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 驚喜
「你這是什麼眼神?」胤禛好氣好笑的捏住如月的鼻子。
如月掙紮開,看著他不吭聲,胤禛親了親她的額頭道:「密宗裡有雙修之法,看過自然會知道。方才你不覺得氣息交融的感覺比尋常的歡愛要來的好?」
如月眨了眨眼,突然又害羞起來,胤禛低聲笑了,「時辰不早了,明日我還有事,你也累的很了,快點睡吧。」如月嗯了聲,驀然想到有件事沒有做,她說了句等等,就披著衣服下炕從書案的抽屜留拿出了什麼。
「送你的。」她的手掌裡有串紅色的珠鏈。
「嗯?」
「你都忘了今日是你的生辰了嗎?哦,不,是昨日了。」如月的語氣有些黯然,「你太忙了,隻怕真的是忘了。」
「個生日而已,無所謂的事,不是有你記得嗎?」
「大家都記得的,就是你沒能回來。」
胤禛提起來仔細看,這是條紅豆做的珠鏈。如月解釋道:「好久前就準備了,我讓寶絡寄來的,是寒山寺的紅豆。」
胤禛看著如月,眼神深的讓送禮的人很是心慌,又覺得他不說話可能是覺得不好意說不喜歡吧。如月嘆了口氣道:「我隻是覺得你想要什麼都會有的,這個能特別點。而且我很喜歡紅豆的,我想……」
「你想讓我戴在手腕上?」
如月嗯了聲,「你那個為什麼要戴在腳上?」他問。
如月啊了聲後不好意思的縮了下腳,「你發現啦?我怕被人笑話。」她沒敢說怕被非印看到會被罰,罰沒什麼要是被破壞了鏈子就不好了,這可是棵樹上的紅豆呢。
胤禛下子拉過她的腳,白皙的腳踝上是道細細的紅珠串,顏色是相當的漂亮,如月臉紅了,因為這個動作實在不雅,她想收回腿,胤禛不讓,他吻著珠子說:「我很喜歡,非常喜歡。」當他吻到腳時,停下來看著如月,「怎麼又這麼冷?」
本想著如果這位還想再來次就定要拒絕的如月愣了愣,「剛才沒穿鞋就下地了。」
胤禛放下她的腿,又把如月的兩隻腳起放到懷裡,「很晚了,好好睡吧。」
從腳底傳到心裡的暖讓如月有說不出的滋味,她乖乖的躺下去又乖乖的閉上眼。但聽胤禛道:「前幾日那麼冷你就這樣睡的?」
「沒。玉煙陪我睡的,還能暖些。」她覺得胤禛暖著自己腳的手緊了緊,詫異的睜開眼疑惑的看著他,「以後不許那樣,」他頓了頓道:「女人也不行!」
如月想反駁忽然想起福祿和吉祥的那檔子事兒,還有曾經的謠傳,難道他知道?所以在自己提及李瑤很有母性的時候,他是那麼輕蔑的冷笑了下。想到這裡如月啊了聲驚悚的看著晴轉多雲的臉。
「你想說什麼?」發覺胤禛眯起了眼,腳上的手握的更緊了,如月裝純乖乖道:「我知道了,再也不會了。」說完立刻閉上眼睛,胤禛雖說是瞪著如月的,可是神色已經和緩了,在等懷裡的人慢慢放鬆下來,顫動的睫毛逐漸平靜,胤禛這才執起揪著被子的手,那上面尚有道紅色的傷痕,他的臉色又次陰沉下來。
胤禛從那次回來後再也沒有去外地,於是乎這個家終於像親王府邸該有的樣子,溫暖而適宜,暖烘烘的屋子讓如月悄悄的感恩康熙的仁慈,沒再讓他這個幸苦命的兒子去偏遠山區搞賑濟之類的事,您老人家還有幾個兒子,成年的也有來個,換著來方顯公平麼。如月是不曉得康熙之所以留胤禛是因為京師近期略有動蕩,胤礽夥人頻繁的在鄭家莊聚會的舉動讓帝王不安心了,作為常年支持太子的胤禛雖然在封親王後以居士閑人自居,康熙帝還是謹慎的留他在京。何況新年將近,該鬆鬆弦了,說是鬆鬆弦,戶部的事卻仍沒有減去半分,到了在正月中他還跟著康熙去視察了永定河,直到月初才回來,之後便又是各種事務。
在胤禛忙著的時候,因為溫暖放晴了臉色,因為愛情元氣足的如月正歡樂的準備自己的生日。就算生日當天是可以筵宴的如月也不敢大張旗鼓,不曉得什麼原因自那次被打手背之後非印再也沒有對她動過手,雖時有惡語但是態度明顯收斂了,可如月還是覺得應該謹慎行事,所以她自己下了廚,做了蛋糕,煎了牛排,做了炸醬麵,這些都是背著人自己出錢讓下人去買的食材,本想著能和胤禛道過,但是明顯是沒有機會了,他早就將整個月安排滿了,如月習慣自娛自樂,況且食材都準備好了也不想浪費,她隻通知了烏姜和伊爾木,這兩個和如月走的近,自然知道為什麼要這樣不動聲色的行事,所以暗自準備好了禮物,到了生日那天就換上了喜慶的衣服,分別打著請教女紅和和好友聊天的名義來到了雨桐院。
