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番外謝之宴(三十五)
這個問題,江晚棠早就想問了。
謝之宴對她的喜歡,過於明顯,過於熾熱,卻又過於無緣無故。
初見便是一眼深情。
謝之宴深深的看著她,忽的執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掌下傳來沉穩有力的跳動,隔著衣料都能感受到那份跳動著的灼熱。
他說:「縱是京中貴女如雲,可江晚棠隻有一個。」
「我隻心悅江晚棠。」
他還說:「棠棠,這顆心,也隻會因你而劇烈跳動。」
短短的幾句話,他說得堅定,認真,又鄭重。
江晚棠指尖發燙,一顆心臟砰砰直跳...
是心亂了,還是心動了?
她不知道。
在江晚棠怔然的神色中,謝之宴拿起桌案上一朵粉色和紅色花開並蒂的牡丹花,輕輕別了在她的耳畔。
「世間美景,人間春色...」他低語,指腹摩挲過她泛紅的耳垂,「不及此刻半分真切......」
尾音未落,他已俯身吻上她的唇。
不似方才的掠奪佔有,這一次是溫柔,是動情,亦是憐惜。
一點一點的輾轉,一寸一寸的深入...
有牡丹花的花香馥郁,卻比春風更纏綿。
江晚棠下意識攥緊了他兇前的衣襟,卻被他扣住手腕按在桌案上,十指相扣間,桌上的牡丹花掉落,在地上留下了旖旎曖昧的痕迹...
許久過後...
謝之宴終於牽著江晚棠的手從房內走了出來,後者本就水潤飽滿的紅唇輕微的腫起,一雙嫵媚的桃花眸嗔怪的看向他。
謝之宴滿心愉悅的笑了笑,俯身在她耳畔,壓低嗓音:「棠棠若是再這般看著我,今日可就出不了這道房門了...」
江晚棠一怔,登時就甩開了他的手,大步朝著屋外走去。
儼然是將他當做什麼洪水猛獸了...
江晚棠在堂屋內見到了等候已久的雲裳,還有靜守在一旁的張龍。
謝之宴所言非虛,雲裳確實是張龍帶過來的,先前他命張龍去青樓救下雲裳後,便將人暫時安置在了京中別院。
如今,戚貴一案事了,才讓張龍帶她來見江晚棠。
如從前一般,兩人一見如故,一聊便是許久,連謝之宴都直接被她拋在腦後了。
江晚棠難得有可聊之人,謝之宴便也沒有打擾兩人,默默走了出去。
張龍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臉上的紅痕,好幾次欲言又止。
然兩人剛走出院中,迎面便遇上了匆匆而來的謝崇。
謝崇一眼便瞧見謝之宴臉上那明顯的巴掌印,眼眸一亮,他挑了挑眉。
嘖嘖,臭小子這是又被媳婦打了?
他本是聽到風聲,說這臭小子從外面帶了個青樓女子回院子,儘管相信兒子的為人,但也還是不放心過來看看。
哪成想,一來便瞧見他頂著個巴掌印走了出來。
謝之宴拱手道:「父親!」
謝崇走上前,清了清嗓子,道:「你臉上這又是......打是親,罵是愛?」
謝之宴唇角微勾,得意的揚起了被打的面容:「自然。」
謝崇嫌棄的搖了搖頭,隻覺從前冰塊一樣的兒子,現在跟孔雀開屏似的,沒眼看。
他又道:「聽說你從外面帶了個青樓女子回來,怎麼回事?」
謝之宴一臉平靜的道:「無事,她名喚雲裳,以後應該就住在府上。」
謝崇一臉詫異,隨即嚴肅的道:「原因。」
謝之宴簡單的解釋了一番。
謝崇沉吟了片刻,道:「倒是可憐的姑娘,既然棠丫頭喜歡,那便留下來吧。」
「你自己注意分寸就行。」
謝之宴拱手:「兒子明白。」
說罷,謝崇便也放心離開了。
......
成婚後的日子,謝之宴可謂是將江晚棠寵到天上去了,事事都縱著她,依著她。
在她面前從來都是笑著,事事有回應,句句有迴音。
一開始的江晚棠還是有些偽裝,放不開的,但在那日雲裳入府後,便徹底變了。
不知是因為謝之宴那番剖心的話,還是因為什麼...
反正,現在的江晚棠在謝之宴面前越發的驕縱了起來。
今日不是要他去城東的鋪子買點心,明日便是去城南的糖炒栗子,城西的書坊買孤本的話本子...
說院中的花顏色開得不艷,謝之宴便拔了,親手給她種。
說房內的布局不喜歡,謝之宴便給她換,換到她喜歡為止。
說院子不夠大,謝之宴便將旁邊的幾處偏院都騰了出來,與他們的院子合併到了一起,直接佔了偌大的侯府三分之一。
......
總之,每日換著法子折騰。
然謝之宴都一一依著她,縱著她,非但沒有半句怨言,還做得很是閑適愉快。
十足耐心,好脾氣的模樣,看得雲裳,張龍,趙虎和院中的一眾下人都要驚掉了下巴。
當然江晚棠也不止是在謝之宴面前。
這日,謝之宴在書房處理公務,張龍匆匆來報:「主子,不好了!少夫人她......」
謝之宴心中一緊,驀地站起身來:「棠棠怎麼了?」
張龍有口難言:「少夫人她剛帶雲裳姑娘出門逛街,在一家胭脂鋪裡與那尚書府上的千金起了爭執,對方幾人想搶少夫人看上的胭脂,少夫人直接動手將人打了......」
謝之宴緊張道:「棠棠可有受傷?」
張龍道:「少夫人毫髮無傷,隻是那幾位小姐的臉都被少夫人扇腫了......」
謝之宴挑了挑眉,漫不經心的道:「是她們活該。」
「叫人多盯著點,少夫人不能少一根頭髮,也不能受半分委屈。」
這時,趙虎也匆匆趕來,急切的道:「主子,尚書府帶人上門要說法來了,眼下人已經快到門口了。」
謝之宴眸光一冷,冷笑道:「我還沒上門去找他們算賬,他們倒是先找來了。」
說罷,大步朝外走了出去,一身駭人的冷氣。
類似的事情,這段時日也都沒少發生。
主動找上門的少,但結果都不會太好,往往還要反過來賠禮道歉。
大盛第一酷吏的名頭,不是白來的。
而謝之宴每次都極為護短,口中總是一句:「我家夫人乖得沒邊兒,性子又軟,要不是你們主動挑釁在先,做得太過分,怎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