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四章 放過你自己
第九百九十四章 放過你自己
第九百九十四章放過你自己
戰懿看到那一幕,呼吸驟然凝滞起來。
他雙手緊握成拳,毫不猶豫地出聲:
“我同意你的條件!你立即放了她!
這件事本就與她無關,你恨的是我。隻要你放了她,我喝下毒,一切立馬就結束!”
裴美媛卻連連搖頭:“那藥吃了絕對會死的!我不吃!”
她好不好找到墨、找到這個孩子,不想就這麽死了。
她凝視着墨祈求道:
“你放過阿懿好不好?好歹他也是你哥哥啊。他并不知道你的存在。
你要是實在恨,就殺了江俏。我接下來會彌補你的……”
話音剛落,戰懿本就陰沉的臉,頃刻間就覆上濃烈的陰鸷。
他冷戾的盯着裴美媛:“你做的錯事,有什麽資格讓江俏替你承擔!”
戰老夫人也呵斥道: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小俏現在為了你才被綁架,你竟然還想讓她為了送死!你怎麽那麽狠心……”
“我還不是不想阿懿出事……”裴美媛俨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戰懿冷漠到極緻的掃了她一眼,幽深的眸裏滿是失望。
下一瞬,他擡眸看向墨,堅定強勢的說道:
“我母親欠你的,我來還!我可以死,但你必須放了江俏!”
墨盯着他,冷然道:“好!隻要你死!”
他随手一抛,一個小瓶子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落在了戰懿的手掌中。
戰懿緊握着掌心的毒藥,一雙幽深的眸盯着昏厥的江俏,心中百感交集。
好不容易才和江俏解除所有的誤會,歷經重重坎坷在一起,可才沒過幾天……
但他一點都不後悔,隻是遺憾,下半輩子無法陪在她的身邊。
戰懿深吸一口氣,收回視線,毫不猶豫的打開瓶口,放在唇邊,揚起下颌線,正要吃下去——
“不要!”
裴美媛一把上前握着他的手臂,不讓他吃下那毒藥。
她着急的勸戰懿:
“你就任由江俏是生是死吧!世界上的女人多的是,何必為了那樣一個女人……”
“閉嘴!”戰懿滿目冷冽,毫不留情的一把将她推開:
“我的女人我來救!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裴美媛被他一推,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倒退幾步。
她穿得還是高跟鞋,在不平的海邊,頓時腳下一崴——
“砰”的一聲!
整個人重重的撞在旁邊的鐵柱上!
而偏偏那麽巧,她後腦勺的位置上,有一個尖銳的半根拇指長的釘子!
直直的刺入她的腦袋!
“啊!”
裴美媛慘叫一聲,整個人頓時僵在原地,痛得臉色蒼白,驚恐的瞪大眼睛!
衆人看過去,隻不過撞個柱子,鬼叫個什麽鬼!
可下一瞬!
隻見她的後腦勺處,一滴一滴刺目的皿,滴在地面上。
“救我,快救我……”
裴美媛臉色蒼白不已,虛弱至極,隻感覺自己的意識正逐漸散煥……
而她後腦勺的皿,由一滴一滴,漸漸變得像是水龍頭一樣,止都止不住,地上頃刻間就變得一大灘皿。
衆人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戰麟天立即上前,才愕然的發現,她的後腦勺竟然被那尖銳的鐵定給穿了個大窟窿。
“麟天,救,救我……”
裴美媛的眼神慢慢失焦,望着來到眼前的人,無力的說出這話,整個人便失去知覺。
戰麟天及時的扶住她,立即打橫抱起來,快速地往回跑。
墨站在船頭上,看着地面上一灘鮮紅的皿,視線再緩緩移到昏迷在戰麟天懷裏的裴美媛身上。
他盯着她那一張蒼白虛弱的臉,心頭莫名掠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可片刻,他似想到什麽,冷嘲一笑,淡漠的收回視線,看向戰懿出聲:
“現在沒人阻攔你了,吃!”
戰懿骨骼分明的手緊緊的握着藥,看了一眼江俏,眼裏多了一份堅毅,正要吃下去之際——
被挾持的江俏,卻緩緩的睜開冷飒的眸。
她看着面前墨冷漠的側臉,不溫不熱的出聲:
“殺了他們,你真的就舒服了嗎?
看到裴美媛重傷,親手逼死自己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你的心裏真有暢快?”
墨怔了下,容色深沉。
江俏竟然醒了……
江俏說的話……
他擡起冷淡的眸看向江俏:“我的事,無需你管!”
他們是他的親人,可這樣的親人,他寧願不要!
江俏凝視他道:“墨,這麽多年,不管你是利用我、故意接近我也好,但我是真的把你當朋友。
你是五年來唯一一個一直留在我身邊的人。
我希望你放過他們,也放過你自己,不要因為一時的沖動,讓自己後悔一生!”
“你看看裴美媛,現在的結局你真的開心嗎?死兩個人,真的就能讓你心裏舒服嗎?”
帶着抨擊靈魂的詢問蕩開。
墨冷漠幽深的眸,深不可測。
他的腦海裏,一直盤旋着‘這二十年來,我也在暗中找你’。
‘這是你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不要因為一時沖動,讓自己後悔一生’……
他們死了,他就真的痛快,真的開心了麽?
江俏見他有了動搖,又道:
“墨,戰懿死了,我興許也會死。即便沒死,我們也将是不死不休的敵人。
五年的友誼,你真的希望變成這樣?
為了一段你母親犯的錯,讓你的世界徹底巨變,從朋友、到事業,真的值得?”
墨本就深沉的眸子,更加複雜。
真的值得嗎?
為了裴美媛,毀了一切,一切巨變……
許久許久,墨終究是沉痛的閉了閉眼睛,随即轉過身冷漠得臉背對衆人,冷聲道:
“滾!立即滾!”
挾持江俏的人聽到這話,也都把她放開。
江俏不動聲色的收回手裏的銀針,松了口氣。
還好墨是這樣的選擇。
如果墨還是如此執着,她也同樣不會手下留情!
墨、沒有讓她失望。
她站起身離開。
剛從郵輪出來,戰懿高大昂藏的身體在碼頭上站着迎接,霸道的伸出雙手,将她抱下來。
他将她放下,擔憂将她從上到下打量一遍,“有沒有受傷?”
“沒。”江俏道:“他隻是想威脅你們而已,沒有傷害我。”
戰懿依舊緊緊地将她摟入懷裏。
天知道之前有多擔心她。
哪怕明知道她很厲害,但是事關于她,哪怕她少一根頭發,他都心疼。
戰家幾人也連忙圍上來,擔憂問:
“小俏,你沒事吧?”
“他有沒有把你怎麽樣?”
江俏握着戰懿的大掌,淡然淺笑:“沒事。”
“那就好。”戰老夫人嘆了口氣,“小俏,又讓你受委屈了。”
江俏一如既往的平靜:“不委屈。”
事關以前的恩怨,揭穿了也好,再沒有隐患。
戰老夫人看着她,真心由衷的喜愛,欣賞她的心兇寬闊。
她不止把她當成孫媳,已然把她當成自己的孫女般,是一家人的存在。
随後,幾人想到裴美媛的傷勢,又慌慌張張的前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