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城市化的現在，估計很多人都沒見過因為宅基地發生沖突，甚至出現家破人亡的。
當年張凡就被連帶的參與過一次，他有個小學同學，家裡蓋房子。
不知道為什麽隔壁八十多的老太太就是不讓他們修建，坐在宅基地的地面上拍著大腿罵。
發小家的年輕人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但發小家也有個老太太，七十多！估計兩個老太太早年就有齷齪。
然後相互罵，罵著罵著，兩老太太湊在一起就撕扯起來了。平時走都顫巍巍的兩個老太太，撕扯在一起，本就不多的頭髮，扯了一把又一把。
兩老太太打的皿呼啦擦的，如同鬥場上的雞一樣，頭髮紛亂的和格格巫一樣。
當時張凡和他發小要去上課，結果遇上了。
兩小孩就上去拉架！
拉開兩個老太太，兩沒牙的老太太，還不停的隔空吐口水，張凡估計聽過最惡毒的語言也就是這兩老人了。
結果，晚上八十多的老人，死在了家裡，張凡這輩子頭一次戴手銬著被逮進了派出所。
人家家屬說他們兩人拉偏架，把老人給打死了。
普通人家如此，更何況國家呢。
很多人說，讓對方三尺之類的，說實話，這玩意能成傳說，就是因為罕見。
常規的操作，要不黑暗要不就皿腥。
這玩意，國內宣傳和國外政策，是明顯不一樣的，別說這是華國人小家子氣。
尼瑪，當年鐵娘子哭著喊著幾萬公裡的去幹人家老阿。
高原上，兩波人驟然相撞，驟然分開，看似小小的一次碰撞，看似荒山亂石叢草不生的邊境線上，真的是一寸山河一寸皿。
稚嫩的臉龐上帶著是鋼鐵一樣的堅韌。
胡子拉碴的團長，如同魔怔了一樣。
“別睡，你別睡啊！你個棒槌，每次都是你救人，你躺下了，誰救人啊，睜開眼睛啊！”
“快，快點，加油。話務員，聯系上基地了沒有？”
“指導員，聯絡上了，聯絡上了，他們已經開始聯絡茶素醫院了。”
“好，一定要保證信號通暢。”
茶素，張凡剛夾起一塊魚肉，有人說過，富家孩子都是魚尾，張凡這幾年也算吃了不少魚。
但他最喜歡的是魚頭，尤其是魚眼睛，就那麽筷子頭大小的一點肉，放到嘴裡，舌頭輕輕碾壓，脂肪和肌肉起來的充分混合的那個香味，乖乖，一口下去，眼睛都睜不開了，閉著眼睛，滋味無窮。
“張院長，您的電話！”
王紅一本正經的雙手把手機遞給了張凡。
其實平日裡，王紅會用肢體語言告訴張凡電話是哪裡的，不過今天不知道是邵華在身邊還是因為這個電話不好描述，她是一臉的正經，正經的都有點掩飾了。
“張院啊，我是小馬，哈哈，好久沒見面了，上次您來首都，我在國外，等我回來，您又走了，一直想請你吃頓飯，可惜……”
張凡笑著寒暄了兩句，不得不寒暄，人家幫了張凡好幾次，張凡一個電話，人家直接把張凡需要發布的新聞直接置頂，還彈窗。
當年張凡招聘，人家一分錢不要，連續給張凡彈窗置頂了一個月的招聘信息。
中庸等一些醫院都嫉妒的說，張黑子擅長的手術，他們也擅長的。
當時張凡也沒覺得這玩意有多貴，有一次考神舔著臉想讓張凡給他弄個彈窗，張凡留了個心眼，轉頭問了一下曾女士，才知道這個價格。
“我有個老鄉他知道我和您熟悉，這就托我幫忙問一下，他身體不太舒服，想請您給瞧一瞧。或許還需要手術，看您有沒有時間。”
聊了兩句，人家這才把電話的來意說了出來。
張凡也沒猶豫，“行，別您不您的了，你直接把我的電話給他，讓他聯系我。
你都開口了，能幫的我一定幫。”
然後說了兩句話，電話剛掛沒三分鐘，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
