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鹿聽的清楚,下意識的朝著那兩人看過去,隻見她們紛紛垂下眼眸,不敢再吭聲。
姚倩倩身穿紫色宮裙,舉手投足之間皆有貴女的風範,且又愛笑,一笑起來,那雙眸子亮閃閃的,很討人的喜歡。
當太後找上她的時候,她原本是不想嫁的,哪怕瑞清王地位顯赫,她也不想過去守活寡,憑著她現在的身份,找個門當戶對的夫君不成問題。
可是父親卻逼著她要嫁,因為他得到皇上的命令,無論如何都要把他的女兒嫁給瑞清王。
她實在是不甘心,便派人去打聽他的底細,到後來,她終於打聽出,他其實並沒有隱疾,之前的謠言不過是拒絕和親。
姚倩倩鬆了一口氣,她開始著手準備嫁妝,並幻想著自己即將成為瑞清王妃。
太後也十分看重她,特意為她準備了這場宴會,讓她成為眾多貴女中最出彩的那一個,她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她朝著旁邊的婢女千鈺看了一眼,沖著她點了點頭。
千鈺會意,眸光微閃。
太後慈和的笑容掛在臉上,她開口道:「今天大家都清楚這宴會是為何舉辦的,是咱們瑞清王相看未來的王妃。」
貴女們皆是紅了臉,害羞的垂下眼眸,各懷心思。
白小鹿擰緊眉心,下意識的朝著瑞清王看過去,兩人視線相撞,仿若有火花在空氣中爆開。
方媛媛伸手推了推她:「小九,咱們十四叔正看你呢。」
白小鹿咬了咬唇瓣,低聲道:「他哪裡是在看我,明明是在相看姚倩倩。」
方媛媛面上閃過狐疑之色,隻見瑞清王已經垂下紅眸,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太後又笑吟吟的說道:「現在呢,哀家出題,大家各自做一首詩,選出最好的那一位,便會成為瑞清王妃的候選人。」
眾人紛紛安靜下來,豎起耳朵傾聽太後出的題目。
她眯了眯眼,沉吟著說道:「就以院子裡面的繁花為題吧,一炷香的時間,大家趕緊做出來。」
宮裡準備充分,早就有人送上紙筆,讓那些貴女們使用。
白小鹿就朝著姚倩倩看過去,隻見她身邊果然有一名綠衣婢女陪伴,離得她很近,彷彿是在耳語什麼。
姚倩倩伏案寫作,不多時,就舉了手:「太後娘娘,臣女寫好了。」
太後眼睛一亮,連忙命令小內侍拿了她寫好的詩,讚歎道「:哎吆,不愧為內閣大學士的女兒,這字寫的可真是好看。」
戰安帝也很是滿意,他點了點頭,看向瑞清王:「寫的又快又好,的確是有才華的。」
瑞清王看都不看,不置可否。
戰安帝也沒指望他能說些什麼,反正今天這婚事他做主。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眾貴女的確是寫不出來,她們紛紛棄權,並沒有人跟姚倩倩爭。
眼看著太後就要宣布結果,白小鹿就快步走出去道:「慢著,太後娘娘,小九很仰慕姚小姐,想要跟她鬥詩。」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姚倩倩精緻的小臉上本能的閃過一抹慌亂。
心中忍不住埋怨,這個白小九,湊什麼熱鬧,竟然還想著要跟她鬥詩,真是讓人膈應。
太後自然也是不喜,她闆著臉訓斥:「白小鹿,不要什麼事情你都要摻上一腳,此事已經有了定論,你趕緊退下。」
太後話音落下,姚倩倩這才柔婉的開口:「白小姐,你若是想跟我鬥詩,那等宴席結束之後,咱們鬥個夠。」
白小鹿沖著她露出一抹無害的笑容,撒嬌道:「何必等宴席結束呢?我現在詩性上來了,非要跟姚小姐比試一番才行,難不成你不敢應戰啊?」
姚倩倩渾身一顫,下意識的用力握緊了手裡的錦怕。
戰安帝皺眉說道:「小九,別鬧,到朕身邊來,朕會賞給你好東西。」這個時候,他也不想讓白小鹿來攪局。
