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晚绛當然不能讓他知道方才她在胡思亂想。
她趁此拉着淩央坐到案幾前,用指尖輕輕将玉帶鈎推向他。
淩央從未見過此物,但從她方才反應來看,這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那枚,更是當初為了讓他有口飯吃送出去的那枚。
“沒想到晉明竟未将此物帶入墓穴中。”淩央抓起玉帶鈎,追問她,“誰給你的?”
阮娘如實說來。
淩央呢喃道:“吳冀......他倒是個忠奴,改日朕會召見他。若他願意,等于問到了長安,就留他和于問一齊在無極殿做事吧。”
于問?于問不是留在楚國嗎?
許久沒再聽到這個名字,霍晚绛驚奇不已。
淩央笑了笑:“我收到楚王來信,說他已親自指派人手護送于問北上。于問本已在長沙城安家立業,但一聽說我登基的消息,說什麼也要趕回長安侍奉我。阿绛,我們終于能與故人齊聚了。”
霍晚绛自然是欣喜的。
她和淩央沒高興多久,椒房殿的宮女便入内通報:“啟禀陛下、皇後娘娘,臨華殿的玲珑美人求見。”
淩央眯了眯眼:“她來幹什麼?”
霍素持的消息倒是靈通,他剛一回宮她就知道了,還特意在他和阿绛親熱的時段趕來礙眼。
但淩央還是颔首應下。
“陛下,您可要管管阿姊。”
霍素持人還未到二人眼前,委屈巴巴的聲音已經傳進了正殿:“阿姊這是何意?今年冬天為何隻命織羽局給妾制作五套冬衣?”
淩央和霍晚绛面面相觑。
該有的規矩不能亂,霍素持到了殿中,老老實實朝二人行禮:“臣妾見過陛下、皇後娘娘,陛下與娘娘長樂未央。”
淩央面無波瀾擡手:“免禮吧,就為這事,你專程跑來椒房殿?”
霍素持竟直接熟絡地跪坐在淩央右側空位,攀着他的手臂撒嬌:“可是妾在霍家時,每年冬衣少說都有二十件,總不能一入宮過得連以前都比不上吧?”
她看向霍晚绛高聲挑釁:“還是說阿姊仗着自己是皇後,故意為難妾?”
霍晚绛并不在意她,她怎麼想便怎麼想吧,淩央會解釋一切。
果不其然,淩央深吸一口氣後說道:“朕的冬衣也隻做五件,皇後自己的更是隻做三件,且皆用尋常料子,你有何異議?”
霍素持意見當然大得很。
淩朔在世時,雖不甚喜她,可從未在用度上敢虧待她,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命人連夜修築高樓。
可淩央呢,口口聲聲說着節儉,誰知道他是不是誠心為難她。
由奢入儉難,霍素持已經習慣了窮奢極欲的生活。大晉地大物博,他和霍晚绛愛怎麼節儉是他們的事,憑什麼要拉上她?
愛和錢财,總有一個淩央要給足吧,否則她怎會甘心?
淩央語氣不好,霍素持也不是傻子,可她咽不下這口氣。
她兩眼一轉,很快将目光鎖定在淩央帶回的皮毛上。
白茅包裹,他把這套又用到霍晚绛身上了。
霍素持立即指向地上大堆皮毛:“咦,那可是陛下要送給阿姊的?”
淩央斜眼看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