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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第106章 把臂同遊(2)

農家貴女 風飛鳳 6083 2025-08-22 00:26

  

  第106章把臂同遊(2)

  韋氏高興地拉著文瑾的手,看得津津有味:「這幾個是男孩子。」她給文瑾解釋。

  「哦,我就說嘛,能做出那麼高難的動作。」文瑾恍然,隨即也想通了,這麼大的女孩子,在鄉下都是那些很窮的人家,為生計所迫,才不得不拋頭露面,略為富裕的人家,早就在家做做女紅,幫娘親做飯洗衣了,出門的活兒,則是為娘的去幹,大庭廣眾,年輕女子怎麼可能搔首弄姿、惹人閑話呢?

  路人十分擁擠,韋成嵐隻好又和大家約好,如果被擠散了,就申時末在山腳下的牌樓下集合。文瑾剛答應了一聲,一股人流就把她挾裹著擁進了舞龍隊伍裡,沈雋趁機跟隨,等文瑾從跟隨舞龍隊的人流裡擠出來,她已經離開剛才位置好遠,不得不又和沈雋單獨相處。

  文瑾裝出專心的樣子看舞龍,沈雋卻抓著她的手,湊在耳邊:「你看咱倆像不像攜手同遊的小兩口。

  「不像。」文瑾賭氣道。

  沈雋伸出雙手,擁住文瑾的肩膀,低下頭,熱熱的呼吸噴在文瑾脖子上:「這下總像了吧?」聲音裡帶著魅惑,令文瑾心跳劇烈。

  擁擠的人群,把文瑾壓在沈雋的懷裡,她的耳朵,剛好就貼在沈雋兇口,沒想到,沈雋的心跳得比她還要厲害:「咚咚咚咚」,一聲聲有力又劇烈,文瑾禁不住有些暈眩,心裡竟然湧出甜蜜幸福的感覺。

  「快看!」「啊——」四周的觀眾都激動地大喊起來。

  文瑾悚然而驚,伸手想推開沈雋。

  「瞧,前面的!」沈雋怎捨得這溫軟香玉抱滿懷的感覺,也想讓文瑾分心,便指著前面讓文瑾看。

  西門鎮的舞龍隊,和東關村的拼上了,龍頭的幾個人,開始「爬山」,就是領頭的人,一邊往上爬,一邊用凳子、椅子搭架子,這可是臨時「建築」,既不牢固,也沒有任何防範措施,全憑個人身體機敏靈活來保證安全。

  文瑾果然被吸引,可惜前面的人太多,她不得不踮起腳尖,沈雋忽然伸手,托起她的腰。

  「別,別,小心二伯他們看見了。」文瑾急忙拒絕。

  「沒事,他們看不見,要不,你就說站在一塊大石頭上。」

  文瑾還要再說,沈雋卻誘惑道:「哇,好險!」

  凳子一層一層往上搭,觀眾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整個山坡,此刻寂靜一片。

  高高的長桿上面,掛著一面小旗,誰要是摘下這個旗子,誰就是這一年的贏家。

  看到站到第七層,搖搖欲墜的塔尖上,龍頭隻差一寸就夠著的旗子的手,所有的觀眾,都緊張地仰起脖子,在心裡默默為他祈禱加油。

  鑼鼓聲又密又緊,似乎敲打在人們的心上,這位龍頭,還真膽大,竟然忽然來了個飛身躍起,旗子在他手裡了,可是腳下的那層凳子,卻掉落下來。

  「嘩——」人群發出驚呼。

  還好,下面一層凳子,還堅守在陣地,他雙手平舉,如大雁般飄落,站在了凳子頭上。

  「呼——」所有人都長出一口氣,龍頭一層一層下了凳子,隻剩最後一層時,他自己都忍不住一手托龍頭,一手拿著旗子,左右揮動,四下掌聲雷動。

  文瑾沒想到,七十年代港片《方世玉》裡面的鏡頭,竟然是真的,不過,那種電影特技,有多少真實性就難說了,這邊,可是真真正正沒有一絲摻假,而且,主要的人,還不是專職的雜技演員,而是普通農民,最多是閑暇時,練了武功的農民。

