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太後起身離席,默默使了一記眼神,殿中宮人便悉數随她退下。
霍晚绛再度端起托盤,推開寝殿一扇門。
她剛邁進,便有道黑影朝她猛撲過來,她一個沒端住,煮好的醒酒湯就灑了滿地。
再看淩央,竟是未着片縷,他二人成婚一個月了,還從未這樣坦誠相待過。
幸虧現在正值夏季,醒酒湯她特意用冰水冰過一道,否則她和淩央都會被燙傷。
“阿绛。”淩央的喘息聲近在耳畔,“我好難受啊,你幫幫我。”
霍晚绛被他蹭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雖亂了陣腳,不忘細心捧住淩央的臉觀察。
她在他眼底看見了一場滔天大火。
她再笨也能想明白發生何事了,也難怪衛後會那樣擔心她。
霍晚绛是想幫淩央,可她也沒忘記新婚夜淩央對她說過的事。
她急得眼中溢滿清淚,顫抖地給他比着手語:【怎麼幫?一但幫了,我們的孩子怎麼辦?】
淩央已是不管不顧在她耳側、頸後亂啃的狀态了,見她擔心,他反笑着保證,吐熱氣道:
“别怕,别怕......我不會做到那一步......”
霍晚绛急得焦頭爛額,不做到那一步,那他的藥還怎麼解呢?
忽覺腳下一空,淩央已是将她打橫抱抱在懷中,一搖一晃抱她到床邊。
霍晚绛還在糾結方才的問題。
淩央抓住她的手慢慢挪動,聲音沙啞低迷:“阿绛,我會教你的,除了用手,還可以......”
他垂眼,先看向她水光晶瑩的雙唇。
視線徐徐向下,沿着她大敞的領口觸到那抹柔美曲線;最後,他輕輕勾了勾腿,壓在她未解羅襪的雙腳上,意圖再不能明顯。
霍晚绛臉都燒透了。
......
次日她起身時,太陽都跑到了秦嶺西麓。
今天竟然忘了去長信宮給衛太後請安。
昨夜的事,現在想來都叫她沒臉見人。
淩央一言九鼎,确實沒到最後那一步,可除了那一步,他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他到底是哪裡學來這麼多千奇百怪的招數,他叫她今天還如何直視自己的四肢......
霍晚绛羞得再度鑽進薄被中。
可被衾間也全是他的味道,算了,起床。
淩央不知道跑去哪裡了,直到入夜,霍晚绛也沒見到他。
倒是叔父和大哥都自請進宮求見她。
叔父和大哥都沒透露出什麼事,隻簡單與她皮笑肉不笑寒暄了半晌,便又離開。可直覺告訴她,他們二人突然到訪,許是與昨夜之事有關。
難道昨夜淩央中藥,是霍家的手筆?
臨睡前,霍晚绛才聽阮娘說清了昨夜的來龍去脈:
“霍夫人糊塗,竟因不滿愛女婚事向陛下下藥。虧得陛下仁善,隻在宴席上說酒中有異,惹得衆人以為是刺客暗害,并未點明,更未釀就過錯。”
“二娘子昨夜平安無事,被人送回了霍家,隻是大将軍再不許她在成婚之前出門半步。”
“至于霍夫人......陛下讓大将軍當作家事處置,今日一早,她就被送回河東老家了,此生也不許回長安。”
聽阮娘說完,霍晚绛總覺得怪怪的。
所有人都覺得淩央仁善,遇到這種事,既沒有駁了皇後母家的面子,傷了君臣情,更沒有毀了霍素持的名聲。
可他當真不知情嗎......
罷了,事情既已悄然翻篇蓋了過去,她懶得計較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