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翹着腳坐在店裡喝着一壺喜善不知道從哪買來的枇杷酒,居然也是香甜可口、很好入喉。今兒天氣糟的一塌糊塗,外面的風大的幾乎能吹走一匹馬,自然是沒有客人上門,我也樂得清閑,看着外面飛沙走石活似拍電影一樣的狂風,不時抿一口小酒,倒是極逍遙。隻可惜旁邊有一隻聒噪的小狐狸,一邊啃着從廚房硬搶來的虎皮雞爪,一邊滿嘴是油的對着我絮絮叨叨:“小鹿妖真真的是個傻子啊,老闆娘你根本就不該救醒他,你說他拼了命要褪去妖身,還不就是為了見那個人類女孩一面嗎,結果呢,現在你用那麼珍貴的安魂果引了他魂魄歸位,他是不是應該馬上要去完成之前沒有完成的事情啊。結果他倒好,說自己誤了見面的日期,不配再和人家相見了,躲起來繼續修煉,這不是白費了我,哦,不是,是老闆娘你一番力氣嗎!”
我喝着那蜜汁兒似的酒,居然也有了三分醉意,忍不住笑道:“倒是個實誠的好孩子,不枉我救他一次,倒是你,我不也救了你的那位小女友,你倒是好,再也不帶來給我看一眼。”程衍見我這麼說,隻能趕緊坦白:“我不想讓她知道我的身份,再說了,我們狐族人多嘴雜,還是小心一點好。”我呸他一聲,難得理這隻油嘴滑舌的小狐狸。
喜善不知道何時端着一盤剛炸好的骨頭酥走了過來,他難得的滿面笑容說:“小鹿是個好孩子,每天幫我洗菜摘菜,也從來不偷我的雞吃。你要是有空去看他,記得告訴我醫生,我給他做點蓑衣黃瓜帶去,他愛吃那個。”程衍不忿的嘀咕道:“不就是幾個雞爪嗎,小氣兮兮的。”喜善猛的收了笑容,嚴厲的扳着手指對狐狸算道:“22個雞爪,16隻雞腿,糟好的雞翅膀一壇子,八大塊我晾着的手撕雞的雞脯,還有不計其數的鹵雞頭!”“我吃了這麼多?”小狐狸自己也驚了一跳,不可置信的看着如數家珍的喜善。
我哈哈大笑起來,聽他們拌嘴,竟是難得的開懷。等笑夠了,我吩咐喜善:“去鎖了門吧,這麼大風天,不會有客人的。”但偏偏是說啥來啥,喜善剛擡起屁股,店門就吱呀一響,竟進來一個身段秀麗的女人,隻不過她戴着墨鏡和口罩,看不見臉容。“還有吃的嗎?”她怯生生的問。我正要拒了這筆生意,卻聽見她驚喜的又喊到:“果真,你也在這呢。”我扭頭一看,程衍卻滿臉漲紅了,擺着手要我趕那女人走:“老闆娘,這麼壞天氣,不如休息。”我的好奇心卻被逗了起來,站起身拖開我身邊的桌椅,滿臉含笑的招呼道:“沒有打烊,有吃的呢,來,這邊坐。”
那女人顯然松了一口氣,坐下後小聲的說:“我還以為是那位小哥胡謅來騙我的,誰知道真的可以。”我眯起了眼睛反問道:“小哥?”女人微微指了指的程衍:“喏,就是他呀,我前幾天在一個酒吧獨自喝酒,聽見他喝醉了在和别人說,你們知道嗎,一心居的老闆娘有通天的本領,什麼問題都能幫你們這些人解決,我和她是好朋友,去一心居,報我程衍的名字,保證她用貴客的禮遇接待你們!我本來想是不是他的醉話,不過我也是沒有了辦法,死馬也要當成活馬來醫了。加上這城裡早就有傳聞說,一心居不但好吃,還可以幫人解難,求求老闆娘幫幫我吧!”女人說到這裡竟有了哭腔,低着頭很痛苦的樣子。
我回頭瞪了小狐狸一眼,一會兒再收拾這個喝醉就大嘴胡說的家夥。我盡量溫柔的笑着對面前慌張的女人說:“那,你到底是有什麼要求我幫忙的嗎?”那女人明顯顫抖了一下,卻還是伸手摘下了她的墨鏡和口罩,她擡起頭,整張臉暴露在燈光之下。本來不應如此,可即使是我看見她的容貌,卻也是吓了一跳,驚吓出聲。因為目之所及,那幾乎不能稱做是一張臉,她的眼睛整個垮下來,鼻梁歪了半邊,臉頰的皮膚更是不能看,流着令人作嘔的膿液。我忍不住驚呼道:“你的臉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