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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混吃

農家貴女 風飛鳳 3759 2025-08-22 00:26

  

  第18章混吃

  文瑾以為她會高興呢,看到這個表情,剛開始還想不明白,隨即哭笑不得。

  二伯母這是看不起經商,士農工商,讀書第一,其次是務農,做工都比經商好,自己以前還讀書呢,現在直接滑到了最末的行商上,韋氏心理不平衡。

  「二伯母,雖然聖人說過,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那是說君子能夠在貧窮的時候,也能堅守自己純潔的操守,不做下流無賴的事情,經商也是正經的職業呀,經商的人,並不是作姦犯科、窮兇極惡之徒。若沒有經商,商品就無法流通,百姓的日子就沒法過下去了,因而,經商也是利國利民的好事的。」

  「哪有?經商的人追本逐利,利欲熏心,完全違背了君子的本心……」一想侄子現在就是小商人,韋氏說不下去了。

  「二伯母,商人,有奸商,也有好人,就像咱鎮上的人,有淳樸厚道的像大山伯的,不也有斤斤計較像宋老四那樣的嗎?」

  韋氏表情,一副不敢苟同的樣子。

  「二伯母,咱鎮上的王繼善,為何人稱『王善人』呢?他可是一個商人呀?若不是他,咱們趕山的貨物賣給誰去?又從哪裡換來糧食衣物油鹽醬醋?他起早貪黑,一家人都跟著忙碌不停,用汗水換來衣食無憂,這和務農的人有何區別?憑什麼不能得到人們的尊重?」

  韋氏無語,但從小養成的觀念,也不是文瑾兩句話就能改變的。

  文瑾不想讓她難過,便改口道:「我這麼小打小鬧做幾天買賣,也不能就算是商人了,等明年,把咱家的地整治好,我就不用做這個了,你別難過呀。」

  韋氏見侄子反過來安慰她,頗為感動,她撫摸了一個文瑾的頭:「讓你吃苦了。」

  「不苦,二伯母,隻要咱家日子能好過,我不覺得苦。」

  「好孩子,難為你了。」

  文瑾能感覺到,韋氏不是嫌自己丟人,而是覺得是她們夫婦沒本事,才逼迫得自己去經商,她傷心了。

  「二伯母,你和二伯,為了瑾兒吃了那麼多的苦,瑾兒都記在心裡,拿這一輩子來報答都不為過,你要活得開開心心,瑾兒才高興。」

  「好孩子!」韋氏有些哽咽。

  屋外傳來抽鼻子的聲音,文瑾和韋氏擡頭去看,隻見文翰一臉羞慚地進來:「文瑾,我,我……」

  「哥哥,你去讀書吧,那才是正經事,今後,咱家的經濟問題,就不勞你擔心了。」

  「不,還是咱倆一起分擔吧。」

  文翰還滿帶稚氣的臉上,十分的認真誠懇,文瑾心裡感動,連連點頭:「好的,哥哥。」

  韋氏見兒子侄子手足情深,十分欣慰,剛才的難受也消散了不少。

  明山是第二天下午才收到貨,在溪水邊刷乾淨,拿到山窩來,文瑾清理好,切了,兩人第三天才又出攤。

  臘月裡,越到年前,殺豬的越多,明山又是心重的,接下來,他收到的下水越來越多,文瑾有一陣幾乎天天出攤,胳膊剛開始酸軟痛楚,最厲害的時候,簡直都擡不起來,但文瑾咬著牙熬過去了。

  文瑾在後面炒菜,不太露頭,鎮上的人知道她的不多,明山可一下子就家喻戶曉了。

  「王家大房的小兒子,賣的炒肥腸,好吃得不得了,價格也不貴。」

  「再怎麼著,能好吃過大肥肉?」

  「真比大肥肉好吃,好吃多了,哎呀,沒法比。」

  這消息傳到錢文才的耳朵裡,他問焦氏要了十個銅幣,拿著盤子去賣。

  確實好吃啊,可惜就是太少,他很不過癮。

  焦氏對這唯一的兒子十分溺愛,可家裡的錢,多數掌握在婆婆手裡,她這一天十文一天十文的,沒幾天就受不了了。

  「文才,嘗一嘗就行了,哪裡可以天天吃呢?今天,就不買了。」

  「哇——」文才拿出殺手鐧。

  焦氏沒辦法,隻好繼續掏錢:「文才呀,娘這錢是要給你做新衣服的,你這麼吃下去,過年就不能穿綢子棉襖了。」

  「不,我才不要跟那些窮酸一樣穿布衣服。」

  「那你就不能天天這麼吃呀,祖母給娘的錢,是讓買衣服的。」

  「讓祖母多給些呀。」

  「可是,娘沒那麼大的面子呀……」

  焦氏想讓兒子直接向婆婆張口,可惜她的兒子,窩裡橫,見了老焦氏說話都不利落。

  這天,錢文才去上最後一天學,和他關係不錯的李大同從後面攏住他的肩:「這幾天,你可過足饞癮了。」

  「你什麼意思?」錢文才一肚子的鬼火沒地發洩呢,不高興地推搡了李大同一下。

  「錢文瑾在街上炒肥腸賣,你還不吃個夠呀?」

  「你——」錢文才剎住要說的話,若是同學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這回事,肯定會笑話他的。以前錢文瑾上學時,膽小怕事,誰都敢欺負,可不能讓人知道自己連她都壓不住。