“張院，我是超人，小馬介紹的，您是華國最厲害的外科醫生，我……”
張凡聽的挺費勁的，重度的地方口音，要不是小馬介紹的，張凡尼瑪絕對會認為是詐騙電話。
他的電話倒是沒有詐騙電話，不過邵華的電話接過不老少。每次邵華接完電話，就給張凡普及金融安全知識，弄的張凡恨透了詐騙電話。
“其實，你如果來茶素醫院，我覺得更好一點，或許你知道，或許你不知道，酋長國的老酋長每年在我這裡體檢，我給老王後做過手術。
你來這邊，我們的醫院治療和護理，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我們就是引領世界潮流的。”
不知道對方怎麽想的，話裡話外的想讓張凡過去。
說實話，要是以前的張凡，肯定也就答應了。
可自從張黑子從溫飽線上掙紮變成小康以後，其實對於普通手術的飛刀已經沒什麽興趣了。
他更願意讓這種人來茶素醫院，不說其他，光幾十間房子，一間房子一月三萬刀了的收入，尼瑪啥都不乾，住個十天半個月的，說不定茶素實驗裡又可以奢侈的開一個項目組了。
可惜這次，對方有點清高，尼瑪不願意來。
張凡也不慣著他，“嗯，讓我過去也不是不行，不過我一般都是一個團隊，因為是團隊，費用是比較高的。”
“牟曄牟曄！”
張凡有點不甘心，“嗯，我們整個團隊使用的手術器械都是定製的，這個價格也是不便宜的。”
對方仍舊風輕雲淡，剛還想說點什麽的時候。
王紅一臉緊張的從小手包裡拿出了磚塊電話。
張凡一看，閃爍的信號燈，直接就把手裡的手機扔在了桌子上。
然後立刻起身，一邊接通電話，一邊走到了無人處。
“張院，咱們的兵，咱們站在最前線的兵受傷了，危在旦夕，怎麽辦，你有辦法嗎？你能親自去一趟嗎？如果你同意，我現在立刻向上級申請。”
“立刻申請，我同意！現在是什麽情況？”
要是以前，人家鳥市數字的就可以直接下命令給張凡，但現在不行了，邊疆現在隻有鳥市老大能給張凡下命令，其他人隻能是申請協助，如果需要張凡親自出去，已經不是鳥市老大能下命令的了。
是需要向首都申請的。
當張凡願意出去以後，對方立刻就把具體情況給張凡通報。
張凡一聽，略微考慮一下，立刻說道：“告訴同志們，運送的時候千萬千萬要小心，千萬千萬不要二次損傷。
我現在立刻出發，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掛了電話，張凡來不及給家人和朋友們打電話了，甚至張之博看到張凡撒腿跑的時候，他也跟在後面跑。
“你去幹什麽啊？”
“我們抓魚啊！”
“我爸爸要去救人了，我也要去救人了。”
可惜，他的小腿太短了，他爸爸跑的太快了。
閃著警燈的酷路澤一個甩尾，就轉了頭。
“孟克，現在，我命令你，馬上讓你們衛生所開車技術最好的司機，把衛生院的手術車輛向著巴魯克山谷出發。
我告訴你，馬上，不要耽誤任何一秒鐘，馬上！”
茶素醫院有了錢以後，張凡專門黑了一部分錢。
這部分錢，都是從各個實驗室的分紅裡摳出來的，當時大家對這筆錢饞的口水肆意。
可惜，不管是李存厚，還是老居或者呂淑顏王亞男，沒有一個人拿到這個錢。
張黑子買了十幾輛手術車，性能最好的手術車，放在各個邊緣的牧區衛生所。
很多人都想說一句，張黑子浪費，但這個話不能說。
這些車也如同大家想的一樣，一年用不了一次。
但用一次，就能從閻王手裡搶來一個人。
牧區的孟克一臉的焦躁，如同毛驢一樣，在草場上打轉。
因為他的張院長給他下的這個命令，太讓他難做了。
不是他不願意，也不是他不敢去國境線上，而是草原沒好司機。
你要是找個好騎手，別說一個，他能給你拉來一個部落的漢子。
可尼瑪手術車，本來就是特種車輛，別說草原的漢子們，就是來個老司機都未必能開走。
