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簡:繁體
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一人之下:我自紅塵逍遙

第666章 見雷蛟(二)

  

  張若塵仰頭望著頭頂驟然立起的龐然大物,喉結重重滾動。

  雷蛟青銅色的鱗甲在幽藍雷光中泛著金屬冷光,足有他腰粗的龍鬚正滴滴答答往下掉水珠。

  原來這龐然大物方才甩頭時,把鼻腔裡的水汽全甩到了他道袍上。

  「你、你……」張若塵後退半步,手指無意識地掐出劍訣。

  卻見雷蛟突然像被踩了尾巴般猛地縮成一團,幾十丈長的身軀硬是蜷成了個毛絨球,龍鬚蔫噠噠地垂在地上。

  「別別別!」

  「我可沒打算吞你,上回吞了個誤闖的傢夥,足足鬧肚子三天!」

  說罷,雷蛟又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解釋道:「你可別誤會,我吞了他,隻是嫌他太吵!」

  「另外他好像不是道士。」

  腦海裡突然響起的少年音帶著三分委屈,張若塵指尖一顫。

  這聲音清亮得像新淬的劍鋒,哪裡有半分他想象中兇獸的威嚴?

  更奇的是,雷蛟龐大的身軀正扭來扭去,尾巴尖還偷偷捲起地上的碎石,像做錯事的孩童般往身後藏。

  「你……你會傳音?」

  張若塵握緊以炁化形凝聚而成的劍柄的手鬆了松。

  目光落在雷蛟額間那抹跳動的金紋上。

  傳說中雷獸皆通人言,卻不想這頭被師父說成「畜生」的傢夥,聲音竟像個未經世事的少年。

  「噓——」雷蛟突然豎起半透明的翼膜,龍鬚上的雷光驟然暗了三分。

  「小點聲!要是被外面那幫老骨頭聽見我能說話,又得變著法兒讓我演被困戲碼。」

  說著,它龐大的頭顱突然壓到張若塵面前,銅鈴大的眼睛裡映著他呆愣的臉。

  「你就是這代天師府的小小小崽子?張之維那小小屁孩又把徒弟往我這兒送了?」

  張若塵猛地後退,後背撞上冰涼的石柱。

  雷蛟鼻尖噴出的熱氣拂過他發梢,帶著潮濕的鐵鏽味。

  「你……你不是被囚禁的?」

  「師父說你是兇獸,被歷代天師以禁法鎮壓——」

  「噗嗤!」

  雷蛟突然發出類似打噴嚏的悶響,翼膜上的雷光噼裡啪啦炸成煙花。

  「怎麼每一代的天師這套說辭騙人!」

  「三百年前我不過是嫌東海太吵,跟張天師打了個賭。」

  「說要是能在這住上三百年,他就把天師府藏的《九霄雷訣》拓本送我。」

  「誰知道自那以後你們歷代天師代代來闖關,弄得我連個好覺都睡不成!」

  它尾巴煩躁地拍打地面。

  石屑飛濺中,張若塵注意到其尾尖竟纏著半截褪色的紅繩。

  繩結處還墜著枚刻著「困」字的玉牌。

  至少在天師府長大的張若塵哪能不清楚這玉牌的功效。

  正是天師府鎮壓兇獸的信物。

  可此刻那玉牌卻歪歪扭扭掛在鱗甲間,倒像是隨意拴上去的裝飾。

  「那你為何不離開?」

  張若塵忽然想起石壁上的雷紋、池中的三昧真火,還有那些古怪的問題。

  「既然是打賭,三百年已滿,你大可帶著秘訣離開,何必困守在此?」

  雷蛟突然沉默,翼膜緩緩收攏,遮住了大半張臉。

  雷光在它鱗甲下遊走,映出額間金紋明滅不定:「還不是這裡待著舒服...」

  雷蛟嘀咕道。

  「什麼?」張若塵因為和對方,對方又用的是傳音之術,所以沒聽得太清晰。

  看著張若塵疑惑的樣子,雷蛟自覺的自己說錯了話,莫名其妙把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於是它清了清嗓子,用少有的嚴肅的語氣繼續傳音道:「三百年前,張天師臨終前曾說。」

  「若有弟子能破我三關考驗,便是能執掌雷霆的天選者。」

  「我……」它聲音突然低下去,尾尖無意識地捲起地上的紅繩。

  「我隻是想看看,這天下間,是否還有能與雷霆共鳴之人。」

  而事實是什麼呢?

  隻有能夠執掌雷霆的天選者,才能手搓出純粹的雷電,餵飽它。

  沒辦法,天生自帶屬性就是這樣,強雖然夠強。

  可因為天生雷屬,隻能吃含有雷力的食物。

  不然也不會兩年前因為餓的不行,偷偷吞了個人,就拉了三天肚子。

  如果不是體質強大,硬扛了幾個月後猛的轉運,吃了半頭隻有形沒有神的突然冒出來的雷屬麒麟崽子。

  它可沒辦法舒服的一覺睡上一整年。

  自那以後也是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盼再出現那麼一頭崽子。

  可現在是什麼時代?

  現在是末法時代。

  別說含有雷力的食物了。

  就連它實在餓的不行了,打算找個雷雨天氣充充電,都要強忍著心中的噁心。

  畢竟雷不純,它想將其煉化,也要費很多時間。

  張若塵怔住了。眼前龐然大物此刻像隻被戳破秘密的小獸,龍鬚無措地絞著玉牌,鱗甲間的雷光竟帶了幾分羞怯。

  他忽然想起池中那三個問題——「什麼是雷」「雷是什麼」「是什麼雷」。

  原來答案從來不在典籍裡,而在這頭看似兇暴的雷蛟眼中。

  「所以,那些考驗……」張若塵指著周圍刻滿符文的石柱。

  「都是你設的?石碑上的雷紋,池中的真火,還有那些文字問題?」

  「咳,也不全是。」

  雷蛟尾巴突然甩起,捲起張若塵輕飄飄放到自己鼻尖前,嚇得他差點拔劍。

  「三關都是張天師布的局,我不過是加了點料。」

  「比如那三十六柱真火,本是用來燒腦子的,誰知道你倒好,全給吞了!」

  它聲音裡帶上笑意,「我守在這裡三百年。」

  「見過最笨的弟子在石門前算卦算足十五天。」

  「最狠的直接用天雷硬劈,結果被我用雷池水澆成落湯雞。」

  「你倒有趣,上來就拿雷紋當進度條充能,倒像是天生該來破局的。」

  張若塵忽然注意到雷蛟翼膜內側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湊近細看,竟全是人名。

  「張靜清,Failed;」

  「張懷義,Pass;」

  「張之維,Failed——」

  他猛地擡頭,「師父當年也來過?」

  「可不是嘛!」雷蛟突然來了精神,翼膜「嘩啦」展開,露出內側大片空白。

  「八十年前那老東西來闖關,非要用醉拳打我的雷紋。」

  「結果醉到把雷池水當酒喝,抱著我的尾巴哭了整夜!」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