  旗子被摘走了,後面舞龍的人,都大為洩氣,即使有表演什麼絕活的,也吸引不了人們的視線。

  觀眾不那麼擁擠了,文瑾便想去山下。

  「不是說這廟宇建築很有特色嗎?咱們去看看。」沈雋希望有兩人相處的時間,不等文瑾說話,便帶著她,往文王廟的側門擠去。

  有個老和尚守著門,沈雋說明想去遊覽,那個和尚就放行了。外面很熱鬧,廟裡卻很寂靜,幾乎沒什麼遊人,沈雋就這麼牽著文瑾的手,一間一間殿堂地看。

  文瑾剛開始還掙紮過,無奈根本不是對手,沈雋總是捧著她的臉,逼她和他熾烈的眼神相對:「你也是喜歡我的,不是嗎?你這麼能幹,為何不試一試,就放棄呢?拿出你的勇氣來!」

  或許沈雋的熱情,讓文瑾信心大增,或許是文瑾自己一時也無法放棄,接下來,她不再拒絕,隻是靜靜地享受兩人在一起的溫馨甜蜜。

  其實,這半天,還真是文瑾來到這個世界,最浪漫幸福的時光,她真的真的希望,時間就此停止,讓她好好享受一番,活了兩世,還沒有碰到沈雋這樣優秀的男子,這麼熱情、這麼多情、這麼溫柔體貼,連帶那一份霸氣,都讓文瑾心醉。

  兩人逛完文王廟,沈雋又興緻勃勃地拉著文瑾出去,擠在人群裡吃過東西,兩人繼續往前擠。山下圍出一個大廣場,裡面從鍋碗瓢盆的炊具,到布料成衣,甚至鋤頭鐵杴、米面油糧,吃的用的無所不包。

  沈雋牽著文瑾,在高高低低的攤位前徘徊,文瑾在一個木雕的攤子前站住,眼光盯著一個木梳,這是盤了頭往上插的。

  「多少錢?」

  「五十文。」

  「呿,太貴。」

  「哎,這娃,不識貨,這可是我爹雕刻的,老爺子那手藝,以前眼睛好的時候,都有省城來拿貨的,這個木梳,他雕了十天呢,你瞧瞧,多精細。」

  沈雋拿過去細細看了看,伸手就把錢付了。

  「哎,你搞搞價呀。」

  「這手藝,的確值,你好好看看。」

  文瑾順著沈雋的手指,看到上面雕了一對小人兒,男孩子虎頭虎腦,女孩子大眼小嘴,紮個牛角辮,憨態可掬,十分討喜。

  「你看這個男孩子,多像我。」

  「哪有?你這麼高,他可是個小胖子。」

  「我那麼大的時候,就是個小胖子,娘身體不好,都抱不動呢。」沈雋眼有一絲黯然,很快就閃了過去,他指著那個女孩子:「這個女孩就是你,等將來你嫁給我,我一定給你好吃好喝,讓你快快樂樂,養得胖起來,跟這個小妞兒一樣,蘋果臉,杏子眼,櫻桃小口一點點……」

  「賣水果的你!」文瑾嬌嗔。

  「哈哈哈……」沈雋大笑,然後壓低聲音,在文瑾耳邊道:「你不是種了一園子果子?將來嫁給我,要在家養育嬌兒,我可不得賣水果啊,總不能讓它們爛到地裡,那可都是錢呢。」

  「你貧嘴!」文瑾敲他的頭,沈雋一閃身,兩人嘻嘻哈哈,在人群裡鑽來鑽去。

  痛苦的時間實在難捱,快樂和幸福總顯得太匆匆,不知不覺,太陽都西斜到了樹枝頭。

  文瑾和文翰,在賣布料的攤位上碰了頭。

  「文瑾,來,幫你二伯母選布料去。」錢先誠先說話。

  韋氏買了好些布料,錢先誠、文翰手裡都佔滿了,韋成嵐則站在姐姐身後保護她。

  現在家裡事情多,韋氏已經沒法像前些年那樣安心坐在織機上,她攢的布,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廟會上的布匹多,雖然不便宜,但質量好,她便忍不住多買了。文翰文瑾都大了,得穿得體面些,家裡日子好過,韋氏自然不捨得相濡以沫的男人穿得不好,文瑾在一邊看著,自然明白韋氏的意思,她便為二伯母挑了幾塊布料。月白底色配淺灰綠的格子布,比韋氏往年穿的自織本白細布夏衫,穿著要靈動秀氣多了,還有白色淺玫藍條紋布,接近於白色,卻不是白色,很趁韋氏的膚色,最後,文瑾又幫韋氏買了一匹元白挑本色花的綢布,最熱的時候,還是穿綢子比較涼快,這塊布料,夠做兩身裙衫,以韋氏的性格,必然會送葛氏一半,也算文瑾報答葛氏誠心對她的好意。韋氏也為葛氏著想,買了一塊元白隱玫紅線紋的細布,文瑾看她要的尺寸,應該是一身,有衫有裙。

