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禮看著雲檸若有所思的樣子，問她：「不是讓你多休息兩天麼？怎麼今天就來上班？」

　　雲檸頓了一下：「在家太無聊，就過來了。」

　　「嗯，太繁重的工作先安排江宇做，回頭我給他加獎金。」

　　顧司禮說著，掏出一張黑卡遞給雲檸，「我手頭上有件事，需要你現在就去辦。」

　　「什麼事？」

　　「我的衣櫥該清了，你去商場買幾套衣服，順便買點你自己的。」

　　顧司禮記得，大學生活拮據時，蘇芊時常偷偷往他的書包塞各種禮物，其中就包括新衣服。

　　那些衣服，是他那段寒苦生活中，穿過的最舒服的衣服。

　　也是從那時開始，顧司禮對那樣的款式和質地情有獨鍾。

　　後來，他功成名就，依舊沒有改變這種習慣。

　　可自己挑的，總找不到當年的感覺。

　　就連蘇芊後來送的，也不盡人意。

　　倒是幾年前，雲檸為了討好他，送過他幾件衣服。

　　沒想到，就送到了顧司禮的心坎上。

　　從那以後，顧司禮大部分的衣食住行安排，都由雲檸來過問。

　　「……」

　　雲檸看著面前的黑卡，像是掉進了冰冷刺骨的寒水中。

　　高傲如顧司禮，白月光回來後，也開始注重穿衣打扮了。

　　真是從內到外地用心。

　　她按住心中的鈍痛，拿起黑卡說：「好，我過會兒就去。」

　　雲檸拿著沒簽字的合同，回去找了江宇，並且把代言人必換的消息告訴他。

　　江宇一陣哀嚎：「顧總到底想換成誰？」

　　出於一個助理的素養，雲檸沒有透露自己的猜測。

　　她隻是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江宇拉著雲檸，還想再打聽一下。

　　雲檸推脫說：「這件事改不了了，你讓那幾個經理做好心理準備。還有，我下午得去商場給顧總辦點事，工作還得你來做。」

　　江宇雙手抱頭，做崩潰狀：「啊？」

　　雲檸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說：「顧總還說，要給你加獎金！」

　　江宇瞬間喜笑顏開：「願意為我英明神武的顧總效勞！」

　　「狗腿。」

　　雲檸笑了他一句，拿著黑金卡，來到市中心的豪華商場。

　　其實，雲檸也不知道，顧司禮為什麼鍾愛她買的款式服裝。

　　還一直以為，自己算是特殊的。

　　但現在看來，她不過是一個購物工具，免了男人日常的麻煩而已。

　　之後，顧司禮還要穿著她親手挑選的衣服，去見他的白月光。

　　想想就諷刺。

　　雲檸目光渙散，忍著心裡的苦澀，走到男裝專區。

　　輕車熟路地要了幾個款式後，便掏出黑金卡，讓購物導購給包起來。

　　她很熟悉顧司禮身體的各種尺寸。

　　曾經或被他強制，或意亂情迷時主動地細細量過。

　　所以不會錯。

　　導購笑眯眯的恭維她：「太太挑選衣服尺寸款式的時候，特別熟練，想必和您丈夫的感情，一定很好。」

　　以前，雲檸都會笑著默認。

　　但是這一次，她毫無生氣地搖搖頭，說：「這是為我老闆購置的衣服。」

　　高檔場所的導購都是人精，聽到雲檸這麼說，隻是頓了一下，隨即開口：「怪不得呢，老闆的衣服，更得用心仔細，不然，誰給咱們發工資呢。」

　　雲檸勉強揚了揚唇角，接過導購遞過來的袋子說：「是，打工人都不容易，下次我還來找你。」

　　導購千恩萬謝，一直把雲檸送到門口。

　　雙手拎著滿滿的袋子，雲檸本該離開。

　　可鬼使神差般的，她轉身去了商場的母嬰區。

　　這裡的東西很齊全，有待產孕婦、生產過後的產婦、初生嬰兒，還有1-6歲小朋友用到的各類物件。

　　雲檸來到0~3個月初生嬰兒的用品區，看到有很小的奶瓶，小襪子，小衣服。

　　玲瓏精緻，可可愛愛。

　　看得她苦澀的心，像是被轉移到溫熱的水裡，有了幾絲生機。

　　雲檸情不自禁的把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

　　如果她和顧司禮的孩子出生，也一定會很漂亮可愛吧？

　　「雲檸？是你嗎？」

　　一個熱情的聲音傳過來。

　　沉浸在母愛情緒中的雲檸猛的回神。

　　她轉頭，看到了一張故人的臉。

　　是齊恆的姐姐，齊婉。

　　齊婉穿著晚秋的高級定製服裝，戴了一副珍珠耳釘，手腕上的翡翠玉鐲價值連城，身邊還跟著一個特別可愛的小男孩。

　　想當年風風火火的齊婉姐，現在也變成了一個舉止端莊的貴婦人了。

　　雲檸抿了抿唇，笑著沖她點頭：「齊婉姐，好久不見。」

　　齊婉牽著旁邊的小男孩，快步雲檸面前：「剛才遠遠的，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了，沒想到真的是你，你怎麼在這兒呀？」

　　雲檸臉上那種屬於母親的幸福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黯然神傷。

　　她動了動嘴唇，道：「哦，我過來買點東西，路過這兒，隨便看看。」

　　齊婉想起雲檸剛才看著嬰兒用品發獃的樣子，心下有了模糊的猜測。

　　但雲檸不說，她也沒戳破，隻是道：「對呀，這些小物件太可愛了，誰看見了都得進來瞧一瞧。對了，這是我兒子，球球，快叫阿姨。」

　　球球小朋友長了一張糯米糰子的小臉，又白又嫩，可愛的緊。

　　他乖乖的開口：「阿姨好。」

　　雲檸彎下腰，笑眯眯的和球球打招呼：「寶貝你好。」

　　突然，球球指著雲檸的肚子，開心的說道：「哇，好漂亮的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