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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百無禁忌,她是第一百零一

第31章

  充其量不過一個剛剛畢業,連工作都需要人憂心的小子,前程在何處都未從知曉,除了束手無策,還能做什麼?

  面對他的反問,溫了川垂在一側的手掌握緊,有些難堪,他的确不能如何。

  顧平生的話,還在繼續:“溫了川,22歲,普通二本畢業,自幼被父母溺愛長大,那兩人對你姐姐狠得下心腸,對你倒是關愛有加。無一技之長,無半分過人長處,就連勉強考上的本科文憑,也是當年你姐姐幫你輔導押題。今年你畢業,高不成低不就,家裡還有兩個累贅,倘若不是你姐姐,你今天連在這裡跟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我,說的有錯嗎?”

  溫了川的神情緊繃帶着怒火的看着他。

  顧平生冷笑,“所以,你的本事也就這些。不過是據實表述都覺得難以接受,你還能做些什麼?”

  溫了川:“終有一天,我會站在跟你一樣的高度!”

  “那我,就拭目以待。”他擡手,便有人另遞上一份資料,“我給你一個跟我叫嚣的機會,涼城楚家小姐需要一個伴讀,倘若你能得到楚董的青眼,就是你振飛的起點……你能走多高,就看你的本事。”

  顧平生将資料拍在他的肩上,掀眸:“做了一輩子被庇護的幼崽,你,還能飛得起來嗎?”

  溫了川接過,握緊了手中的文件夾,憤憤的看向他。

  顧平生嗤笑,轉身離開。

  五年的差距,他是俊美清秀居高臨下的顧總,而他不過是個一無所有的蝼蟻。

  溫了川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咬緊了牙關。

  無論是利用還是其他,這條路,他都要去走走。

  車上,顧平生透過後視鏡瞥了眼溫了川的憤憤的神情,深邃的眸光瞥開。

  “顧總,我們現在是回公司?”司機試探性的問道。

  顧平生轉動着手上的戒環,指尖在那份斷絕關系書上緩慢的劃過,“去醫……回公司。”

  已經到了嘴邊的“醫院”兩個字,想到溫知夏趕他走的模樣,又轉了念頭。

  彼時,醫院。

  花千嬌帶着大包小包的東西來到病房,知道的明白她是來探病的,不知道的多半以為她是來郊遊的。

  “溫姐姐,你嘗嘗這個,這個特别好吃。”

  “還有這個,這個是我前兩天才發現的小吃。”

  “這個,這個我一直都很喜歡吃,這些都給你,你要快一點好起來……”

  溫知夏沉郁的心情,在她壯士割腕一樣,一股腦将自己喜歡吃的零食全部都推給她的時候,變得哭笑不得。

  “怎麼帶了那麼多東西?”

  花千嬌坐下,“我生病還有不開心的時候,就很喜歡吃東西,美食可以讓心情變好,你快嘗嘗。”

  溫知夏咬了一口,味道甜甜的膩膩的,帶着夏天的茉莉花香,跟花千嬌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

  “好不好吃?”她的眼睛是标準的杏眸,巴巴看着你的時候,圓滾滾的,清純無辜,帶着一種不甚關注生活煩憂的嬌貴。

  溫知夏點頭。

  見她贊同,花千嬌高興的笑,“這是新鮮茉莉花做成的糕點,和面的水都是用鮮榨的茉莉花汁,吃到嘴巴裡很長時間都還帶着花香,以前青祁就很喜歡吃,雖然他沒有說過,但是我能看的出來。所以每次他來的時候,我都會給他準備這個……”

  她說着,聲音卻越來越低,到了最後連聲音都沒有了。

  “……林惠茜一周之前跟我打電話,告訴我青祁是怎麼跟她告白的。”她說,“溫姐姐,說要跟我訂婚的人是他,說要照顧我的人也是他,可他為什麼總是讓我那麼難過?”