白小鹿卻站著沒動,一雙水眸格外的鎮定:「皇上,老師教過我們,做學問永無止境,要相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好不容易碰到姚小姐這麼厲害的對手,自然不能放過呀。」
戰安帝被她的話堵住了,他若是拒絕,那就不尊師重道。
太後此時卻已經怒不可遏,她瞪著眼睛怒喝:「白小九,怎麼哪兒都有你?不就仗著會做幾首詩嗎?」
瑞清王卻已經平靜的反駁:「回稟太後,小九沒錯,若是真有學問,就該相互切磋,隻有這樣才能讓人信服,而本王將來的王妃,必然也能迎接各種挑戰。」
既然正主兒都已經開了口,那姚倩倩必須得應戰了,不然,那就是沒有真材實料,被人詬病。
她有些緊張的揉了揉手裡的錦帕,眼底深藏一抹惶恐。
太後凝眉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鬥吧,讓瑞清王出題。」
此時此刻,他們也是對姚倩倩很有信心,畢竟是內閣大學士的女兒,怎麼也得有些真才實學。
然而,事實並不是他們想的那樣,當太後答應的那一刻起,姚倩倩的面色就變得極為蒼白難看。
白小鹿又開口:「大家都散開吧,場地讓給我們倆。」
眾人依言往後退去,而姚倩倩的婢女千鈺卻一直站在書案旁邊。
白小鹿就問:「你為什麼不退啊?」
千鈺趕緊回答:「奴婢要伺候小姐書寫。」
白小鹿倒也沒有為難她,隻是點了點頭,隨著她擡手的瞬間,有一種藥粉就飄散到了她的鼻端。
看到千鈺還在,姚倩倩就心神鎮定下來,她樂觀的想著,總能熬過這一關的。
瑞清王出的題目是:「荷花!」
白小鹿幾乎是片刻就已經想出詩句,她洋洋灑灑在宣紙上寫好,然後才朝著姚倩倩看過去。
隻見她早早的拿起毛筆,字卻沒有寫上半個,她不斷的沖著侍女使眼色,但是她拚命的張大嘴巴,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
白小鹿就有些不解:「姚小姐,你為何還不寫出來?我都已經寫好了啊。」
姚倩倩渾身一凜,顫聲回答:「我馬上就寫!」說完,另外一隻手狠狠掐在侍女千鈺的胳膊上,疼的她眼淚都流了出來。
然而,即便這樣,她依然發不出聲音,沒辦法說話。
姚倩倩心亂如麻,隻得將低頭自己思索,絞盡腦汁才湊出四句詩來。
早有內侍把兩人寫的詩呈給戰安帝,他先是看了白小鹿寫的,眯著眼睛念道:「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眾人震驚了,似乎已經想象到唯美的畫面,忍不住誇讚「:白小姐寫的詩可真好!」
就連瑞清王也愉悅的眯起了紅眸,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唯獨姚倩倩,面色青白如鬼,她狠狠的朝著侍女千鈺瞪過去,她隻是為難的垂下眼眸。
太後不滿的催促戰安帝:「皇上,你趕緊念念姚小姐寫的啊,她一定也寫的很好。」
戰安帝這才記起正事,連忙拿起姚倩倩交上去的宣紙,大聲念道:「荷花隨風搖,搖到彎了腰。」
眾人聽了之後,險些噴笑出聲,這姚倩倩寫的跟白小鹿相比差的還真不是一點半點啊。
戰安帝擰著眉心瞪她:「你寫的這是什麼?你父親就是這樣教你作詩的嗎?」
姚倩倩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是臣女發揮不好,還請皇上再給一次機會。」
戰安帝還不及說什麼,白小鹿就上前打斷她道:「姚小姐,你確定再給你一次機會,而不是趕緊去給你的侍女治療?」
姚倩倩驚恐的看著她,下意識的握緊拳頭,鋒利的指甲深深刺進掌心,有鮮皿流出來,她都沒覺得半點疼痛。
戰安帝忍不住起了疑心,凝眉詢問:「小九,這怎麼回事?姚小姐作詩跟她這侍女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