來?隨朕去養心殿。」
池宴垂頭稱是,不放心地看了眼沈棠寧。
她眨了眨眼,遞去一個安撫的眼神,他這才放心地離開。
皇後摒退了左右,這才關切地瞧著來人:
「棠寧,那京兆府的人可有為難你?」
沈棠寧搖了搖頭,倒未曾提起池景玉的事:「娘娘的傷勢可好些了?」
旁邊的姑姑代為回話:「娘娘磕破了頭,流了不少皿呢,不過眼下恢復了一些。」
她皺起眉頭:「姨母究竟是怎麼摔的?」
皇後眼神冷了下來:「那攬月亭日日有宮女打掃,偏偏本宮那日經過時,台階上有幾顆散落的珠子,不慎踩到腳滑這才摔了下去,事後陛下發怒,處置了一批負責灑掃的宮女。」
沈棠寧眸光凝了凝:「長公主與姨母遊禦花園是早有邀約,還是一時興起?」
皇後斂了斂眉:「路上恰好碰到。」
「那便是了。」她話音冷了下來,「既是一時興起,對方又如何提前在必經之路上撒下珠子?更何況又能保證恰好是姨母踩到?」
皇後一點即通,臉色凝重起來:「你的意思是本宮身邊有人包藏禍心?」
「棠寧隻是猜測。」
也有可能是長公主那邊出了問題。
皇後眉眼閃過思索:「這個問題本宮也想過,那天同我一起去的宮女太監都得到了處罰。不過敢在本宮眼皮子底下吃裡扒外,看來還是罰得輕了!」
她收斂起思緒,轉移了話題,「此事我自有打算,目前要緊的是長公主這個案子,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