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抽着煙的方志強忽然就發現了擺在了沙發前面電視機後面的那把吉他,他已經許久不曾碰過這把吉他了。
想了想,方志強走過去把吉他外面的沾上的灰塵吹了吹,然後打開開,用手撫摸着,彈了彈,試了試音。他已經很久沒有觸摸過這架吉他了,他還記得,這架吉他是他和聶倩确定男女朋友後的第二年,他生日那天聶倩用自己在外面做兼職湊的錢買來送給他的。
他當時很感動,并且在心裡發誓,這一輩子都不負聶倩,隻是結果就是這麼滑稽,他做到了不辜負聶倩,但是最後聶倩卻背叛了他。從老家來上海的時候他幾乎什麼都沒有帶,唯有這架吉他他舍棄不下,因為這架吉他不僅僅隻有關于聶倩的回憶,還有很多關于他自己的回憶。這把吉他代表着他的青春,也代表着他的回憶。
當你老了,頭發白了,睡意昏沉。當你老了,走不動了,爐火旁打盹,回憶青春。多少人曾愛你青春歡唱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隻有一個人還愛你虔誠的靈魂,愛你蒼老的臉上的皺紋。當我老了,眼眉低垂,當你老了,眼眉低垂,燈昏黃不定。
風吹過來,你的消息,這就是我心裡的歌。當我老了,我真希望這首歌是唱給你的……
方志強用自己有些嘶啞的聲音唱着,唱着唱着眼眶就濕潤了,最後,眼淚抑制不住地往下流。因為,腦海裡浮現的全是他母親滿頭白發以及布滿皺紋的臉。他想他的母親,很想很想,但是,卻再也見不到了。
世界上最為痛苦的事情莫過于是子欲養而親已不在了。父母辛辛苦苦地供他吃供他穿供他讀書,終于等到他似乎是開始工作了,他母親卻已經走了。更重要的是,方志強自己也認為,自己母親雖然是因病去世的。
但是自己欠下的那筆滔天的賬務卻是讓自己母親病情惡化的加速劑,不怪他父親怪他,這件事情在他内心深處,他自己也深深地自責痛苦着,所以在每次想到自己母親的時候他才會這麼的痛苦。
唱完了之後,方志強靜靜地坐在那,看着這把吉他,看着吉他上面刻着的聶倩的兩個字,方志強的情緒一下子從自己母親那又回到了自己大學時的青蔥歲月,以及那場有關于吉他上這個名字的女人的刻骨銘心的愛情。
想看你笑、想和你鬧、想擁你入我懷抱、上一秒紅着臉在争吵、下一秒轉身就能和好、不怕你哭、不怕你叫、因為你是我的驕傲、一雙眼睛追着你亂跑、一顆心早已經準備好、一次就好我帶你去看天荒地老、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裡開懷大笑、在自由自在的空氣裡吵吵鬧鬧、你可知道我唯一的想要……
聽着這首回憶裡的歌,方志強的眼眶似乎又再次濕潤了起來。
正在這時,方志強忽然感覺到身後有動靜,一回頭,正好看到了李潇潇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門站在門口伸出個腦袋在那看着,李潇潇意見方志強回頭,連忙想躲,結果一下子就撞在了門框上。
唉喲。李潇潇揉着腦袋。
方志強此時眼眶還有淚水,連忙回頭,擦了下眼淚,調整了一下情緒,不想被李潇潇看出來自己此刻的樣子,随後回頭怒視着李潇潇:你幹嘛?鬼鬼祟祟的,有病啊?
我……我哪有鬼鬼祟祟,是你……是你在這裡彈吉他把我給吵醒了的,我還沒找你呢。李潇潇有些臉紅地說着,雖然說得是理直氣壯,但是明顯有些心虛,她的确是鬼鬼祟祟,不然幹嘛會被吓得撞門框上呢。
我……一句話把方志強的怒火給活生生地堵了回去,人家在睡覺,他在這彈吉他,的确是他不對。
你要上廁所就去上啊,站在那幹嘛?準備拉身上啊?方志強沒好氣地說着,然後開始把吉他收起來。
我突然又不想上了。強子,真的沒發現,你不僅吉他彈得好,歌也唱的那麼好聽,我剛剛都聽入迷了。李潇潇走過來問着方志強。
哥的才能豈是你能發現的了的?我說姑娘,這孤男寡女的,同在一個屋檐下,我又是打了二十多年光棍的老男人了,你穿着這樣子真的合适嗎?你自己覺得無所謂你也得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吧?你這樣子很容易讓我上火的知道嗎?
方志強正說着,回頭一看李潇潇,隻見李潇潇就穿着一件睡衣,還是那種就隻有一件寬松的上衣,衣服下擺處剛好遮住屁股,一雙潔白飽滿的大長腿在方志強面前晃悠着,晃悠的方志強直接咽了好幾口口水,真的有點欲罷不能的感覺。
啊……李潇潇低頭一看,看到自己這件睡衣,臉一紅,一下子就轉身往卧室裡跑去了,然後再次把門給關上。
她正在床上睡覺,女孩子嘛,睡覺的時候肯定就這麼寬松怎麼舒服怎麼穿,就像男人百分之八十的睡覺的時候就都隻穿一條内褲是一樣的。快要睡着的時候忽然聽到了方志強的歌聲,好奇的就打開門探出腦袋在那偷聽,之後就被發現,她也就根本沒發覺自己是穿成什麼樣了。
現在被方志強這麼一說,當真是羞得無地自容,跑進了屋子裡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