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方婉婉禮貌的回應道:“是的,大姐,有什麼事?”
“唉喲,真不愧是大城市來的,長得可真白嫩,怪不得蘇城這小子出門前還惦記着呢。”
方婉婉有些懵,蘇城出門她都不知道,敢情先和隔壁打過招呼了?
但這位大姐這樣說,她又不知道怎麼回應了,隻能笑了笑。
“我叫楊喜琴,一直住在蘇城的隔壁,這小子剛剛出門前讓我等你醒了帶你去前面的供銷社買點雞,好讓你回來煮着吃。”
原來是這樣,方婉婉謝過楊喜琴後,就去刷牙洗臉了。
等刷完牙出來,方婉婉就跟着楊喜琴去供銷社。
這片軍區建在村莊外的一片荒地上,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光秃秃的山脈,雖然荒涼但卻有些震撼。
出了軍區走到臨近村的岔路口時才看到一個供銷社的點。
看到這樣的景象,方婉婉才發現她的那些磁帶在這一塊可能無法變現。
楊喜琴見方婉婉一臉苦色,還以為她是嫌棄這裡,連忙勸道:“婉婉同志,你剛來肯定不習慣,過久了其實挺安逸的。”
方婉婉連忙笑道:“嗯,多謝楊大姐。”
說完之後買了十個雞蛋,兩斤雞蛋糕,和一斤餅幹。
想到剛來,廚房除了鍋碗瓢盆,什麼存糧也沒有,又買了一把挂面,一袋面粉。
這些東西總共花了五塊錢,不得不說這時代的錢可真值錢啊,怪不得說一個人八十塊錢的工資可以養一家人呢。
楊喜琴見她一下子買這麼多,忍不住又開口了,“婉婉同志,蘇城家可不富裕,過日子可得緊着點才能長久。”
雖然是一句得罪人的話,但方婉婉想到她一早上就領她大老遠來買東西,應該真的隻是站在蘇城的立場上來說話。
方婉婉付了錢,又向售貨員要了一張草紙,将雞蛋糕勻了一半出來包好,遞到楊喜琴的手上,“放心吧,蘇城不富裕,往後我會讓他富裕的,今天買東西的錢,是我自己的私房錢。”
楊喜琴有些不好意思了,猶豫着沒接,“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想得着你們能把日子過好一點,這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可不好受。”
方婉婉把雞蛋糕塞在楊喜琴手上,說道:“你拿着,我還想有事請教你呢,從這裡去縣城方便麼?”
楊喜琴收下雞蛋糕說道:“每天早午七點在供銷社門口,有一趟班車去縣城,票價要兩毛,五十分鐘左右就到,不過你也可以去鎮上,走着去半個小時就到了。”
方婉婉記下了,這時又迎面走來個年輕的女子,看到楊喜琴熱情的打招呼,“楊姐,你旁邊的這位同志是誰啊?”
因為方婉婉在這塊地方,長得實在太過突出,就算是陌生人也時不時有人回過頭偷瞄兩眼。
更何況是熟人,遇上了自然會打兩聲招呼。
楊喜琴大聲道:“是蘇城媳婦,京都來的!”
“唉喲,怪不得,和挂曆上的演員似的。”
這兩女子一頓誇獎,隻是還沒有走遠,就聽到其中一人說道:“一副嬌滴滴的狐媚子樣,一看就不是個會踏實過日子的樣子,和王知青沒辦法比。”
“誰說不是,蘇營長得倒是一臉正氣,原來好這口!就這樣能照顧那倆孩子?”
聲音不大,卻是一字不差的落在方婉婉的耳朵裡,看來是特意說給她聽的。
她挑了挑眉,沒想到蘇城在這一帶,桃花很旺啊。
楊喜琴聽了臉色都變了,以為方婉婉會生氣,看到她的表情松了一口氣,說道:“别聽她們胡說,蘇城根本就沒怎麼搭理過那王知青。”
在方婉婉的記憶裡,八十年代早已經恢複了高考,下鄉的知青能回去的早已經返鄉,難道說這個八十年代和她所了解的八十年代并不一樣?
方婉婉問了一句,楊喜琴回答道:“并不是所有的知青都能順利的回去,有些時運不濟的就留下來了。”
“那王知青是留在軍區了?”
楊喜琴總覺得方婉婉這是在意了,有些不情願的說道:“在區軍醫務室做護士。”
“原來這樣?”方婉婉決定往後少生病,生了病直接去縣裡的醫院,前提是多掙錢。
回到家裡,方婉婉給自己煮了兩個雞蛋,吃完後估摸着時間,今天是去不成縣裡了。
她将磁帶重新分類整理了一遍,拿出其中一盒,放在新買的錄音機裡。
怕打擾到鄰居,她盡量将音量放得很小,很快一首首經典的旋律,從錄音機裡飄來。
到了中午,她打算給自己煮個雞蛋面,蘇城回來了,他本就長得修長挺拔,氣質幹淨,此刻穿着一身綠色的軍裝,将他整個人襯得十分的清隽俊朗。
方婉婉有些驚訝他現在回來,“這麼快就下班了?”
“沒有,昨天說過要請他們去國營飯店吃飯的,和我一起去吧。”蘇城鄭重的說完,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錄音機。
方婉婉連忙将錄音機和磁帶收起來,“好!”
還以為今天去不成了呢,現在去肯定有順風車,吃完飯把這些磁帶提到街邊試試。
蘇城見她将磁帶和收音機全部裝回一個小包背在身上,好奇道:“你要帶這些?”
方婉婉賣了個關子,“到晚上你就知道了,吃過飯,你們先回來,我聽楊姐說縣城的班車五點後才回,到時候我自己坐班車回來。”
蘇城見她不願意說,也不過問了,領着方婉婉就出去了。
到了目的地果然有兩輛吉普車在等着,方婉婉跟着蘇城上了吳司令的那一輛。
吳司令坐在副駕駛上,回頭看了一眼方婉婉手上緊緊護着一個袋子,打趣道:“帶了什麼好東西?”
方婉婉說道:“是從京都帶回來的一些磁帶!”
吳司令有些好奇,“人家結婚回來分喜糖,你還挺時髦闊氣,帶磁帶來分,不過我女兒每回都要跑到縣城買磁帶,還不好買,這份禮正好,有心了。”
方婉婉嘴角一抽,這真是個美麗的誤會,但也是她确實沒有想周全,雖然隻有她和蘇城知道這隻是個契約婚禮,但外人卻不認為的。
該有的禮節還是得補上,笑了笑問道:“這次一起去吃飯的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