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杭清被戰雪楓帶走了,他回了戰家在長安的宅邸,把自己一個人關在了屋子裡。
杭夫人聞聲尋了過來,她去敲門杭清也不見她,她來找戰雪楓,戰雪楓氣定神閑的給她奉茶,杭夫人在她身上,看到了戰高雄孤傲冷清,運籌帷幄的身影,大喘了一口氣,“戰高雄到底想害清兒到什麼程度?
他非要清兒舍了妻子,回到那冷冰冰滿是漩渦的戰家去,替他争鬥嗎?”
戰雪楓放下茶杯,嗓音平淡,“伯母,父親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大哥,他當年便說,你肯交出大哥,大哥便是家中長子,他唯一的繼承人,可您一走了之,斷了大哥的青雲路;
您難道沒有試想過,大哥若是在戰家長大,他會颠沛流離,一直吃苦嗎?他入宸王麾下為将,若是以戰家之子身份去,會有那六年眼盲的痛苦嗎?
戰家不說出一個慕醫侯這樣的神醫,可什麼樣的醫者,會讓他受盡痛苦折磨?他被宋家瞧不起,滿長安都說他高攀宋氏女的時候,您就沒有後悔過嗎?”
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就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插進了杭夫人的心裡。
她明明可以有話反駁她的,可是仔細一想下來,她卻早已淚流滿面,什麼都說不出了。
若是杭清從小長在戰家,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戰高雄看着他長大,他會跟戰雪楓一樣優秀,出類拔萃,再名正言順的繼承家主之位,風光榮耀地位,什麼都有了。
他想娶妻,又豈會找不到心愛的女子?
可他這二十多年,吃了好多苦啊。
杭夫人臉色煞白,癱在椅子上,一動也動不得了。
戰雪楓沒有打擾,命人好生招待着,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她不是多愁善感的女兒家,從小在戰家長大,眼界格局都要大得多。
宋國公府。
慕晚吟留在宋雅筠這睡了,她白日裡多少次想沖去揍杭清一頓,都被蕭驚寒攔住了。
蕭驚寒臨走之前,還把她帶到院外,囑咐了又囑咐,“不許去戰家找杭清,更别去同戰雪楓吵架,都沒用的,隻會惡化這件事。”
戰高雄的一舉一動,都是精心設計的,戰雪楓那手段,也不是一般人,她現在跑過去,杭清讓她打,戰雪楓也不會放過。
慕晚吟想說自己還有紫衛隊呢,蕭驚寒輕笑一聲,“紫翎在長安城是夠強的了,隻有對上戰家,她得吃虧,戰雪楓是可與本王過百招不落敗的人。”
慕晚吟瞪大了眼睛,“她……這麼厲害?”
蕭驚寒是大晟第一高手,戰雪楓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
蕭驚寒的神色很認真,“本王可沒跟你開玩笑,戰家有一支出名的衛隊,雷霆十六騎,個個以一當百,殺敵如麻,當年紫翎被本王派去學習,聽說在裡面被打的挺慘的。”
這件事一直是紫翎心裡的陰影,她習武勤奮,可戰家人天生的基因,這就是無法超越的。
藍瀾都不敢保證,自己打得過雷霆十六騎。
慕晚吟一時發怵,想想卻更生氣了,“戰雪楓這女人沒安好心,她就是沖着拆散杭清和雅筠來的。”
“倒也不完全是,她的親生父親因宋氏而死,是事實啊。”
易地而處,蕭驚寒其實很佩服戰雪楓,她來長安短短時日,該搜集的情報,該打聽的事全都掌握了,今日在殺父仇人面前,她也沒有表現出仇恨深刻的樣子,冷靜的處理事情。
這份心性,放在男人身上,也很少見。
一如去年驚豔他的慕晚吟。
慕晚吟看到蕭驚寒的神色,突然很不舒服,“你是不是,對戰雪楓另眼相看了?”
蕭驚寒大方承認,“确實如此,此女世所罕見。”
“蕭驚寒!”
慕晚吟氣的咬唇,“你是不是……生出異心了?”
還沒等她看到更帥的男人呢,他居然就開始對其他女人另眼相看了?
蕭驚寒看到她生氣,還有幾分吃醋的樣子,突然生出逗弄的心思,“異心倒沒有,但是戰雪楓此人确實優秀,她……”
“咚咚咚!”
慕晚吟擡起腳,狠狠的踩了蕭驚寒三下,毫無章法的踩,最後一腳卻正正好踩着了大腳趾,疼的蕭驚寒握拳。
“蕭驚寒,你要是敢說你看上戰雪楓了,我……我就……我就……”
慕晚吟氣的發抖,想了半天威脅的話,都沒說利索,蕭驚寒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這小臉鼓的,像一隻灌湯包。
“你要是看上戰雪楓了,我就招婿入贅!蕭驚寒,你……你就等着兩年後孤家寡人去吧!哼!”
慕晚吟又用力給了他一拳,氣呼呼的走了。
蕭驚寒揉着兇口,心道自己玩笑開大發了,吟兒本就在氣頭上呢。
他今晚不能離開這,否則明日便要大禍臨頭了。
他去跟老國公打了個招呼,說今晚在宋錦承院裡借住一宿。
老國公知道慕晚吟也住在府中,有什麼想不明白的?
他讓人去把宋錦承叫起來,好生招待蕭驚寒,便歇息了。
宋錦承一瘸一拐的回到院子,就拿了兩壇好酒,開始‘招待’蕭驚寒。
蕭驚寒知道他也苦悶,一掌拍開了泥封,與宋錦承開懷暢飲了起來。
宋錦承仰頭灌了自己滿臉的酒,眼睛都被酒水洗的通紅了,他放下酒壇子的時候,憤恨不甘,“戰家,祖父,這該死的結,為什麼偏偏就打在了雅筠的身上?她何其無辜?”
近在眼前的好姻緣,好夫婿,卻偏偏……成了跟他們家有人命恩怨的戰家之子!
老天這不是作弄人嗎?
蕭驚寒平靜說道,“杭清的身世是事實,哪怕他不與你妹妹相識,他也是戰高雄的兒子,無法改變,如今他的決定,也很難做,換作是你,你會選什麼?”
宋錦承猩紅的雙眼裡,劃過一抹野心的痕迹。
似他們這樣的男人,野心是刻在骨子裡的,隻會随着年歲的增長,越來越大,想要的越來越多,什麼都想握在手裡!
杭清也是!
他縱然再愛阮知意,不會也不能,去娶她這樣的寡婦,哪怕時常去探望,也終究隻能遙望一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