  正在吃茉莉糕的溫知夏聞言微頓,半晌才開口,她說:“大概,誓言和承諾,總是很輕易的就可以說出口。”

  花千嬌智力退化,如同稚子,像是聽明白了也像是沒有聽明白。

  “溫姐姐的老公是怎麼跟你表白的?”在太過單純的認知中,林惠茜跟她炫耀青祁是怎麼表白的,她便想要用溫知夏的感情來給自己找回場子。

  她把溫知夏當做姐姐,那她溫姐姐的幸福,好像也是她的一樣。

  “他……”溫知夏的眼中帶着追憶。

  那年夏天的傍晚,七号街映照在一片昏黃的燈光下。

  有個少年,站在長街的盡頭,徐徐微風揚起他落拓不羁的眉眼,他拿起手機,示意她接聽電話。

  電波傳道着他帶着笑意的聲音,他開始倒數:“三,二,一……小書呆,我喜歡你啊。”

  随着一聲“喜歡”,他的身後忽然升起無數的啟明燈,照亮了後面的天空。

  為你明燈,博你開顔。

  一個個孔明燈升起,構成了夜幕上的星河。

  可任由星河如何的璀璨都不及眼前鮮衣怒馬的少年耀眼,那雙桃花眼肆意飛揚,照亮了溫知夏一整個的青春年少。

  他明明是求交往,卻弄得跟求婚似的單膝跪下,墨色如同黑夜般的剪瞳擡起,一雙桃花眉眼透着溫情,“答應我吧,都追你好幾年了。”

  從高二到大二,說起來,都四年了。

  “對你好,隻愛你。”他向她伸出手,“除了死,都不放開你。”

  他身後是烏烏泱泱的哥們,幫他放完燈,一個個勾肩搭背,誰曾見過不可一世的顧哥,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

  顧平生單膝下跪,他們對視一眼也都苦哈哈的做出同樣的姿勢,不同的是,他們一個個雙手合十,巴巴的看着溫知夏,仿佛在說:從了他吧。

  實不相瞞,為了幫顧哥追女朋友,他們一個個簡直都成了愛情專家,學以緻用的都脫單了,唯獨就剩下最不該被剩下的那個。

  溫知夏看着他,良久良久都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淡淡的眉眼裡沉靜似水。

  顧平生面上的笑容逐漸被落寞取代:“還是不行?沒關系,我下次……”

  “顧平生,我從來不相信承諾。”她忽然開口道。

  顧平生:“我說到……”

  溫知夏把手遞向他:“可我願意信你,你不要讓我失望。t”

  那天,鮮衣怒馬的少年到底是死纏爛打的哄着女孩兒應下他。

  抱着她在七号街毫無形象的放聲大笑着轉圈。

  回憶終結,花千嬌還在托着下巴認真的聽着。

  溫知夏斂起眉眼。

  “溫姐姐,顧平生那麼喜歡你,會跟青祁一樣,維護另一個女人嗎?”花千嬌莫名的突然問道。

  溫知夏端着水杯的手微頓,四五秒鐘之後,說:“嬌嬌,這個世界上,人心是最難揣測看透的東西。即使年少情深,可能……也會有走到相看兩厭的那天。”

  她似懂非懂,“那姐姐會怎麼做?”

  溫知夏啟唇,三分嗤笑七分認真,“小三扒光了丢到大街上。”

  花千嬌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咽了下口水:扒,扒光了?

  “那你老公呢?”

  溫知夏:“……不要了。”

  花千嬌歪頭:“為什麼不把他跟那個女人一起丢到大街上?溫姐姐不忍心嗎?”

  “……殺人誅心,他那人不适用同等對待。”

  花千嬌看着她的表情,覺得此刻的溫姐姐好認真。

  溫知夏轉過頭來,看向她:“嬌嬌,我跟你說這些,是想要讓你知道,感情裡總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原諒的,比如……背叛。”

  花千嬌似懂非懂,可她覺得自己好像離不開青祁。

  她當年沒有任何遲疑的替青祁擋下危險,腦袋重創之後,無論是昏迷前,還是在急救室睜開眼睛的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他,她放不下。