  放學了,錢文才兩步恨不能並作一步走,一進家門,就看到娘手裡拿著個盤子:「文才,那炒肥腸是錢文瑾做的,去端一大盤迴來,都說好吃的很,咱家人也嘗嘗。」

  「你也知道了?」

  「娘剛才看見了,你快去。」

  錢文才腰闆比前幾天挺得直多了,每天才十文,他覺得特別沒面子,今天,哼,雖然不拿錢,可他堅信,肯定能吃個飽。

  錢文瑾,雖然上一次敢頂撞祖母,不給狼皮,但幾口吃食,也這麼小氣的話,還真讓人瞧不起了呢。

  買炒肥腸的人很多,錢文才費力擠進去,才發現一個大問題:他根本見不到文瑾的面。

  王明山用一張桌子,擋住了去路,文瑾的前面,還擋了個布簾。

  「錢文瑾!」錢文才扯開嗓子叫了一聲,就看到王明山的大眼睛鄙視地瞟了一下,他嚇得一縮脖子。

  「若是這麼大喊大叫,肯定全鎮的人都知道錢文瑾沒給他家送了,讓他狠狠丟丟人。」錢文才這個想法剛冒出來,還沒張嘴呢,王明山的大眼珠子又瞪過來,還隔著桌子搡了他一把:「後面排隊!」

  那眼神,鄙夷中帶著不屑和威脅,錢文才一下子便沒了勇氣。

  好容易排隊到了他,明山見錢文才並沒有像以前那樣掏出錢來,氣哼哼地給他的盤子裡鏟了幾片,比十文買到的還要少。便把他推到一邊,喊道:「下一個!」

  錢文才在家橫的很,出門卻是個軟蛋,明山本來就是家裡驕縱壞了的,現在大了些,不怎麼和人打架,可鎮上的孩子,怕他的可不少。

  錢文才氣哼哼回到家,把事情給焦氏說了:「娘,你去吧。」

  這不是要飯嗎?焦氏哪有那個臉。

  自從老焦氏吃了文瑾的虧,大房的人,知道輕易不在人前惹她,再加上錢先貴把二房的地背著人偷偷更換了,林津鎮的人沒少指著錢家大房議論,現在,為了幾口吃的,焦氏肯定就更不會出面了。

  可她,哪有占不到便宜就善罷甘休的?焦氏眼珠子轉了轉,來到隔壁。

  「嫂子,這破屋連個火盆都不能生,根本沒法住嘛,你說收拾兩間屋暫時借給我們,收拾好了沒有?」錢串串一見到大嫂,立刻從床上的被窩裡鑽出來,「我冷死了,都不敢出來一下。」

  焦氏見錢串串蓬頭垢面,早上起來說不定連臉都沒洗,忍不住皺緊眉頭,她怎可能讓這樣的人,和她共住一個屋檐下?

  「串串呀,嫂子沒法收拾出來呀,文艷和文才都大了,要一人一個屋吧?咱娘連住帶會客,兩個屋,我一個,廚房一個,再加上雜物間,家裡那裡還要空房子?」

  「別和我叫屈,當年老二和老三一家是如何住下的?」

  焦氏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下子跳了起來:「那時候孩子都小,文才跟我住,家裡來人,也沒有見面的地方,現在好容易收拾出了一間宴客室,你總不能住那裡吧?這個我可拿不了主意,得問咱娘呢。」

  錢串串閉了嘴,老焦氏怎可能允許她一家,住在自己卧室的外間?

  焦氏見情形不對,想要算計文瑾的話沒法說出來,隻好轉身往外走。

  「哎,嫂子,你到我家幹什麼來了?」

  搬家過來,楊家的被褥骯髒不堪,被裡上厚厚一層黑油,焦氏幫忙鋪床時,噁心地吐了,老焦氏知道後,把錢串串罵了一頓,逼著她把被子全部拆洗了一遍。

  錢串串今兒說腰疼,明兒又是肚子疼,最後,焦氏不得不幫把手,替她縫了好幾個被子。

  老焦氏還讓錢串串在年前,把一家上下的棉衣都拆洗了重新縫好呢,錢串串到現在,也才做了自己身上的,男人和兒子穿的,不知道幾年沒拆洗,走到人前,一股怪味。

  錢串串以為嫂子來檢查她是不是在偷懶,沒想到這麼一問,倒給了焦氏說話的機會。

  「串串,老三家的文瑾,在街口賣吃食,你知道不?」

  「哎呀,不知道,賣什麼呢?」錢串串立刻來了精神,兩隻大走風眼,簡直能冒出火星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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