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箐箐指尖壓住眉峰,看到他這個暴躁的樣子,特別的煩。
陛下派人把你的入宮令牌收了,咱進不去。”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狠狠地打在雲靳風的腦顱上。
臉上那本來就沒什麼皿色的臉,瞬間慘白無比。
他這幾日雖然悲憤,但心裡很清楚,父皇杖他是迫不得已,他是皇帝,要對臣民交代。
談判的事情不管自己付出多少努力,終究是辦砸了。
也差點令到徽國與燕國斷交。
那些咄咄逼人的臣子怎麼會放過他呢?
他得父皇寵愛多年,他們早就看不順眼了,現在逮到機會還不往死裡整他?
所以他一直都認為父皇是迫不得已。
可聽到父皇收回入宮令牌,才意識到並非是他所想那般。
父皇要放棄他了,父皇不愛他了。
他驕傲橫蠻的底氣,來自於父皇的寵愛,沒了帝寵,他什麼都不是。
一時間,慌亂,心寒,悲傷,憤怒,各種情緒湧上心頭,這一刻,才是真真的心如死灰。
冷箐箐沒有安慰,隻是坐在一旁陪著。
對這個男人,她已經沒有半點的憐憫與愛惜。
她有過更絕望的時候,他選擇的是落井下石。
他蠢,他瘋,對別人而言是一個笑話,但對她來說,是真真切切的傷害。
她每一次想起自己被送到別院裡頭等死,等死還嫌太遲,還把冷霜霜送了過去。
這都是她心底裡繞不過的痛,她沒有辦法去和解。
如今的妥協,是她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入了皇家門,想踏出去太難了,就算有娘家的支持,都很難很難,更不要說獨力難支。
而且,她也舍不下兒子。
他們母子的命,是被錦書搶回來的。
她沒有多餘的感情去憐惜雲靳風,隻希望他能安安分分,別再惹出禍端來。
那麼兒子長大之後,至少能做個堂堂正正的人,不用被他不堪的名聲拖累。
蕭王府,雨後天晴。
陽光終於衝破了連綿雨季,明媚地灑落人間。
蕭王府派人去尋找皿鹿的事,在京城傳遍了。
聽聞說是為了治療皇後娘娘的病,隻是這雪山皿鹿許多人都沒聽過的,不知道是否能尋到呢。
這些年,燕國百姓隻知道魏貴妃,卻不知道皇後。
皇後實在沒有存在感。
但那位沒有存在感的皇後,在蕭王府卻很有存在感。
如今徽國的事了了,她精神也好了一些,錦書說要等她身體的什麼炎症消除,就動刀子切她的大膽,以後當個無膽匪類。
所以這兩日,她背著手在王府裡巡視。
她閑不下來。
而且,是一種自由的感覺,讓她覺得爽透了。
她是皇後身份在宮裡頭的時候,動輒得咎。
明三爺的身份在外,卻藏頭露尾,從面容到行為舉止,都是假的。
現在她以皇後的身份,行無拘無束之事,簡直不要太爽了。
而且她不需要擔心,因為蕭王府從敏先生樊媽媽到底下灑掃的一個小廝,都是經受過嚴格訓練。
巡視之後,她寫了一份整改建議書交給了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