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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鬼帝狂後:廢材庶小姐

399 真心

  

  雨桐院。

  這幾日的雨桐院很安靜,玉煙坐在院子的石椅上看著花圃發獃。秋實已經調回到福晉那裡去了,幾個生活嬤嬤也都各自遣散,大家都說琅格格很得爺的恩,居然能讓她出府養病,就算是病倒了也該回貝勒府啊,這也太沒規矩了!隻有玉煙知道不是那麼回事,琅如月失蹤了,從這幾日書房那邊不斷進出的暗衛來看,事情定不怎麼好,這真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怎麼能不讓人擔心。跟著琅如月有幾年了,玉煙覺得她怎麼樣也不該是這樣的結局,雖然她是那麼奇怪的個人但確實是個好女子。想到這裡她嘆了口氣,正想著門推開了,伍弦從外面進來,隻有他個人。玉煙驚忙站了起來,侍衛長用這種方式進雨桐院還是弟1次。

  「你怎麼來了?是找爺,他沒在?」

  「不。我不找爺,就是來看看。」

  玉煙呆了呆,「阿弦,你到這裡來看看?」

  伍弦看著梧桐樹道:「直在上面看,從來沒有這樣看過這裡。」

  「出什麼事了?」

  「爺要殺她。」

  玉煙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好半天她才澀聲問道:「為什麼?」

  伍弦神色憂鬱的坐了下來,把手放在石桌上,整個人看著副頹敗之像。玉煙注視著他細微的表情變化,忽然就什麼都清楚了,時間說不出是痛還是恨,是憐還是愛,般滋味攪在起最後就成了個「苦」字。

  「你想怎麼樣?」伍弦展開手撫過桌面,就像撫著情人的面頰,細嫩的花瓣被掃到了地上,石桌上的棋盤的刻痕清晰可見,玉煙又盯了他會兒,篤定道:「你想救她。」

  「我欠她條命。」

  「爺還欠她不止條命!奴才不能錯次,你該明白的!」伍弦攥緊了放在桌面上的手,玉煙猶豫了下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不要做莊生做過的事。」

  伍弦沒有說話,他看著門前的台階,夏天的時候琅如月總愛坐在那裡乘涼,旁也總是有酒,她會指著天上的星星對下人說星座,他能聽明白的就隻有北鬥南鬥,至於什麼雙子摩羯的完全不知所雲,說這些的時候她很開心。伍弦又想到自己晚的那步,隻是步就能拉住她了,沒有死卻比死了更讓人心悸,你為什麼要走?你可知道這走的結果?!

  玉煙感到伍弦握緊的手在顫抖,擡頭去看他的眼神裡都是哀傷,玉煙的心沉了下來,她慢慢鬆開了手,躁動憤怒的心隨著失望平靜下來,平靜之後就是茫然。這個時間那個人本應該午睡起來,坐在這裡喝茶,然後笑著對自己說:「玉煙,陪我起吧。」清風徐來,捲起地的落花,這次沒有人邀請,以後也許也不會再有了,玉煙慢慢坐在伍弦的旁邊。和他起在靜逸裡等待著那個未知的結局。

  胤禛這夜留宿在李瑤的房裡,床弟的歡愉沒有帶來精神上的鬆弛。即使在歡愛時想到的仍是白日裡下的那條命令:儘快找到,殺了。那聲音不像自己說的,胤禛覺得自己是個旁觀者,個再清楚不過的旁觀者。李瑤感覺到了胤禛的心不在焉,天氣已經很熱了。方才的番雲雨早已讓她渾身是汗,即使擦洗過了還是熱!李瑤拿出枕頭下面的帕子給胤禛擦汗,對方並沒有反應,她又拿出扇子輕輕扇著。發現胤禛沒有睡意側福晉的心裡就有些犯嘀咕,以前總是做完就睡的,不知今日怎麼了?而且怎麼就突然到自己這裡來。不是該去耿烏姜那裡的嗎?李瑤想不明白隻好放棄,她打著扇子想著該說什麼話,突然看到了手裡的扇子她就有了主意,柔聲問道:「爺,好多日子都沒見過如月妹妹了。也不知道她的身子好點沒。」

  提到如月,胤禛有了反應,他側過了臉,昏暗裡的那雙眼真是好看的緊,再冷漠的男人也是喜歡女人大度溫柔的吧。李瑤討好的笑著膩了過去,「希望她能快點好。伊爾木可盼著她能回來呢,說是想提高女紅的技藝,還有昀兒,如月不在,小米就黏著他了。」

  胤禛看著扇子,那上面繪著的是深山古寺,寫的詩是王維的《過香積寺》:不知香積寺,數裡入雲峰。古木無人徑,深山何處鐘。泉聲咽危石,日色冷青松。薄暮空潭曲,安禪制毒龍。習得正是自己的字,胤禛的心恍然,他記得幾年前在船上自己執筆寫下了這句子,又叮囑著不安的少女該如何行事,那個時候他們還在相互利用,誰會想到有今日?!

