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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主母愛誰當!紈絝夫君為我掙誥命

第280章 送君千裡

  

  赴任的聖旨下來後,此事已成定局。

  柳疑復離京那日,沈棠寧和池宴一同前去相送。

  城樓下,柳疑復聽見馬蹄聲回過頭。

  馬車緩緩停下,池宴率先跳了下來,轉身去扶裡面的人,他慣來做什麼都一副漫不經心的姿態,這等習慣倒像是刻進了骨子裡,動作溫柔而細緻。

  沈棠寧拎著裙擺下馬車,雨過天青色的袍角被風揚起,如同一柄清荷亭亭而立,嫻靜優雅。

  她擡眸看過來的瞬間,柳疑復將眼底的情緒收斂,唇角微揚。

  沈棠寧眼裡不著痕迹掠過一抹複雜:「柳大人。」

  遙遙相望,他頷首緻意。

  池宴像是什麼都不知道,唇角挑起習慣性輕佻的弧度:「特意來送你,夠意思吧?」

  柳疑複眼眸深處有笑意漾開,鄭重道謝:「多謝了。」

  他在朝中從不結交黨羽,如今又主動請命前去那樣荒涼的地方,眾人都覺得他自尋死路,前途一片渺茫,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回京。

  是以連相送的人也寥寥無幾,怎一個慘字了得?

  柳疑復對這些並不在意,不過池宴的好意他還是心領了。

  沈棠寧在一邊靜靜端詳他,和從前那個青澀稚嫩的少年相比,他的眉眼多了幾分成熟穩重,其餘的變化不大。

  哪怕在官場那樣的地方摸爬滾打那麼多年,也沒有隨波逐流,改變初心,著實難能可貴。

  她徐徐開口:「柳大人,你是真的做好了打算?」

  柳疑復怔了怔,池宴抵著唇輕咳一聲,眼神飄忽:「你們先聊,我去旁邊透透氣。」

  他慢吞吞來到城樓蔭涼處,眼神看似漫無目的亂轉,實則虎視眈眈留意著那邊的動靜。

  柳疑復嘴角稍稍一翹,面對沈棠寧的疑惑,眼神透著幾分堅定:「是,我意已決。」

  她嘴唇一張一翕,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他善解人意地解釋:「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我做出這個決定與旁人無關,隻為我自己。」

  沈棠寧輕輕抿唇,顯然不怎麼信。

  若是他自己的想法,怎麼之前沒見過透露過,偏偏在這個時候……她怎能不多想?

  隻見他擡起頭,目光落向更遠的地方,眼底添上一抹凝重:「雍州這地方向來貧瘠,常年飽受沙匪侵擾,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我思來想去,那裡比燕京更需要我。」

  燕京人才輩出,即便沒有他也會有更優秀的人出現。

  可雍州不同,人往高處走,大家都不願意搶著去那等荒涼之地,生怕這苦差事落在自己頭上。

  與其等陛下安排,倒不如他主動請命。

  當然,他也不全然是懷著大公無私的心態,不過這些就不必讓她知道了。

  沈棠寧聽罷面露沉思,逐漸舒展了眉眼:「如此,倒是我狹隘了。」

  她話音頓了頓,「隻是此去山高水遠,下次相見也不知是何時,柳大人務必珍重才是。」

  她心中有千頭萬緒,可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既然絕了人家的心思,那就不要優柔寡斷讓他生出希望,快刀才能斬亂麻。

  柳疑復察覺到她的欲言又止,也能明白她的糾結,心裡閃過一絲失落,他面上不露聲色:「你和池宴,也多保重。」

  那頭的池宴已經等得有幾分不耐煩,隔著太遠他聽不見兩人的談話,隻瞧見兩人有說有笑,心裡跟貓抓似的。

  不過他既裝得大度,主動提出迴避,這會兒又巴巴湊上去倒是顯得有些小氣……

  池宴摸著下巴在心裡嘀咕:

  應該有一盞茶的時間了吧?

  他們聊什麼能聊這麼久?

  嘖,柳疑復這個獃子,平常和他聊天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現在話怎麼這麼多?

  他正內心備受煎熬,對著牆角那塊搖搖欲墜的石磚無意識踹了好幾下,「咣當」一聲,幾塊碎石滾落下來。

  他傻眼了,內心震驚不已:他也沒用多大的力,這什麼豆腐渣工程?!

  正心虛著,擡頭一瞧就見沈棠寧笑盈盈望著他,柳疑復也望了過來。

  池宴瞬間挺直了身闆,慢條斯理走過去,視線在兩人之間打量,故作輕鬆的語氣:「喲,這麼快就聊完了?不多聊一會兒嗎?」

  沈棠寧意味深長瞥他一眼,再聊下去他能把這牆給拆了!

  柳疑復體貼地關切:「該說的已經說了,抱歉,讓池兄久等了。」

  「沒有啊!」池宴若無其事地四處張望,佯裝平靜,「也沒有很久,你們可以再聊聊,我不介意。」

  什麼意思?

  什麼叫該說的已經說了,那不該說的呢?

  可惡!柳疑復這個悶騷,他們背著他到底都聊了什麼?

  柳疑復清了清嗓子,語氣含笑:「時候差不多,我也要抓緊時間啟程了。」

  他的馬車正等候在一邊,沈棠寧看了眼日頭,點點頭:「那就不耽誤大人的行程,你……多珍重。」

  池宴也收起內心的酸溜溜,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回來一起吃飯喝酒!」

  說完連忙看了眼沈棠寧,謹慎地改口,「小酌,小酌怡情!」

  她但笑不語,眼神似笑非笑,有種自然而然的親昵。

  柳疑復抿了抿唇,剋制地收斂起眼底的情緒:「送君千裡終須一別,你們也多保重。」

  他轉身上了馬車,身形清瘦而落寞,低聲吩咐車夫啟程,想了想,掀起車簾回望過來。

  沈棠寧和池宴站在城門口目送他遠去,他嘴角彎起,嗓音低得散進風裡:

  「再見,阿棠。」

  馬車遠去,逐漸化為一個黑點。

  池宴覷了眼沈棠寧,不經意開口:「你們都聊了什麼?」

  她慢悠悠斜了他一眼,轉身往回走:「也沒聊什麼。」

  「沒聊什麼是什麼?」池宴連忙追上去,大有不依不饒的意思,「柳疑復沒偷偷說我壞話吧?」

  她有些無言:「你把柳大人想成什麼人了?」

  「柳大人。」池宴一頓,語氣透著酸,「叫的還挺親密。」

  「……」

  沈棠寧停下腳步,擡頭望著他眨了眨眼睛:「池大人,你好幼稚啊。」

  他噎了噎,窘迫爬上耳根,擡手捏了捏她的臉兇巴巴道:「不許叫池大人!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沈棠寧:「嘖。」

  誰說男人不無理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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