  文瑾平日雖然一再小心,但作為女人的本能,這個時候還是暴露了,錢先誠、錢文瀚、沈雋,連韋成嵐都在一邊站著等待,很大方地幫忙提東西,卻沒人有耐心陪韋氏東瞧瞧西看看。

  沈雋看文瑾小女兒情態畢露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實在想不明白,為何身邊的三個男人看不出來。

  回到那個農家,天已經快黑了,韋氏和錢先誠,走得實在累極了,勉強吃過晚飯,便去歇息,文瑾幫著韋氏收拾了買來的東西。

  第二天,他們又坐著牛車,準備回家,韋成嵐因要去拜訪在藥鋪的朋友,暫時留下,文瑾便堅持要幫二伯趕牛車,找了借口不和沈雋一起,她很堅決地不去看他幽怨的眼神,這才沒有軟下心腸,一路就這麼回到山窩。

  沈雋若是真有心,那就將來向二伯和二伯母提親,而不是現在和她黏糊,說好聽話太容易了,一個人好不好,隻能看他的行動。

  遠遠看到山窩村旅途的疲累頓時都湧了上來,連老牛都噴了幾下粗氣,似乎想念它安逸的牛圈了。

  牛車上的人,欣喜的情緒還沒來得及表現出來,就看到三個不和諧的人影——錢先貴、焦氏和錢文艷。

  這家人連吃三天的閉門羹,別提多窩火了。尤其是錢先貴,在心裡把弟弟罵得狗皿噴頭:「錢先誠啊,沒想到你現在都能逛得起府城的廟會了,竟然還住了兩天,這日子可比我闊氣多了,還和我計較幾條魚、幾隻鴨的回禮,真出息了啦。」

  心裡惱恨,可看到弟弟時,面子上卻一點也不敢顯出來,還用愉快的語氣,叫了一聲:「先誠——」

  錢先誠見哥哥手裡,竟然還提著個細竹籃子,一個裡面放著豇豆、小米,十分驚訝:「哥哥這是怎麼了?」

  「沒事還不能來看看你啊。」

  錢先貴十分大方,令錢先誠差點跌下眼珠,他急忙走上前,敲門讓石榴來開了門,客氣地道:「請進,請進。」

  一行人進了屋子,盤腿坐在炕上,焦氏自然已經知道了男人的打算,自然配合十分到位,和韋氏拉起了家常,看氣氛合適的時候,給韋氏道:「文艷想跟你學幾天針線呢,不知弟妹肯不肯教她?」

  韋氏禁不住皺起眉頭,不明白大房這是什麼意思,推脫道:「行啊,就是我這手藝不精。」

  「弟妹就別自謙了,你隻要答應,我們娘倆就感激不盡了。」焦氏步步緊逼。

  韋氏哪裡能夠招架,自然連連點頭。

  「那我回頭送一副鋪蓋過來,就讓文艷住你這邊吧?不然這天冷得很,來回跑來跑去的。」

  「這幾天就開始?我家還有客人呢。」雖然鄉下人沒那麼多講究,但也不能明知人家家裡有陌生男孩子,讓女兒住過來吧?韋氏忍不住強調。

  「咱們這窮人小戶的,哪裡能講究起哪些?她二嬸,你到底教不教?」

  韋氏無奈地點頭。

  「既然你答應,我明天就送被褥過來。」

  韋氏懷疑有媒人給錢文艷介紹了一個好人家,對方比較重視女紅,焦氏是臨時抱佛腳,便不再多說,點頭答應:「住下就住下,我備一份鋪蓋就行了,不用你送來。」韋氏待人,從來都是誠心誠意的。

