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鹿笑吟吟的說道:「皇上,我知道一個秘密呢,聽說這姚家大小姐是個草包,根本就不會寫詩,全憑著她身邊的侍女給她賺名氣,你若是不信,就問問大家,有哪一次她寫詩,身邊沒這個婢女跟著呢?」
眾人仔細一思索,還真是這樣的,每次參加詩會,這姚小姐身邊必然跟著侍女,在旁邊伺候她書寫。
姚倩倩此時斷然不能承認,她悲憤嗚咽:「白小姐,你皿口噴人。」
白小鹿面上閃過一抹霜色,凝眉開口:「如果姚小姐覺得心裡有委屈,那就親自證明我說的是假的?來戳穿我啊?」
姚倩倩怎麼能證明呢?她的確是不會寫詩啊,她面色急變,咬牙詛咒:「白小九,你妖言惑眾,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放過你。」說完,她毫不猶豫的往不遠處的柱子上狠狠撞去。
瑞清王身形一閃,迅速衝到了她的面前,一把將她扶住,沉聲說道:「本王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的侍女說話。」
「王爺!」姚倩倩嚇瘋了,身體不停的在顫抖。
瑞清王沖著白小鹿使了個眼色,她便會意,有解藥便又從她的袖子裡面飄散出去。
千鈺終於能說話了,她噗通跪在地上,顫聲爭辯:「奴婢不知道白小姐為何要污衊我們家小姐,奴婢是不會寫詩的。」
瑞清王冷聲道:「你可要明白,站在你面前的是皇上,若是犯了欺君之罪,會直接砍了你的腦袋。」
千鈺渾身顫了顫,淚眼婆娑的朝著姚倩倩看過去。
姚倩倩心思急轉,她現在要的是讓千鈺死,隻要她死了,就能保住自己的名聲,所以她大聲說道:「千鈺,他們這般污衊你,你隻有以死明志。」
千鈺咬了咬牙,起身就往荷塘的方向疾步跑去。
白小鹿率先抓住了她的手腕,湊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隻要你說實話,我會保住你的命,並讓你脫離姚家。」
千鈺微愣,她被白小鹿帶回來,又跪在眾人的面前。
戰安帝早已經怒不可遏,他厲聲斥道:「說實話,你家主子到底會不會寫詩?」
千鈺眼底閃過一抹掙紮,片刻才顫聲回答:「她不會,但凡去參加詩會,都是奴婢念給她聽,她再撰寫一遍。」
姚倩倩氣的渾身顫抖,她嘶聲喝罵:「賤婢,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你想害死我嗎?」
千鈺極力爭辯「:奴婢沒有胡說,奴婢早就勸過大小姐,總有東窗事發的一天,可你總是不聽,一直欺騙世人。」
主僕兩人的話在人群中引起軒然大波,誰都沒有想到,才華橫溢的姚倩倩,竟然是個騙子,她自己沒有真才實學,全靠婢女的幫襯。
瑞清王冷凝的眼眸就落在戰安帝的身上:「皇兄?這就是你給臣弟找的才女?」
戰安帝擰了擰眉心,怒聲說道:「朕也沒想到,她竟然表裡不一,來人,將這主僕二人以欺君之罪關進地牢,等候處置。」
白小鹿卻上前一步阻攔:「皇上,錯的是姚倩倩,她的婢女隻不過是被她挾持而已,試問,主子讓她去騙人,她如果反對,隻怕應該會沒命了吧?」
戰安帝打量著她問:「難道你想讓瑞清王娶一個婢女嗎?」
白小鹿眼眸微暗,戰安帝果然是老狐狸,他很快就拿到她的軟肋,在明知道是她攪局的情況下,依舊給她添了堵,這種手段,實屬奸詐。
瑞清王不忍心讓白小鹿吃癟,再說隻是個婢女,收到他的王府也沒什麼打緊,他便開口道「:小九說的不錯,錯的是她的主子,按理說,這才情的盛名的確是落到婢女的頭上,臣弟願意收她入府。」
「好!」戰安帝一口答應下來。
白小鹿瞬間就想明白了十四叔的苦心,他之所以收了婢女進府,不過是想要迷惑世人的眼睛,讓戰安帝打消給他賜婚的念頭。
她心頭微顫,但是強忍著沒有把情緒表露出來。
宮宴不歡而散,姚倩倩的名聲一下子被毀了,讓姚府措不及防,卻又無可奈何。
太子戰霄得悉消息之後,便凝眉沉吟:「白小九這般處心積慮的破壞了十四叔的賜婚,她肯定是喜歡他。」
身邊的小內侍就說道「:殿下,你就省省心吧,那白小九太邪門了,但凡有人惹上了她,必然不會有好下場。」
太子無奈的抿唇,他挺承認這點的,說白小鹿是禍水,一點都不為過。
