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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章 天下四奴

一品布衣 李破山 2798 2025-07-27 11:54

  

  「苗將軍,妖後截江,要送信的話,隻能從水路繞到陸路,一來二去,隻怕我東陵盟的大戰都開啟了。」

  「群龍不能無首。」徐牧沉住臉色,「苗將軍,這樣如何。我將我西蜀兩萬水師的指揮權,乃至兵符,先交到你手裡,由你統一調度。」

  「蜀王大義……」苗通額頭滲汗。他不敢,即便在東陵算得上水師名將,但在他面前的,可是入蜀滅涼的布衣王。

  「馬毅,取兵符過來。大敵當前,為了會盟大義,還請苗將軍勿要推辭。你也知,水上調度,若是不能迅速聽命,很容易陷入混亂。」

  「天下大義,最為緊要。苗將軍,請接兵符——」

  「蜀王,兵符在此!」苗通急忙制止,反而從腰間,拔下了一枚古樸的兵符,一下子遞到徐牧面前。

  「這——」

  「蜀王南征北戰,無一敗績。不若,讓蜀王來調度指揮。」

  「這怎麼好意思。」徐牧嘆著氣,接過了苗通手裡的兵符,「既然如此,本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苗通怔住,原以為徐牧還要推辭一番,卻不曾想,直接就順走了。還想再問的時候,才發現徐牧已經轉身,往船塢的方向走去。

  ……

  「主公,到手了?」船塢邊上,東方敬也怔了怔。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終於騙到手了。」徐牧冷靜地拿起兵符,系在了腰下。

  「便如伯烈所言,大事將起。但不管戰事如何,我西蜀,都要爭取最大的利益化。」

  東方敬欣慰點頭,「主公並無做錯,深謀遠慮,方能讓西蜀走得更遠。」

  不僅是東方敬,連徐牧,也不看好這次的會盟。總覺得,似是要出什麼事情。哪怕左師仁意氣風發,哪怕左師仁,還留著後手的殺招。

  借著妖後截江的事情,這一波,能順利取到東陵水軍的兵符,已經是可喜可賀。

  「伯烈,唐家那邊,這三日可有消息。」

  「主公,沒那麼快。」東方敬搖頭,「妖後截江,往後消息傳遞,隻怕要多費幾番功夫。」

  「左師仁知曉之後,應當會迅速進行清剿,以便讓盟令及時送來。」

  徐牧點頭,隨即沉默。

  這一次,老左玩的很大,幾乎賭上了整個東陵的氣運。想想也是,二帝夾在中間,若不先下手為強,夜長夢多,左師仁必然要堵死在其中。

  這局,左師仁不得不破。明知涉險,也要去走一遭。

  ……

  如徐牧所料,滄州截江的三千餘人,很快便被左師仁蕭清。為了避免遺禍,甚至,還增派了不少巡江的戰船,提防妖後故技重施。

  「列船,於恪州江岸,讓滄州妖後瞧瞧,我東陵盟的天下水師!」左師仁站在搭建的樓台,龍虎紋繡的披風,一時間被吹得飄起。

  「遵盟主令!」

  不到兩個時辰,浩浩的東陵水師,便已經在旗令的指揮之下,循著整個江岸,列出長牆式的巍峨戰船。樓船高聳,艨艟鬥艦的船犁,在陽光的輝映下,閃著刺目亮澤。

  連著岸邊的蘆葦盪,也便碾斷了不少,一株株的狼藉,在江面上隨著盪開的漣漪,一浮一浮。

  陣仗很大,聯軍的呼聲,也極為高漲。殺賊的聲音群起而呼,一時間,似要震碎天穹。

  「祭旗!」

  先前被抓到的滄州啞奴,已經奄奄一息,幾乎是被士卒整個拖著,拖到了祭台之上。

  「可惜是個啞人,這幾日,可用了手段?」左師仁眯起眼睛。

  「用了惑葯,但他是個啞人,在神志不清之時,隻寫了四個歪扭之字。」

  「什麼字?」

  「天下四奴。」

  「天下四奴?」左師仁皺住眉頭,「怎個意思?」

  「大概是……說四個很厲害的奴人。後面再用手段,發現迷惑不住了。」

  左師仁並未大意,深思了番,發現一無所獲之時,才慢慢興緻惘然。

  「盟令,也該傳到暮雲州了。」

  左師仁擡頭,掃了一眼,如死狗般待宰的啞人。

  「左盟主,若不然,你來親手斬賊祭旗。」

  猶豫了番,左師仁搖頭,「諸君都知,我左師仁是個儒人,天下仁名。這等殺戮之事,若非是為了大局,我決計不會如此。」

  「左師信,你去吧。」

  在左師仁身邊,一個年輕的小將軍,點頭之後,接過了金刀。在諸多的呼聲中,在漫天的江風中,一步一步地走向祭台。

  「斬賊祭旗,我東陵盟大軍,昭告天下,替天行道,正清明,取太平!」

  「吼——」

  ……

  隔著浩浩的襄江。

  蘇婉兒一雙眸子,沉默地看向江霧,臉上沒有任何的緊張之色。

  「稟報太後,左師仁領著三十萬盟軍,將要渡江而攻!」一個滄州水師大將,邁著焦急的步伐,一路走來。

  「三十萬?至多十萬。」蘇婉兒仰著臉,露出傾國一笑。

  「去吧,便按本宮先前的布置,迎戰即可。」

  水師大將抱拳,來去匆匆。

  阿七抱著劍,整個人如同沒有重量一般,立在了江岸的蘆葦桿上。隻等江風一搖,他也似乎跟著蘆葦一起搖晃。

  「阿七,你知道嗎?我還是覺得時間太早了。除了你,其他人我都藏著。你們四個人,可是我費盡心皿,才養起來的。」

  「文奴,武奴,生奴,死奴。」

  阿七身影一動,沖著蘇婉兒溫柔點頭。

  「我早些時候,便說過了。若入棋盤,請君執棋一試。」

  蘇婉兒窈窕的人影,忽然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聲音動聽無比,以至於,讓兩隻原本要飛遠的水鳥,在半空中環繞不離。

  「左師仁,徐布衣,還有稱正統的袁松,他們都不知道,我的棋盤有多大。一個東陵小盟,做不得對手。至於最強勢的渝州王常小棠,公孫祖那邊得了增援,還能拖住很長的時間。」

  「這場時間,已經足夠了。」

  阿七似懂非懂,隻知偶爾回頭,對著蘇婉兒來笑。

  「這一次,我的文奴該出手了。」

  陽光很柔,江岸很長,偌大的襄江水面,滄州的水師士卒已經整裝待發,將要迎來一場爭鋒的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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