  「那就麻煩弟妹了。」

  「沒關係。」

  錢先貴夫婦走了,文艷留了下來,文瑾見大伯竟然那麼幾斤米幾斤豆子,就讓女兒在二房白吃,還要二伯母教她針線,心裡忍不住腹誹不已。

  一路風塵的,大家忙著洗漱,韋氏便讓錢文艷自己去收拾東邊那間倒座房,就是以前亮工住的,文艷看到韋氏給她一件舊衣服,讓她罩在新衣上,還給了個乾淨的包袱皮,讓她包住頭:有些氣憤地問道:「二嬸這是……」

  「這房子好久沒住人,你打掃時會弄髒新衣服的。」韋氏一片好心。

  「我,我在家都是娘幫我收拾的。」錢文艷萬般不願,小聲嘀咕道,韋氏心裡有事,已經匆匆走了,根本沒聽見。

  石榴在廚房做飯,文瑾清洗過後,沈雋就抓住機會過來晃悠了,他也能猜出幾分文瑾的心思,無非覺得他出身高門,不可靠而已。

  好女怕郎纏,他堅信隻要自己功夫深,不怕文瑾不動心。

  等韋氏忙完自己房裡的事兒,急急走到倒座房。

  錢文艷把房子倒掃得挺乾淨,但卻從來沒有下過廚房,這會兒點不著火,不會燒炕,正哭呢。

  「這是怎麼了?」韋氏很驚訝。

  錢文艷扭著身子跺腳抱怨:「我哪裡燒過炕,二嬸這不是誠心刁難我嘛。」她不敢哭出聲,但樣子卻十分委屈。

  韋氏忍不住嘆氣:「你都十五了,一旦定親,很快就要出嫁,我怎麼知道你不會燒火?文瑾和文翰,都是自己燒的,我從來沒管過。」

  「他們怎麼和我比——」

  韋氏的心頓時跟針紮了一般,她的兒,聰明過人,停學兩年都能十五歲中秀才,大伯子家的女兒,蠢笨如豬,拿什麼和文翰比?竟然敢這麼說話!

  見韋氏的臉色不虞,錢文艷忽然意識到這不是在爹娘身邊,而且,她來這裡,是有目的的。

  「二嬸,我,我不會燒炕,你別見怪。」

  韋氏還能說什麼?隻好蹲下身,拿起一把稻草,塞到炕洞裡,點著,用木棍挑起,等火苗大了,又塞進一把,炕洞裡火苗越來越旺,她便用燒火棍往裡撥,然後又是放柴。

  錢文艷站在一邊,無聊地望著空蕩蕩的院落。

  韋氏站起來:「文艷,看見我怎麼做了嗎?」她把燒火棍遞過去,「你來試試。」

  錢文艷有些不高興:「怎麼又是我?」

  韋氏雖然脾氣好,但卻比錢先誠有原則,或者說,她在財物上面沒原則,但對待孩子的教育上,卻釘是釘鉚是鉚,沒有任何含糊。

  韋氏威嚴地道:「難不成二嬸天天來給你燒炕?你哥還是男孩子,都是自己燒,文翰還比你小呢。」

  「你家不是有丫鬟嗎?」

  「她還忙著做飯呢。」韋氏甩手走人,她才不伺候呢,剛才錢文艷的話,令她太傷心了。

  稻草是很好點燃的,何況已經有了餘火,不怕錢文艷燒不好。

  錢文艷賭氣地把稻草一把接一把地塞進炕洞,很快屋裡便濃煙滾滾,她被嗆得眼淚汪汪跑了出來。

  整個院子都是煙,文瑾和文翰都跑了出來:「怎麼回事?」

  錢文艷捂臉正要哭,忽然看到上房門口,站著一個英俊逼人的美少年,她硬生生憋住氣,趕緊跑進了屋子想打扮打扮,誰知又被嗆了出來,狼狽極了。

  錢文艷洗過臉,沈雋早就轉回屋子去了。炕洞裡的柴禾燒完了,文艷把地面清掃乾淨,等屋裡煙塵散盡,關好窗戶。

  韋氏過來,給文艷交代:「隔壁房間有一領葦席,先鋪到炕上,在把院子裡曬的褥子和床單鋪上去,別炕燒熱又晾涼。」

  在錢家大房,焦氏經常指揮不動孩子,她唯恐訓斥讓鄰居聽見了丟人,便強忍著,自己去把活兒幹了。文艷已經習慣所有的事情老娘打理,今天忽然被韋氏這麼對待,特別不忿,但韋氏說完轉身就走,文艷也無可奈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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