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溫晚栀呼吸一滞,兇口悶悶地痛。
她想過薄嚴城會來聯系她,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剛好,關于那個孩子的事,她也有問題要問他。
簡短而迅速地回複,溫晚栀手機一丢,進了浴室。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吧。
現在她隻想洗個熱水澡,趕緊會周公。
薄嚴城坐在陽台的椅子上抽煙,信息剛發出去就後悔了。
剛在西圖瀾娅餐廳巧遇,發生一系列的事情,他就心急火燎地聯系她。
好像個妒夫。
向來的高傲矜貴不允許他承認自己吃醋,他隻是有些不甘心,不平衡罷了。
下午在總裁辦公室,溫晚栀還氣勢洶洶地和自己争執,像個炸了毛的貓。
晚上卻又挽着自己朋友的手臂,巧笑倩兮地出現在他面前,眉眼溫柔。
薄嚴城把煙頭揉進水晶煙缸,煩躁不已。
這女人若即若離,竟然快把他逼瘋了。
手機叮的一聲,薄嚴城眉尾輕佻。
呵,回這麼快。
剛舒展的眉心,在看到信息内容的時候,又是擰成一團。
【溫晚栀:收到。】
薄嚴城兇腔起伏,咬了咬牙。
收到?就這麼生分?像是他給她分配工作似的。
自從溫晚栀進入了薄氏,和他之間的微妙關系就變成了嚴謹的上下級關系。
這種矛盾和錯亂感,讓他沒任何一刻比現在更想恢複記憶。
第二天一早,薄嚴城穿着整齊雅緻的高爾夫球衣,拿着包在門口換鞋。
向依然早就等在了樓梯轉角,猶猶豫豫地出聲:“嚴城,幾點回來?天氣涼了,我想煲點湯。”
薄嚴城臉色還是慣常的淡漠,沉吟半晌,低聲開口:“不用等我,看木木的意思就好。”
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向依然換了一副狠戾神色。
她就知道,每周六的這時候,溫晚栀就會去私會薄嚴城!
這狐狸精,苟着幾個男人,還不忘盯着有婦之夫,也真是體力好!
木木聽到聲響,自己起了床,從小床上下來,看到向依然正站在不遠處的樓梯口。
小小的身影本能地向那個叫“母親”的人身邊去,卻撲了個空。
向依然剛好擡腿下樓,聽到身後咚的一聲,木木正癟着嘴趴在地上,正是她剛才站的地方。
“啧,劉嫂,孩子摔倒了,在二樓。”
劉嫂從廚房趕緊跑出來,和面無表情的向依然擦肩而過。
“好了,木木,不哭了啊……”
抱起神色無措又難過的孩子,劉嫂心裡也是一陣刺痛。
如果說薄少爺對孩子是表面上的冷漠,向依然才是打心眼裡不喜歡這個孩子!
不喜歡孩子的母親,她不是這家裡的第一個。
劉嫂撫摸着木木的背,長歎一口氣,心裡湧起複雜的情緒,有惋惜,有負罪,讓她隻能抱緊懷裡哭得發顫的小身體。
當年薄嚴城的媽,又何嘗不是這樣,才讓薄少爺變成了現在這樣,孤獨而又寡言少女,不苟言笑的性格。
她在薄家,已經半輩子了,很多事情她心裡都清楚。
薄少爺在薄家是個可憐人。
明明有母親在身邊,卻沒得到母親的愛,直到母親去世。
父親因為一些往事,一直對他不冷不熱,不親近。到如今,父子二人已快水火不容,隻是維持着表面的平靜罷了。
而溫晚栀,曾經是薄少爺人生裡唯一的光,卻也徹底離開了他的世界。
而如今的結發妻,又是向依然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
劉嫂想得出了神,神色悲憫,直到一隻熱乎乎的小手撫上了面頰,她才回過神。
低下頭,木木早就停止了哭泣,一雙大眼睛忽閃着看她,小手正撫弄着她的側臉。
劉嫂心裡軟成了一灘水,眼裡湧起了濕意。
木木這孩子,善良,堅強,她不會,也不忍心看着這雙眼睛失去光明,像曾經的薄嚴城那樣……
高爾夫球場。
薄嚴城拒絕了其他人的邀請,一個人去練習場揮杆解壓。
場地裡沒人敢靠近,走近一步都會被男人身上的低氣壓壓死。
薄嚴城一場球打得心不在焉,屢次空杆。
中場休息,球僮出了練習場松口氣,聽到門口幾個女人在興奮低語。
“那男人是誰啊,蜂腰窄臀的,肩膀還那麼寬,太帥了吧。”
“看不清,不過打得好像一般啊……”
“他正休息呢,我們進去看看!”
幾個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的年輕女孩,穿着性感貼身的高爾夫球裝,嘻嘻哈哈地打算推門而入。
球僮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忍了半天還是開口阻止:“各位如果是搭讪,還是留步吧。薄總今天心情不佳,恐怕不想被打擾。”
他做薄總的球僮也有一段日子了,被驅趕的搭讪者也有幾十位了。
薄總心情好的時候,會客氣地請人出去。心情不好的時候,基本上一個眼神,也就沒人再敢近身了。
本來今天薄總心情就格外差,他隻想老老實實掙完這份錢,不想招惹是非。
年輕女孩有些高傲地俯視着球僮,語氣譏诮。
“球僮還負責這種事啊?換句話說,你管得有點寬了吧?”
“是啊,難道是你自己看上裡面那位總了?哈哈哈……”
幾個女孩哄笑着推門而入,薄嚴城剛好站起身來,正低着頭戴手套,聽到喧鬧聲,眉頭一蹙,看向門口。
球僮是個年輕的大學生,正面帶尴尬地追了進來:“我可以問經理幫你們升級更好的球場,這裡還是不要打擾——”
年輕女孩已經走近薄嚴城,臉上的表情嬌羞而熱辣:“這位先生,一起打一場嗎?你一個人在這,也太無聊了。”
女人話音剛落,薄嚴城就揮杆打出一個球,語氣比面色還冷淡。
“抱歉,我結婚了。如果需要陪練,這裡的教練都不錯。”
年輕女孩面色一陣尴尬,小聲唏噓着退出了練習場。
球僮松了口氣,剛擺好一個球,卻看到薄嚴城兇腔起伏了幾下,放下球杆,摘下手套。
“今天就到這裡吧,你可以提前下班。”
球僮一愣:“您不打了嗎,抱歉,剛才那些事影響您的心情了。”
薄嚴城沒回話,臉色不善地收拾東西,往門口走去:“辛苦了。”
球僮一擡頭,男人已經離開了,面前的球桌上,放着一疊百元鈔票。
薄嚴城收拾完走到前廳,那些年輕女孩還沒有死心,站在球館門口四處張望着。
啧,最難纏的,就是盲目自信的傻女人。
他正打算從側門繞道離開,卻看到門口有一抹熟悉的身影,提着兩杯咖啡。
改了主意,薄嚴城幹脆提着東西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