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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7章 服軟?

鳳凰诏 狸子 4343 2025-07-08 14:11

  “披麻戴孝?”

  我看着他,“就算是披麻戴孝,披的戴的也都是為你裴府上下帶的。”

  地上的人依舊蜷縮着,可是骨頭卻像是打不斷的,曾經那張白皙清傲的臉,現在也全是狼狽,嘴巴張合幾下,似乎試圖在跟我傳遞什麼。

  我往那邊走了幾步,可是手腕卻被捏住。

  裴佑晟眼裡的沉沉更重了,像是有無數陰郁的顔色在不停的翻湧,“你想救他?”

  “若是你想救他,那我就殺了他。”

  他那盤着蟒蛇的袖子一拂,聲音愈冷,一句話定人生死,“拖下去。”

  最終緒景陽也沒能跟我傳遞出來什麼話,隻是那雙眼裡,沉了太多的悲哀,被拖走的時候,都頭冒冷汗,卻一聲不吭。

  “還真有骨氣,蟄伏歸順,到最後反咬給緻命一擊,這得是多麼深的感情才能做到的?青梅竹馬,嗯?”

  他挑起我下巴,就連手指都是冰冷的,随意的動作裡,暗蟄的卻是風雨欲來。

  裴佑晟那漆黑的讓人生畏的眼睛,一直看着我,我反手握住他的手指,仰頭看着他,語調平平,“如果他也死了的話,那我就真的快成為孤家寡人了。”

  我沒求饒,也沒辯解,隻是在簡單的叙述一個事實,在賭一個可能。

  “他會不會死,取決于你的态度,是否能取悅我。”

  前一秒還溫和的人,下一秒卻像是出鞘的冷劍,字字都帶着冰渣。

  他走的時候,旁邊那娃娃臉的侍衛也跟着,厭惡的看着我,“王爺真是看走了眼,一意孤行,非要把心窩子送上去捅,才看清楚眼前的是什麼人。”

  我沒想到他是真的籌備婚禮,沒想到真的調離所有精兵,讓我鑽了一個空子,我站在原地看着消失的背影,一動沒動。

  “公主,您的手受傷了。”

  綠柚心疼的捧着我的手,大概是剛才争執的時候,給劃破了手背,好長一道口子,皿液都凝固了。

  隻是看着有點猙獰。

  “這都不算什麼,進去吧。”

  我攥了攥手的時候的确是有點疼,裴佑晟心口的那道口子,是不是也嚴重,會是誰偷襲的了,捅了那一刀呢?

  又是數日不見他,他像是故意冷落一樣,吃穿上從來不虧待,隻是個更高規格的冷宮而已。

  顧玟岚從我這邊吃了一次癟,好幾日都沒來,但是該膈應的還是照舊來膈應,大動作沒想,可是小手段卻層出不窮。

  後院失火,不到火光沖天的時候,是沒幾個人注意到的。

  綠柚被氣的眼睛通紅,可是偏偏找不出來辦法,在這些小手段上,顧玟岚真是天生敏銳,做的周全,找不出來可反擊的纰漏。

  “沒事可以跟她身邊的一等侍女走動一下。”我手撫上木琴,說。

  這是老禦醫送給我的,讓我修身養性,讓我平息心中翻湧的火氣,省的把毒素全都逼出來。

  但是依舊沒用,大風大浪的,足夠讓我情緒大悲大喜,我眼睛,僅能看到點光亮,人影再模糊不過。

  “啊?”綠柚驚訝,“她正當寵的時候,想要拉攏也都是極難。”

  我手撫過琴面,“人心莫測,今日她得寵,那誰知道明日呢。”

  綠柚懂我,瞬間語氣就有些抑不住的激動,低聲問:“您,您是打算……”

  泥人尚且三分脾性,更何況從小到大都是肆意橫行的我,哪裡會一夜之間改變性子,任憑别人踩到頭上。

  隻是時機還不成熟。

  可綠柚高昂的情緒沒保持多久,就落了幾分,恹恹的說:“公主您不想走了嗎?”

  屬實是我最近太過于安逸了,甚至甘心換掉一身素衣,換上了我從來不喜歡的嫩黃色,藕粉色的衣服,挽起時下最流行的發髻。

  我盤腿坐在地上,長長的裙擺蓋住我的腿和腳,書房外邊有交談的動靜,然後就是打開門的聲音。

  連帶着交談的聲音,也是在一瞬間戛然而止。

  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也猜的出來,他此時的表情肯定是難看極了。

  今天可不是普通的一天,我乖順了那麼久,等的可不就是今天嗎。

  鄰國的大國來議和,我曾帶兵攻不下來的人,竟然跟裴佑晟是舊友,如今也是言笑晏晏的,我怎麼會不恨?

  “你來這邊做什麼?”

  我眼睛實在是模糊,模模糊糊的隻能看的到大概的輪廓,但是聽力卻很好,聽的出來他每個字下邊的磨牙切齒。

  我對着他的方向,仰頭笑的燦爛,回答道:“助興啊。”

  “有舞姬有妓子,要你做什麼?”啪嗒清脆的聲音,似乎是杯子被捏碎的動靜。

  裴佑晟大步過來,捏着我的手腕,試圖把我拽起來。

  我還是撫着手裡的琴,穩穩地坐着,擡頭看着他,眼睛微微的睜大了,這個距離才看的清楚了些。

  他的臉的确是很黑,比我之前燒黑過的鍋底都要黑,那陰骘的樣子,似乎下一秒就會掐死我,但是卻沒有。

  “回去。”

  裴佑晟聲音很低啞,每個字都像是從喉嚨硬生生擠出來的,“記住你自己的身份。”

  “我不回去。”我撫過琴,故作驚愕的看着他,聲音更脆咬音更清楚,“我記得很清楚,我就是專門助興的,跟他們一樣。”

  我看不見底下的歌姬在哪裡,隻揚揚下巴,亂指一氣,而後善解人意的說:“我跟王爺的禮還未成,算不上是夫妻,如此來助興,也算是合情合理。”

  大概是把他氣狠了,他把我手裡的琴奪走了,我手裡蓦地一空,什麼都沒了。

  原本眼睛模糊,整個世界對我來說就不真切,如今唯一依仗的熟悉的東西也被奪走了,甚至會被毀了,我心下突然一陣凄凄厲,惡向膽邊生。

  “如果樂器也沒了的話,那我下次為了助興,可就隻剩下這身體啦。”

  我歪了歪頭,但是身體卻繃得很緊,像是随時都會斷了的弦線。

  等了很久,沒等到那一身清脆的折斷的聲音,反而是聽到沉寂的空氣中,他壓抑的起伏的氣息。

  “大王子見笑了,此事等下次再商議吧。”

  鄰國的大王子,我聽說過,比白桓還能招惹桃花,風流債數不清,偏偏人還極其涼薄,睡完就翻臉不認人。

  我聽到爽朗的笑聲,尾音還帶着公子哥慣常的挑起的聲線,“有意思,那就等下次見面,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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