  李瑤見他直看著自己的扇子就笑道:「這是如月送我的,扇面是她自己做的,她說她很喜歡最後兩句話……」她的話還沒說完,胤禛就轉了過,「睡吧。」冷淡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不想交談的意思,李瑤有些莫名其妙,她快速擦去了汗水,探身吹熄了蠟燭。黑暗裡疲憊的李瑤很快就睡著了,胤禛直睜著眼,月光照著床,擾人清夢!

  因為失眠,日整天胤禛都沒有精神,他甚至在公務上犯了好幾次錯!這在以往是不可能發生的,屬下好意的問是不是生病了卻讓他分憤怒,倒黴的官員被他拍著桌子罵的擡不起頭,可胤禛知道自己真的不在狀態,這樣下去定會犯更多的錯誤。於是胤禛還是提前回府了。但即使是回到了家他什麼也不想做,和非印說了會兒話就覺得無趣,弘昀的事他已經聽到煩,除了孩子他的妻子能說的就隻剩下對側福晉的不滿,還有就是暗示如月離府養病不合規矩。胤禛很煩躁的起身,他強忍著沒說出閉嘴這個詞,淡淡說了句我去書房了,留下愕然的非印揚長而去。

  胤禛沒有去書房,在那裡隻會看到公文,如果夠快他可能會收到回稟也會看到隻帶有佛紋的手!這讓他躁動不安,不曉得是想早點看到還是永遠沒有回復。他最後來到了雨桐院,隻剩下個玉煙的院子安靜異常。

  「爺。」玉煙見到胤禛獨自到來顯然很吃驚,主子已經很久沒有來這裡了,而且此時的玉煙知道胤禛曾下了什麼樣的命令,所以當在沒有琅如月的雨桐院看到胤禛實在是太意外了。胤禛看了驚訝的丫鬟眼,淡淡道:「你知道了?」

  「是。」

  胤禛看著她,「沒什麼想說的?我以為你會和伍弦樣給她求情的。」

  「主子的決斷不是奴才能幹涉的,奴才隻要按著命令做就行了。主子莫怪伍大人,他也是因為承了琅格格的救命之恩才相求的,您知道他向不欠人情。」玉煙的回答讓胤禛冷笑了下,「你可比阿弦要絕情。」玉煙不敢說話徑自跪下磕頭,胤禛不再看她,向屋裡走去。進屋子胤禛不知道自己要看什麼,也不知道想做什麼,他就是慢慢走著看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屋子。

  寢室裡還有香味,不是熏香,是梔子花的味道,枕上放著本包著皮的水滸傳,胤禛知道琅如月的書櫃裡常有這樣包著皮的書,好像包了皮別人就不知道她在看禁書了。隨意翻了下,在逼上梁山那有個書籤。書籤上畫著夜奔的姜沖,胤禛想起自己也有很多類似的書籤。是琅如月送他的,隻不過上面畫的不是嫦娥就是麻姑,各種的仙女。他放下書,來到書桌那裡坐下,桌案上像往常樣摞著寫著字和空白的宣紙。筆墨紙硯擺放的整整齊齊,本台曆放在那裡,這東西自己也有個,分的好用。在琅如月的台曆上還在端午標註著包粽子,胤禛看了會兒把台曆扣倒了。書桌上少了些東西,以往還會有刻的。

  胤禛坐下隨手拉開抽屜。裡面是書,有本最厚的被壓在下面,從厚度看很可疑,他取出來打開,果然不是書。是本自製的畫冊。胤禛張張翻著看起來,除了最前面的幾張是景物畫,其他畫的竟然都是自己!有背影的,有靜坐的,夾著朵乾花的那頁是他的臉部特寫。旁用炭筆寫了兩句話:不畏浮雲遮望眼,自緣身在最高層。欽佩!欽佩!驀然看到如此逼真的肖像和由衷讚譽,胤禛的呼吸有些亂,手也在輕微的抖,看了好會兒才將畫放下。低頭去尋層抽屜,除了文玩自己送的刻用具在最裡面放著,有截流蘇被壓在下面,胤禛抽出它,這是個荷包,胤禛想了想打開來看,裡面有張紙和方印,紙上滿篇暗紅色的圖案都是「破塵」兩個字,那是他作為居士的名號,刀法看就是琅如月的,字體卻是臨摹自己的。印是自己送她的那塊田黃,印石身上還刻著兩行字,是她最喜歡的詩: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胤禛就這麼出神地看著手掌裡的印,紙片和畫放在桌案上,被風吹得顫顫巍巍。下午他就這樣坐在雨桐院的書桌前,直到天色暗到什麼都看不見了這才離去。