他隱隱有些後悔,當初白小鹿拚死要嫁給他的時候,他為什麼想方設法的想要弄死她,不然的話,兩人早已經成親,而幽冥大軍也會成為他的囊中物。
他無奈的嘆息:「不能便宜了十四叔!」
國公府內,方媛媛對白小鹿讚不絕口,她大聲笑道:「小九,你沒看到姚倩倩那張臉白的可嚇人啦。」
國公夫人給兩人親手端了蜜漿過來,皺眉提醒「:這姚家還真是可恨,明知道自己家的女兒是個草包,還非要往瑞清王身邊塞,不知廉恥。」
方媛媛就用力點頭:「可不是,娘親,你都不知道,沒了侍女的幫忙,她寫的那詩,簡直是能笑死人。」
國公夫人擔憂的開口:「如此一來,隻怕姚家就會恨上小九。」
白小鹿終於擡頭,一雙黑白分明的水眸,萬分惹人憐愛「:娘,我不怕他們恨我,十四叔不應該找一個那樣的女子做王妃,她根本就不配。」
國公夫人自然是向著她的,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小九說的對,咱們既然知道了真相,就不能讓瑞清王蒙在鼓裡。」
頓了頓,又道:「姚家也不是省油燈,聽說那婢女被瑞清王收入府中,立馬收她為義女,改名叫姚千鈺。」
方媛媛立即就瞪眼:「不會吧?姚家這般不要臉,妄圖讓個婢女做王妃?」
國公夫人失笑:「怎麼可能做王妃,隻怕連側妃的資格都不夠,應該是放在府裡,堵人口舌而已。」
方媛媛這才鬆一口氣,拍著兇口咂舌:「可嚇死我了,讓一個婢女做十四嬸,想想都糟糕。」
國公夫人沒有察覺到白小鹿小臉上一閃而逝的失落,柔聲詢問:「小九,你外祖父既然把你交到我的手中,是讓我為你操持人生大事,你心中若是有中意的男子,就告訴娘好嗎?」
白小鹿渾身一凜,娘親為何突然這般說話,難道她察覺到什麼了嗎?
心裡雖然駭然,但是小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她皺眉說道:「家裡七個哥哥,一個姐姐,婚事可都沒成,我的就更不能急了啊。」
國公夫人想起這件事情就有些頭疼,兒女們的婚事,可真夠讓她煩的,方老大兄弟幾個在軍中根本就沒有成親的心思。
就連老七方小白,也以剛剛上任官職為由,拖延婚事。
她好像唯一能做主的便是方媛媛和白小九了,隻是這倆孩子,看似天真無害,但是內心都有自己的小主意,讓她很是被動。
看來,她要做婆婆,或者做丈母娘,還需等上一陣子。
索性就由著她們去吧,難不成總留在家裡做老姑娘嗎?
到了第二天,方媛媛就湊在白小鹿面前嘀咕:「小九,你之前不是答應我去靈安寺求籤的嗎?」
白小鹿也想出去走走,便點了點頭:「好,我現在去跟娘說,讓她給咱們準備馬車。」
國公夫人家裡瑣事眾多,不能陪著她們前往,便命令許多侍衛跟著保護。
兩人坐在舒適的馬車裡面,極為興奮,方媛媛開心的說道:「咱們正好趕上靈安寺的廟會,你不知道,那邊可熱鬧了,還有捏糖人的呢。」
白小鹿也被她的好心情感染,伸手捏了捏她圓鼓鼓的臉頰:「你啊,就知道吃,要我說,你去靈安寺求籤,可是為了八皇子?」
方媛媛小臉登時就紅了,慌忙捂住她的嘴巴道:「小九,你別亂說,我哪有啊?」
白小鹿握住她的手低喃「:你對八皇子的心思我可全都看在眼裡呢,你那麼喜歡他,為什麼不告訴他呢?」
方媛媛柔媚的小臉上就劃過一抹黯然:「他是那麼矜貴的一個人,我隻敢仰望著他,卻從不奢望能嫁給他。」
白小鹿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傻孩子,愛情是平等的,若是有你感覺到配不上他,那你就會吃盡苦頭。」
方媛媛驚訝的看著她:「小九,你為何這麼說,難道愛一個人不應該就為他付出所有嗎?」
白小鹿清楚這小丫頭是理解錯了,也沒有解釋,隻是柔聲安慰:「等你愛情真的來了再說。」
靈安寺是坐落在城郊,香火雖然不是很旺盛,但是因為有廟會,便很熱鬧,到處都是商販們的叫嚷聲。
方媛媛走下馬車,一眼就看到捏糖人的地方,她高興的挽住白小鹿的胳膊央求「:小九,咱們去捏個糖人好嗎?」
反正兩個人出來是遊玩,她也沒有拒絕,兩人就往捏糖人的攤子快步走去。
恰在此時,一個調皮的小孩子從人縫中鑽出來,狠狠撞了方媛媛一下,險些將她撞倒在地上,氣的她眼圈都紅了。
「小九,他撞我!」她下意識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