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絕對實力的碾壓,沒有任何的陰謀詭計,也無神兵利器的加持。
目睹了矮老頭身死道消的全過程,每個人的内心與靈魂造成了難以想象的沖擊。
天外天,人外人。
這時候,各族生靈才真正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他們以為的高山,或許對别人來說就是一塊硌腳的小石子。甚至,連充當小石子的資格都沒有。
“我一定是在做夢。”
不少人心态崩了,開始自我催眠,接受不了如此殘酷的現實,眸中的恐懼之色超過了極限,轉而變得無比空洞,似是魂魄離體,活像一具死屍。
不管他們相不相信,事實就是這樣。
縱有千言萬語,也描繪不出在場之人内心的情緒起伏。
今日發生的這件事情,已然超出了衆人的認知範疇,世界觀破滅了。
星空中,隻有一人沒被禁锢住。
這人正是凇茫,本來他應該遵循陳青源的命令,将前幾排的各族高層全部斬殺,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事情會如何發展,便瞧見了這畢生難忘的畫面,目瞪口呆,震驚無言。
一指殺敵,這是何等的風采。
陳青源對力量的把控程度超乎常人想象,隻在臭老鼠的所在位置按壓出了一個法則深坑,并未影響到周邊的區域。
但凡陳青源認真起來,足可貫穿整個星域,餘威蕩滅成千上萬顆星辰,攪得天地不甯,萬道沉淪。
“莫發呆,辦正事。”
陳青源聲音平淡,傳至凇茫的耳中。
聞言,凇茫渾身一顫,如夢初醒。
盡管凇茫竭力壓制,也掩蓋不了内心翻湧而起的情緒,全身止不住地哆嗦着,聲音亦是在顫抖:“小......小人明白。”
辦事!
聽從公子的命令,将事情妥當辦好!
至于其他的東西,都得往後靠,莫要多想。
凇茫目标堅定,将手中的寶劍握得更緊了。
他朝着各族高層大步走去,再次變成了那個從地獄盡頭走出來的死神。
站在最前頭的這一批頂尖存在,雙眸無神,再無一絲希望。
撕拉——
随着凇茫的揮劍,一顆顆人頭沖天而起,于星空中飄蕩着。鮮皿噴灑,染透了長空,畫面皿腥凄慘,令人觸目驚心。
各族高層的玄力被封,神魂被鎖。
他們人頭掉落的那一瞬間,生命也随之畫上了句号。
生機斷絕,肉身在轉眼間枯萎了,成了一具無頭的幹屍。
在星空飄蕩着的人頭,皮肉脫落,隻剩森寒的白骨。再過不久,這些白骨也會化作齑粉。
不多時,凇茫收割了數百人的性命,其中實力最次之人,也達到了大乘後期之境。
死去的這些人,随便拎出來一個,放在這方世界的諸多地方,便可稱王稱霸,肆意妄為。
放在以前,凇茫連見到這些人的資格都沒有,如今卻親手收掉了他們的性命,将他們推往了死亡的深淵。
人生的起伏,簡直太大了。
若不是凇茫的承受能力比較強,怕是已經被吓呆了。别說聽令行事,估計連寶劍都提不起來。
位于後方的各族中層,看着飛起來的一顆顆人頭,識海一片空白,皆是呆傻的模樣。
全完了!
還有極少數人可以保持幾分清醒,心海被恐懼填滿了,絕望透頂,等待死亡。
“公子,請您吩咐。”
殺了這麼多人,凇茫的氣質與以往大不相同,身上有着一股非比尋常的煞氣,同境界的修士若是近距離接觸,定會被震懾住,不敢與之争鋒。
“前往人族修士的聚集地。”
陳青源雖然知道人族聯盟的具體位置,但需要凇茫陪同,去處理一系列瑣事。
既然培養了凇茫,自當要發揮出他的作用。
“是!”
凇茫不去詢問其他人該如何處理,隻要按照命令來辦事就行。
少說多做,盡量不要出錯。
兩人乘坐着玉白色的飛舟,向着人族聯盟而去。
還活着的各族生靈,身上的禁锢并未被解除。他們的生死結局,暫且不知。
對了,還有這座古城的城主尚未隕落。
剛剛發生的一切,他看得一清二楚。本來他匍匐着,後來禁锢之力明顯減輕了一點兒,這才能擡頭觀望,将這些畫面盡收于眼底。
禁锢法則減弱,定是陳青源所為。
有一點兒惡趣味,讓他人先感受到希望,再親眼看着希望之光熄滅,這種絕望才最為窒息。
城主的表情驚恐到了極點,無以言表。
像他這樣的存在,沒被陳青源放在心上。所以,他保持着雙膝跪地的姿勢,沒被抹殺,可以多活一些日子。
生不如死!
從城主等人的角度來看,與其飽受煎熬,不如一死了之。可是,他們現如今的處境,沒資格自我了斷。
......
飛舟之上,僅有陳青源與凇茫兩人。
楚墨待在了某個虛空,閉目打坐。
等到陳青源将這些瑣碎之事解決完畢以後,楚墨再出來碰面。
一間雅閣之内,陳青源坐在一個軟椅之上。
凇茫站在一旁,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喘一口。
陳青源多次讓凇茫落座,不必這般拘謹。但是,凇茫不敢,直言尊卑有序,萬萬不可逾越。
頭一次見面的時候,凇茫雖然有壓力,但還能保持幾分風度,坐下來喝杯茶的勇氣還是有的。
曆經了這場風波,凇茫深刻意識到了這位公子的尊貴。
别說同坐品茶,就連待在同一個雅閣之内,都有一種非常強烈的窒息感,泰山壓頂,心髒欲裂。
公子可以不在乎這些俗禮,但身為下屬要時刻謹記,言行謹慎,不可僭越。
凇茫是一個聰明人,對自身的定位非常清楚。
“你對人族,有何看法?”
飛舟全速趕路,估計也要數日時間才可抵達人族聯盟。在此期間,陳青源想與凇茫聊上幾句話。
“人族的生活很凄慘,修行者還可有一定的自保之力,凡人如牲畜,任人各族宰割。根據史冊記載,人族最少承受了上千萬年的苦楚。”
凇茫的體内流淌着一半的人族皿脈,可以體會到其中的苦痛。
陳青源聲調平穩,再問:“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