張黑子的一個命令，真的把草原上套馬的漢子難為的都快哭了。
搓著手，跺著腳，孟克咬牙決定用馬拉著手術車出發！
也就是張黑子了，要是換個人試試，還尼瑪別耽擱一秒鐘，老子的羊毛不剪了嗎？牛圈裡要下崽的母牛不操心了嗎！
但張黑子張嘴了，別說張黑子現在是大領導，就算張黑子是個小醫生，這幾年的下來的情誼，孟克也要給張凡想辦法。
準備套馬的時候，草原遠處騎馬跑來了一個郵差，“哎呦，會開車嗎？”
“尼瑪，瞧不起人是不是，你啥破車，還問老子會不會開車，你有一架飛機，老子都能給你飛起來。
看著院子裡的手術車，十幾米的車身，吹過牛的漢子緊張的問：“孟克，你也是這一片的巴依，犯不著偷人家車把。”
“哎呦，我偷你先人喲，巴魯克山谷的娃娃受傷了，你給老子說，你能開不能開，老子沒工夫和你磨牙。”
“能，我就是汽車兵退伍的，不過這個車太大，動力肯定不足，別說進山谷了，連團部都開不上去。”
“你會開就行，剩下的不用你操心，趕緊出發，帶著老子出發。等等，我給娃娃們弄點酸奶疙瘩。”
上了車，孟克也沒閑著。
“老王頭，你們莊子上是不是有康邁英的收割機？”
“沒有，沒有，你一個放羊的，操心康邁英幹什麽，今年的麥草還是賣你，你放心吧。”
“巴魯克山谷裡的子弟兵受傷了，重傷，手術車上不去，我想著用康邁英拉上去，你們要是沒有就算了，我再去問問。”
“有，有六輛，夠不夠，不夠我去李大頭那邊再喊幾輛，都是咱的娃娃啊，這傷都是為了咱啊。”
孟克看了一眼吹牛逼的郵遞員，郵遞員點了點頭，六輛夠了，再多也沒用。
“好，我們山腳下會合。”
如果有鏡頭，這個時候，公路上一輛手術車跑出了賽車的速度，一個穿著皮大衣的漢子頭杵在外面，一邊吐，一邊喊，快，再快一點，你到底行不行啊。
騎馬半輩子的孟克，沒想到這個車，開的速度快了，還尼瑪有點惡心頭暈。
而另外一邊，六輛卸了收割裝置的康邁英冒著黑煙，如同偷了人家媳婦一樣，四個大輪子掀起無數泥點子的飛奔而去。
被掛了一身泥點子的少婦們，停下車子，遠遠的喊著：“哎，你個牲畜哦！”
如果她們知道，這些平日裡喜歡開黃腔的漢子們去幹什麽，肯定不會罵人。
而農場這邊，張凡的車剛停在一個打谷場上，茶素的花母雞就已經從天兒降了。
“張院，快，上車，人員準備完畢。”腦外的薛曉橋露出一個腦袋大聲的呼喊著，而身邊的軍人，死命的按著他的肩膀，深怕他掉下去。
茶素四架飛機，裝載著手術器械，檢查儀器，還有王亞男、許仙、馬逸晨、薛飛、何心怡、薛曉橋、王子鵬，就差呂淑顏，茶素黑子的八金剛就齊全了。
不光醫生，還有護士，護理部的主任帶隊，巴音負責手術，這個時候，巴音已經就穿著一件如同吊死鬼的洗手服。
她不是熱，也不是顯露身材，而是為了到地方能第一時間消毒穿手術服。
山上，一群漢子，擡著擔架，朝著團部跑。
一波結束，另外一波漢子接替。
高原，四千多的海拔上，一群小夥子們，一直保持沖刺的狀態。
沒有吶喊，沒有口號，隻有腳步聲，和粗糙的呼吸聲。
躺在擔架上的是他們的戰友，是他們生死與共的，同吃同睡的戰友。
紫紅紫紅的臉龐，眉毛上掛著冰珠子，可頭上冒著裊裊的白氣。
真的，誰都可以罵，但這群人，這群可愛的人，真的是奉獻啊！
為了誰？不為誰！
為了那青梅竹馬的妹妹，為了那白發蒼蒼媽媽，為了那日益蒼老的父親。
無悔！
各位大爺，上一章裡，老臧忘記了一個藥物，就是退燒藥，對乙酰氨基酚或者布洛芬。
還有就是家裡有兒子的，再備點碘伏和脫脂棉球。
這幾款藥物，就是家裡常備的兒童用藥，至於其他，真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