  就像是雛鳥情節的執拗。

  “你覺得我應該解除婚約是嗎?”花千嬌問道。

  溫知夏沒有遲疑,也沒有猶豫,她說:“是。”

  她不會像旁人似的給出分析,然後為了不承擔後續的因果說上一句:當然我隻是建議,想要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還是看你。

  她很肯定的給出答案。

  花千嬌揪着自己的衣服,低着頭,像是犯錯的小孩子:“我,我再想想。”

  她再想想。

  感情的事情總是不能操之過急,溫知夏聞言,沒有再說什麼。

  隻要有花家在,必然不會讓自己的獨女受委屈,隻要花千嬌想通了,溫知夏相信,花家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退婚。

  她不想要在醫院裡待太久,下午的時候就辦理了出院手續。

  花千嬌說要帶她去食補,“溫姐姐你最近好像瘦了,我知道一家新開的西圖瀾娅餐廳,做的菜特别好吃,非常适合補身體。”

  溫知夏沒有什麼胃口,但是耐不住她的軟磨硬泡。而且她這個人不太會拒絕身邊人的好意,就跟着她一起過來。

  花千嬌是個小吃貨,說起美食來頭頭是道,什麼“軟糯Q彈”,“芳香四溢”,“鮮美多汁”,“唇齒留香”,随随便便都是一大堆的形容詞彙。

  溫知夏被她說的不禁也有些期待起來。

  四方城并不小,很多時候,有些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

  但就是那麼巧,花千嬌轉身的時候,看到了一道熟悉身影,狐疑的看了一眼溫知夏,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女人,拽了拽溫知夏的胳膊:“溫姐姐,那邊有個人好像你啊。”

  像,真的很像,衣着打扮還有回過頭的眉眼都很像,“不過,還是你漂亮了一些。”

  雖然相似,但總覺得好像是缺了一點什麼。

  溫知夏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跟趙芙荷的視線對上,長發随意的垂在腦後,露出一邊的白皙的耳垂和細細長長的耳線,微風一揚,煞是惹眼。

  看到她,趙芙荷似乎也有些詫異,朝着她走過來,“溫學姐,你也在這裡,好巧。”

  溫知夏點頭,原本就不是什麼相熟的關系,略一點頭便準備離開,但鬼使神差的,溫知夏開口問了一句:“自己來逛街?”

  趙芙荷聞言,微微笑了下,卻沒有回答。

  無端的,溫知夏就從她的笑容裡讀出了其他的含義。

  “學妹怎麼從來不叫我顧太太?”她問。

  趙芙荷眸光閃爍了下,“大概是覺得叫溫學姐會親近一些,溫學姐不喜歡我這麼叫你嗎?”

  溫知夏:“一個稱呼罷了,隻不過說出來,隻是用來打消一些人不該有的心思。”

  趙芙荷笑容微僵,轉而話裡有話道:“溫學姐真的覺得一個頭銜,一個稱呼就能改變什麼?如果男人不是自己生出了别的想法,就算是其他女人有心思也是黔驢技窮,不是嗎?畢竟,再美的花,一旦摘到家裡天天觀賞,總是會有厭煩的時候。這個時候,為外面的花駐足,也無可厚非。”

  聞言,溫知夏兀自輕笑,眉梢眼角帶着絲絲涼薄:“你又怎麼知道,他會多少次因為外面的多少朵花駐足?人和牲畜最大的區别就在于,懂得抑制自己不該有的欲望,随意交(配),跟牲畜有什麼區别?”

  她輕輕柔柔的,甚至還帶着幾分的笑意,說出來的話卻是字字铿锵。

  原本覺得自己處于言語上風的趙芙荷,沒有想到三言兩語之下,自己就被說的結舌。

  偏偏這個時候,一直安安靜靜在思索着什麼的花千嬌,忽然開口說了一句:“我想起來了溫姐姐,她穿的衣服還有發型和耳飾,都跟你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好像哦。”

  她就是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這身裝扮有些眼熟,所以就一直皺着眉頭思索,現在終于想起來了。

  她的話,讓趙芙荷面容猛然僵住。

  溫知夏卻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就連花千嬌都能看出來,她身為被模仿的當事人,怎麼會不知道。

