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是怎麼回事。”
霍晚绛剛坐進馬車,淩央就眼尖發現她纏着層層白紗的雙腕。
還能是怎麼回事?自然是做了傻事才造成這副模樣。
可霍晚绛不敢告訴他,她心虛低着頭,不予回應。
想到這段時間的經曆,她愈發委屈,一顆比一顆大的淚珠直直墜下。
淩央揉了揉額角:“我又沒兇你。”
他算是明白了,霍晚绛就是個哭包。
阮娘直言:“郎君,這是女君焚燒休書時弄傷的。若非王後及時發現,女君住的寝殿都要點着了。”
到時候可不止燒傷這麼簡單。
淩央愣怔:“燒個休書能把手燒傷?霍晚绛,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想尋死?”
她的雙手生得多好看啊,細若削蔥,皮肉細膩,連指甲的色澤、形狀都嬌嫩如芙蕖,她怎能如此不愛惜。
霍晚绛聽到他略帶訓斥的語氣,連日來的種種酸楚和痛苦悉數爆發。
她看着淩央的臉,竟比訣别那日瞧着還要憔悴滄桑十倍。
她再忍不住,先是鑽進淩央懷裡大哭,後又手腳并用在他身上亂打亂踹。
淩央,你有沒想過我會害怕?我會不開心?我甚至會活不下去?
你隻想過求得自己問心無愧,可想過我也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一根對你言聽計從的木頭。
淩央:“......”
她的拳頭軟綿綿的,打在身上跟撓癢一樣,他自然受得住。
隻是他沒想到,他當真差點就逼死她,他以為霍晚绛是個受了打擊很快就能站起來的姑娘。
他忘了,每個人都有脆弱的權利。
淩央沒有動彈,任由她捶打出氣,他轉而問向阮娘:“姑姑,她要跟着我是她年紀小不懂事,連你也要任由她胡來?”
阮娘搖頭:“非也,郎君且聽我細細道來,我說的這些,都是女君所思、所想。若要我來選,我也要勸她留在楚宮,可她想到的遠比你我都深遠。”
淩央:“願聞其詳。”
阮娘:“你們二人既然是夫妻,是不是任何要事都要仔細商量、斟酌,再做決定?你用這種方式把她留在楚國,可曾考慮過後果?”
淩央:“我那是為她好,我知道她不可能同意,才出此下策。何玉的事動搖了我,我正是因為不想連累她,不願見她受苦。這是我目前能為她想到的,最好的歸宿。”
阮娘指着霍晚绛的燒傷:“這就為她好的下場,你親眼所見。郎君,一廂情願、自以為是的為她好,隻能感動你自己。”
淩央耳根通紅:“那又如何?”
阮娘歎息道:“郎君又拿什麼保證楚國是可久居之地?”
淩央:“你們敢質疑我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