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裡，周志高把精力放在繼續改善龍國銀行內部上。

　　現在龍國銀行內部，還有著各種各樣的問題，不儘快處理好，將會成為千裡之堤毀於蟻穴問題。

　　隻是處理幾個領頭的並沒有什麼用，現在龍國銀行最重要的是改革。

　　而這也是爺爺劉老他想讓周志高做的，並非隻是揪出那些蛀蟲，還得要做到防蛀才行。

　　甚至防蛀比清理蛀蟲更重要，不然你清理一批又出現一批，根本就無法真正解決問題。

　　「秘書，跟我去下面的銀行走走，看看經過這些天的努力，銀行有沒有什麼改善。」周志高對於龍國銀行的業務，已經極為熟悉。

　　雖說來京城隻有幾個月，但這幾個月時間裡，他可是做了太多太多事。

　　明明他當的是銀行總行長，結果卻像是和林昊一樣，是專門反腐的紀委同志一般。

　　光是總行那邊他就清理了不下十個高管，至於中層更是清理了幾十個，現在總行確實比之前好了很多，就算還有一些蛀蟲存在，卻也不敢那麼明目張膽。

　　秘書微微點頭，「好的，行長。」

　　現在這個秘書同樣是年輕美女，但她和冰冰不一樣，冰冰太過火熱，隻想著爬上領導幹部的床。

　　如今的秘書小玉，更注重學習周志高的管理能力，還有熟悉銀行的各項業務。

　　秘書就是有這點好，可以接觸各個部門，哪怕一天隻學一點點，總有一天也能獨當一面。

　　這也是為什麼，那些領導幹部的秘書下放工作後，比同樣剛剛參加工作的同志，能力要強得多的緣故。

　　他們隻是沒有直接參與工作，並不是以前沒有工作，當秘書的時候他們一直在充電，等到充滿後便可以勝任很多工作。

　　不多時，他們一起來到一家銀行。

　　本來一切都很正常，可是很快就出事了，起因是一個男子在自助取款機上取款五千，結果取款機出現故障吐出來五萬。

　　這個男子是被執法人員帶回來的，聽了銀行和男子的講述，周志高的眉頭緊鎖，雙眼之中有著火焰在燃燒。

　　男子高聲道，「你們憑什麼抓我，還以什麼不當得利的離譜理由。」

　　「我在銀行裡取自己的五千塊錢，難道還是犯罪不成，這還有沒有天理，你們銀行有著自己的刑法嗎？」

　　銀行經理臉色平靜的敘說著，「你好，我們並沒有自己的刑法，但你取走的是我們銀行的五千塊錢，你的五千塊錢在剩下的四萬五千元裡。」

　　「現在那四萬五千元被不明人士拿走，你得賠償銀行四萬五千元損失，否則我們將會把你告上法庭，就以不當得利罪起訴！」

　　周志高盯著銀行經理平靜的臉，突然想起在陽市處理的第一起儲戶糾紛——當時某儲蓄所少給了老人五百元，工作人員也是這般「依法辦事」的神情。

　　他轉身看向男子，對方T恤上印著「北漂加油」的字樣，手指因激動而微微發顫，腕間戴著串褪色的紅繩，像是某種祈福的信物。

　　「先把人帶到接待室，」周志高對執法人員說，又轉向銀行經理，「把監控錄像調出來，我要逐幀看。」

　　經理的笑容瞬間僵住，推了推眼鏡：「周行長，這種小事何必您親自過問……」

　　「小事？」周志高打斷他，「儲戶信任我們才把錢存進來，現在機器出了問題，我們不先反思自己的管理漏洞，反而追究儲戶的責任，這就是龍國銀行的服務理念？」

　　監控室裡，錄像顯示男子插入銀行卡後，ATM機先是顯示「系統故障」，隨後吐出十疊現金。

　　男子愣在原地，左右張望後，將現金分成兩堆，隻拿走屬於自己的五千，剩下的四萬五千元留在機台上。

　　十分鐘後，一名戴口罩的女子路過，發現後迅速拿走了那堆現金。

　　「看到了嗎？」周志高指著屏幕，「儲戶沒有多拿一分錢，反而盡到了提醒義務。」

　　「你們不追查冒領者，卻要讓善意的儲戶背鍋，這就是你們所謂的『不當得利』？」

　　經理額角滲出冷汗，張了張嘴卻沒敢說話。

　　回到大廳，周志高讓秘書拿來紙和筆，親自寫下一份情況說明：「該儲戶在ATM機故障情況下，主動留存超額現金，行為符合道德規範及《民法典》相關規定。」

　　「龍國銀行將承擔設備故障導緻的損失，並向儲戶鄭重道歉。」

　　他將說明遞給男子，又從口袋裡掏出名片，「這是我的私人電話，以後遇到任何問題都可以直接聯繫我。」

　　男子握著名片，眼眶突然泛紅：「周行長，我來京城三年，睡過地下室，擺過地攤，今天這事要不是您主持公道，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聲音哽咽，「我老婆還在醫院等著做手術，這五千塊是她的救命錢啊！」

