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王慧是她表姐,詹群不會介意。”
王秀香壓根沒想過她介不介意,她隻會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難道毀了王慧的前途,就是好的嗎?
詹景文瞥了邊昶一眼,“送客。”
與王秀香,他已經無話可說。
眼看着邊昶的手就要碰上,王秀香大喝一聲:“你敢碰我!”
邊昶動作一頓,很是無奈:“王女士,我們先生已經不想跟你說話,請你離開。”
王秀香未達目的,如何會輕易放棄。
她神色帶着幾分狼狽,一面端着高傲,一面卻迫于形勢低頭求人。
讓她的自尊破碎一地。
“我爸當年選擇将我嫁給你,他說你是個值得托付的人,可詹景文你看看這些年,你都對我做了什麼!”
“我為了我侄女,我都這樣求你了,你就不能為我破一次原則嗎?”
“我這一生都被你詹家毀了,你怎麼就……就不能對我有一絲的心軟呢!”
王秀香再也維持不了體面,淚盈于睫,流下兩行清淚。
詹景文卻不為所動,好似将她的話當成一陣風,吹過就散。
這輩子能讓他心軟的人,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毀了你一生的,從來就不是詹家。”
是她越來越偏執的性子,毀了自己。
王秀香不依不饒:“我就隻求你這一次,你今天必須答應!王慧如果因此前途被毀,那我活着也沒什麼意思。”
她的神色隐隐帶着癫狂,沖着詹景文嘶吼:“如果我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會纏着你們一輩子!”
孟晚冷眼看着,“王阿姨,死後能不能變鬼,還真不一定。你要是真的想不開,興許連纏着我們的機會都沒有。”
王秀香大概這輩子都沒玩過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做得有些生疏。
她沖着牆上撞,王慧用那一眼就能看穿的演技攔着她。
前者哭天搶地,後者着急護着。
其他人,隻有冷眼旁觀。
這一出戲,沒有觀衆,怎麼都是白搭。
王秀香原以為自己都開口了,詹景文怎麼都會答應。
卻不料鬧到這個份上,裡子面子都沒了,這個男人巋然不動,沒有一絲心軟。
忽然,大門打開。
門外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孟晚眸色一凜,看着來人。
進來的女人滿面雍容,身上穿着一件低調的素色旗袍,依舊掩蓋不住貴氣。
“攔着做什麼,她想撞就讓她撞去,真要死了,申城多的是墓地給她埋!”
詹老夫人冷冷瞥了王秀香一眼,不帶一絲溫和。
這一眼,叫王秀香寒徹入骨,渾身抖了起來。
“媽……”
老夫人漫不經心轉了下自己腕上碧綠的镯子,目光先是在孟晚臉上停頓,并未露出異樣。
她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已經懂得如何掩藏心裡的波濤。
若是叫王秀香看出端倪,怕是會走極端。
“你若真想死,趁着我在這裡,給你做主埋了清淨了事!但我先說好,你是與我兒子離婚了的,想葬入詹家祖墳,那是萬萬不能夠!想來你王家能教出你這般是非不分的女兒,倒是很樂意接收你的遺骨。”
王秀香臉色煞白,緊攥着手指,腦袋重如千鈞,擡不起頭來。
她向來畏懼詹老夫人的威嚴,做兒媳婦的時候就被壓得死死的。
當她和詹家大少爺詹景坤厮混,最後懷孕生子的時候,她更是把所有的不堪暴露在了詹老夫人的面前。
王秀香到現在都能回憶起老夫人那時的鄙夷。
她鄙夷的不是王秀香和詹景坤舊情複燃,而是她的行事,把詹家推到了風尖浪口。
但凡她找個外頭的人,那個人隻要不是詹景坤,詹家也不至于到現在都還被人抓着話柄嘲笑。
“怎麼不說話?是嫌地方不夠寬敞,要我這老婆子給你騰地方?”
王秀香直落淚,卻還得壓抑着聲音,不敢哭得太大聲。
“我沒有……”
王慧這會兒知道t維護她了,怒容滿面瞪着老夫人。
“你這個老太婆怎麼說話的,這是我們的家事,與你何幹?”
詹群護短,哪怕性子軟,也知道維護自家人,容不得别人說老夫人的不是。
“你姓王,我們姓詹,這是哪門子的一家人?你要說家事,回你王家說去!”
王秀香不敢和老夫人對視,但對詹群這個女兒,還是有幾分威嚴在。
當即呵斥一聲:“詹群,你怎麼說話!”
孟晚氣笑了,“趁着詹群也在,王阿姨不若把先前的話再說一遍,你此番過來,是想為王慧做什麼?”
先前是仗着詹群不在,等真到了面對詹群的時候,王秀香才覺得有幾分羞愧。
詹群不解:“王慧還有什麼事,是跟我有關的嗎?”
她原以為先前的事,都已過去了。
王秀香沒好意思說,王慧卻有恃無恐,理直氣壯說了出來:“姑姑想讓詹先生幫忙,撤了學校對我的處分。”
詹群腦袋轟的一聲,張了張口,發現喉嚨跟堵住似的,發不出聲音來。
王慧的聲音尚在耳旁回蕩:“我們是表姐妹,她是你媽媽,卻也是我姑姑,她怎麼忍心看我前途被毀?詹群,我已經和你道歉,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為了讓你母親心安,你也不應該過多計較。”
這大概就是,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詹群澀然一笑,“媽,你是這樣想的嗎?到了現在,你還覺得王慧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不應該受到處分?”
王秀香讷讷,揪緊了雙手,直到手心泛白。
“你們是姐妹,那些都是誤會,得饒人處且饒人……”
旁人都沒出聲,不破不立,得讓詹群自己認清,她才能狠下心腸。
詹群閉上眼,掩蓋住眼底的失望。
“你既然這麼護着她,不如我們就斷絕了母女關系吧,從此以後我是詹家人,與你再無幹系。”
王秀香又驚又怒,“你要跟我斷絕關系?那這麼多年我生你養你的恩情,你如何還?”
詹群神色淡了幾分,已經對她徹底不抱希望。
“你如果真要算個清楚,那就算算養我,你究竟出了多少錢,我以後出去的打工,省吃儉用也會還給你。”
她目光落在王慧得意的臉龐上,“至于生育之恩,你不是想幫王慧嗎?那就用這個換,用王慧來抵消你對我的生養之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