  她不說,隻是覺得沒有必要。

  趙芙荷咬了咬唇,像是被欺負後的嬌柔模樣,“學長,你來了。”

  身後的腳步聲傳來,溫知夏并沒有打算回頭,她隻是看了一眼身旁的花千嬌,面色稀松平常,“走吧。”

  花千嬌看了眼顧平生,又看了看溫知夏,“走?可是……哦,好。”

  隻是,花千嬌還沒有擡起腳尖,就看到顧平生長腿邁過來,拽住了溫知夏的手臂,“你出院了,身體好些了?”

  溫知夏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來,但他力氣太大,握的又緊,所以她并沒有能夠成功,她有些生氣,“放開。”

  “學長……你不要跟溫學姐生氣,她沒有對我做什麼。”趙芙荷看着顧平生的動作,上前一步柔柔的說道。

  溫知夏聞言就笑了,目光涼涼的看向顧平生:“怎麼,覺得我會欺負她?”

  顧平生皺眉,瞥了一眼趙芙荷:“你先回去。”

  趙芙荷咬了咬唇,走之前,還不忘記溫柔的說道:“學長,溫學姐真的沒有針對我說些什麼,你們不要因為我吵架。”

  顧平生沒說話。

  趙芙荷見狀,對着溫知夏笑着點了點頭,之後轉身離開。

  溫知夏一根根掰開顧平生握住自己的手,嗓音清潤,帶着些許的涼意:“顧學長這是來陪學妹逛街?還是要告訴我,這就是場偶然?”

  她要是生氣還好,但就是這股子不鹹不淡的态度,讓顧平生沒來由的生氣,“你想要哪種,就是哪種。”

  溫知夏從善如流,“既然這樣,不如我幹脆給你們讓個位置,算不算是成人之美了?”

  她雲淡風輕兼之輕描淡寫的話,讓顧平生薄唇抿緊。

  溫知夏轉身,在他的身側擦肩,就在兩人要擦肩而過的時候,顧平生忽然一把将她按到了一旁的柱子上,“溫、知、夏!”

  他尚算還有些理智,把人按在柱子上之後,并沒有其他的舉動,但言語神情之間都出現了不耐,“你跟我甩冷臉幹什麼?昨天的事情……我讓你同樣做回來。”

  在花千嬌好奇的注視下,他把兩人在房間裡的私事拿出來,溫知夏覺得害臊,尤其他連自己到底是在氣什麼,為什麼生氣都不知道,“讓開。”

  顧平生漆黑的眉眼深深的看着她,手指捏住她的下颌,問:“不如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在生氣昨天我強要你,還是生氣,我來的太早了點,打擾了你跟張之彥的好事。”

  溫知夏的瞳孔巨震,盯看着他,竟然半天沒有辦法找到自己的聲音。

  他這是在侮辱她,還是在侮辱他自己?!

  “顧平生,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在她愠怒的神情下,顧平生的指腹劃向她的面頰:“夏夏,你這樣,我幾乎都要相信,我趕到之時看到的事情,是自己的幻覺。”

  看到她那麼依戀又纏綿的跟另一個厮混,看着她衣衫不整的被另一個男人壓在車上。

  尤其,這個人,還是張之彥。

  一個,她親口說過“愛”的男人!

  溫知夏怒極反笑,言語清豔:“如果繁忙的顧總,能夠在我打出求救電話的那一刻,不是選擇挂斷我的電話,我也相信,後面的事情不會發生。”

  顧平生深深的看着她:“我從未挂斷過你的電話。”

  “是麼?”她顯然不信,是不是中途挂斷,手機上一查便知,不是他說沒有,就沒有的事情。

  “顧總如果是不想要為你的小學妹讨回什麼公道t,我還有事,不奉陪了。”她避開他的手,說道。

  顧平生看着她跟花千嬌走進一家西圖瀾娅餐廳之後,上車離開。

  車上,顧平生看着自己手機裡的通訊記錄,眼眸銳利森冷,“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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