　　周志高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對圍觀的群眾說：「各位，今天的事是我們銀行的責任。」

　　「從現在起，龍國銀行所有ATM機將加裝實時監控和語音提示系統，每一筆異常交易都會觸發警報。」

　　「同時，我們設立『儲戶權益保障基金』，專門處理類似糾紛。」人群中爆發出掌聲，有人喊道：「周行長，這才是老百姓的銀行！」

　　當天下午，周志高召開總行緊急會議。

　　屏幕上播放著上午的監控錄像，各分行行長臉色凝重。

　　「我希望大家記住，」周志高敲了敲桌子，「銀行的『銀』字，左邊是金字旁，右邊是良心的『艮』。」

　　「失去了良心，金字旁就變成了一把刀，不僅傷儲戶，更傷我們自己的根基。」

　　散會後，技術部負責人留下彙報：「周行長，其實ATM機故障大多是因為維護不及時。」

　　「之前有些分行把維護外包給關係戶，他們為了省錢，用二手零件替換原裝部件。」

　　周志高的眼神瞬間冷下來：「徹查所有外包項目，涉及利益輸送的，不管是誰，一律開除並移交紀委。」

　　「從明天起，總行直管設備維護，我要每台ATM機都有獨立的健康檔案。」

　　深夜，周志高辦公室的燈依然亮著。

　　他正在起草《龍國銀行儲戶權益白皮書》，手機突然收到條簡訊：「周行長，我是今天那個儲戶，老婆的手術很成功，謝謝您給了她第二次生命。」

　　附帶的照片裡，病床上的女子面帶微笑，床頭擺著一束鮮艷的康乃馨。

　　周志高嘴角揚起笑意，繼續在白皮書上寫下：「第四條：任何情況下，儲戶的善意都不應被辜負。」

　　「銀行需建立『容錯機制』，優先保障儲戶權益，再追溯設備及管理責任……」

　　窗外，京城的夜空中飄起細雨，他想起女兒畫裡的銀行，那是座充滿陽光和微笑的建築，每個窗口都綻放著溫暖。

　　第二天清晨，周志高帶著秘書來到另一家分行。

　　剛進門，就看到一位老人在櫃檯前抹眼淚。

　　「怎麼回事？」他快步上前。

　　老人顫抖著舉起存摺：「我想取點錢給孫子交學費，他們卻說我的卡消磁了，要交五十塊補卡費，可我卡裡隻剩一百塊了……」

　　「大爺，補卡費不用交，」周志高從錢包裡掏出五十塊遞給老人，「這是我的個人補助，您先拿著用。」

　　他轉身看向櫃員，「根據總行最新規定，年滿六十歲的儲戶免交補卡費，你們培訓時沒學過？」櫃員臉色通紅，低頭不語。

　　分行行長匆匆趕來，周志高盯著他兇前的工牌：「王行長，你這『為人民服務』的徽章，是用來擺設的嗎？」

　　對方額頭冒汗，連連道歉。

　　周志高擺擺手：「不用和我道歉，去和大爺道歉，再把多收的補卡費退回去。」

　　「從今天起，所有服務窗口都要張貼『老年人綠色通道』標識，配備老花鏡和急救箱。」

　　離開分行時，秘書小玉感慨：「行長，您今天又解決了兩個難題。」

　　周志高望著街道上來往的人群，輕聲說：「這些不是難題，是我們本該做好的事。」

　　「你記住，銀行的每一個規定，每一個操作流程，都應該有溫度。」

　　「否則，就算賬目再清楚，程序再合規，也隻是冷冰冰的機器，不是老百姓信賴的金融機構。」

　　小玉若有所思地點頭，突然指著前方：「行長，您看！」

　　隻見一家包子鋪前，幾個環衛工人正圍著台收音機聽新聞，裡面傳來主播激昂的聲音：「龍國銀行總行行長周志高今日表示，將用三年時間實現『有溫度的金融服務』全覆蓋……」

　　得民心才能安天下，沒有民心的企業與機構，遲早得玩完！

　　這個世界也許破破爛爛，但總有人在縫縫補補，而周志高就是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