  次日胤禛休沐,早飯眾人吃的很沉悶,因為男主人的氣場實在是能給人帶來壓力,不論是非印還是李瑤都盡量不出聲的動作著,烏姜在給胤禛布菜,心思卻在神遊,如月不在琅府,她去哪裡了?為什麼這些日子胤禛的情緒如此異常?她不敢問,不是怕胤禛動怒,是怕問出了什麼不好的答案,也許再過幾日如月就會回來的,烏姜這樣期許著。

  「這些菜真不對胃口,去把腌的香椿拿過來。」非印似是想讓氣氛舒緩些,就打破沉默道:「爺您也愛吃的那口的,雖然味道沖了點,可是很下飯的。」

  香椿端上來了,非印和李瑤都在吃,胤禛隻是看著,這是琅如月每年開春都會做的東西,每次採摘的很多可堪堪隻能吃上幾回。胤禛突然放下筷子,平淡的說了句,「你們吃吧。」然後就這樣走了出去。剩下屋子的人面面相覷。

  胤禛點都沒有食慾,他很煩躁,為什麼隻是年原本熟悉的府邸不見了,走到哪裡都會看到聽到和琅如月有關的事!他鬱郁的走到了花園,未央時分的花園裡沒有個人,胤禛在小路上走著,蘇培盛遠遠的跟著,很快就來到了茅舍,這裡也已經人去樓空。孩子死去的事已經徹底傷了宋暮雲的心,雖然他們個都心知肚明這樣做是最理智的,皇家不能容忍個眼盲又是畸形的孩子存活。宋暮雲始終還是在怨恨的吧,因為從得知懷孕到最後除了句抱歉自己再沒有說過心軟的話,胤禛慘笑了下,這就是帝王家啊。

  「這就是帝王家啊。」佟佳慧不止次的這樣說過,胤禛記得她說這話時的語氣和神態。每次她說這樣的話都是在宮裡出事的情況下,大都是後宮之爭,那些女人為了地位個個都用盡了手段。「運氣好的就能飛黃騰達。」她說的這個人是自己的生母德妃,「運氣不好的,還不如去做個宮女,有個出宮得自由的盼頭也好過當個囚鳥。」這指夜恩寵成了貴人的衛氏。「不過隻要在皇宮,好不好運女人就是個悲劇。」這是佟佳慧的感嘆,也正如她所說。「愛,這種東西都不會久遠。它永遠都排在利益和責任之後。」

  「那麼您愛汗阿瑪嗎?」少年的胤禛看著臉病容的皇貴妃鼓足了勇氣問。

  佟佳慧的神色變得的很飄忽,許久才說,「我不是為他而來。但命運總會出現意外。」

  年後的胤禛站在茅舍前想著當年的情狀,本已經忘卻的記憶現在是那麼鮮明,還是愛的吧,即使是你們,也還是愛的,即使那麼的短暫,即使最後生死離別。胤禛握住了手腕,他擡頭看著天空,陽光明亮,驅散陰霾。

  如月已經離開京師日了,當過了子時,日到來的時候借宿農家的如月躺在床上驚醒過來,她聽到遠遠傳來的狗叫聲,在數到下後狗還在叫,如月快速的起來,黑暗中她在桌子上放下小塊碎銀,打開窗跳了出去。當她消失後不久戶農家的門外響起了馬蹄聲,風塵僕僕的兩個男人敲響了柴門,他們其中個正是在竹苑出現過的辛。在盤問過主家又看過空無人的房子後,辛掂了掂那銀子,沉聲道:「走。」

  這晚喬裝成農夫的如月抹黑走在山路上,唯能用來照亮的就是月光,躲躲藏藏著在曙光中她進了個小鎮,如月被那兩個人追了兩日了,起初她猜想可能是那次躲雨時露了白這才招來了強盜,可這兩人追蹤功夫好到她不得不往最壞的可能去想——胤禛發現綁架有異,開始緝拿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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