有伊爾木在,烏姜和如月也沒有了平日裡隱形的隔閡,個人談天說地,守著爐子品味著美食和葡萄酒。頗是愜意,很有未出閣時的歡快。他們的談話的內容很快就轉到省親時各自的見聞。耿家人在德妃和胤禛的照拂下過的不錯,如月則見到了已經變成嫂子的鴉還有小侄女,又得知濟蘭在青海協助統領剿滅過小規模的強盜隊伍,獲得了朝廷嘉獎。
如月吃著說著,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吃掉了半個蛋糕。她用土法子做的蛋糕雖然不夠細膩,可勝在綠色,這些可都是用貨真價實的乳製品和麵粉做的,不攙任何添加劑。好吃的同時熱量也不少,放做平日如月會很忌諱,但是今日是生日。怎麼樣也要放開吃,但是吃到後來她自己也覺得最近胃口好的驚人。連吃著炸醬麵的伊爾木的吃驚的勸道:「你這樣會吃傷身體的,再好吃也不能多吃呀。」
烏姜卻直看著努力剋制著但眼睛還不聽使喚盯著食物的如月,她突然問道:「如月,你這樣有多久了?」
「有半個月了吧?」如月回憶著。她捏了捏腰上的肉,的確不敢再吃了。
烏姜的臉色忽然變得奇怪起來,她看著如月的腰,「小日子來的準嗎?」她的聲音有些抖的問。
如月在回憶,接著臉色也變了。她啊了好幾聲猛地站起來,眼睛瞪的溜圓。兇口的起伏表明此刻她的情緒有多麼激動!伊爾木還不曉得出了什麼事,停下筷子看著兩人。
「如月,如月……」烏姜念叨著好友的名字,眼淚泛起了潮。
如月喘著氣,扶著桌子,剛才還覺得隻是稍微胖了些的人在這時又覺得身體重的不能支撐,她努力平靜著心情,看向伊爾木道:「大格格,能幫我個忙嗎?」
伊爾木被他們嚇到了,忙起身道:「您說。」
「能悄悄的去找個大夫來麼?」
「啊,你,你不舒服?」
「嗯。吃多了,肚子……不舒服……的厲害。」
大夫急匆匆的為雍親王側福晉來診病,後來卻喜滋滋向雍親王的格格道過喜後領了賞賜走了。他走後沒過多久,雍親王帶著太醫突然回到府邸,他不讓稟報徑自來到雨桐院,推門看到的卻是在院中坐著的幾人,烏姜在哭,如月在安慰,伊爾木甜甜的笑著,風吹起亂紅片,紅梅落在如月頭上鬥篷上,她聽到門響回頭就看到裹著黑色大氅的男人,剛想說話就見他似悲似喜的大步過來,盯著自己的神色實在駭人,「為什麼在這裡?為什麼不進屋子!凍著怎麼辦?!你們是怎麼照顧她的?!」
烏姜止住了眼淚,伊爾木收了笑,玉煙邱娘都低下了頭,如月愕然道:「是我覺得氣悶要出來的。為什麼責備他們?」
胤禛的眼眯了起來,恨聲道:「為什麼?為什麼!」如月的心顫,她訥訥探過頭看了眼後面的熟人太醫錢貴,這是為誰帶的?李瑤?要是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他還不知道該怎麼高興呢,哪裡會責備,現在就該告訴他其實不是李瑤病了,是自己……如月聲若蚊吟且喜且嗔道:「爺給您說個事兒,我……」
胤禛忽的彎腰打橫抱她起來,完全沒有想到會這樣的如月立刻摟住了他的脖子,「你,你做什麼!」
「……有孕在身,怎麼可以受涼。」話說到後面胤禛的音調都顫了,如月卻睜大眼道:「你,你,你怎麼知道的!」
胤禛深深的看著她,「你的事沒有我不知道的。」說著就抱著她進了屋子,小意的放她坐在炕上,解開鬥篷放到邊,捧著她的手輕輕呵著氣。見如月還是被驚嚇到的樣子,胤禛微笑起來,「讓太醫看看。」說著他回頭看了眼,這個近年專為雍親王服務的太醫低身過來給如月號脈,離得近如月都能聽到胤禛緊張的呼吸聲,見他專註的看著那隻搭在自己腕上的手,如月還在想他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還有……萬是誤診了,那麼……還沒想好萬不是之後的情況,就見錢貴又換了隻手,這次隻是小會兒,錢貴滿臉笑容的起身行禮道:「恭喜王爺,恭喜格格,確定有孕,已經快兩個月了。這段時間還請格格務必安靜養胎。所說您的體質很好,還是得注意……」
接下來錢貴說的什麼如月都聽不進去了。雖然已經知道了,可再聽到次仍然是那麼歡喜,這是和所愛之人的孩子……想到這裡如月感到那隻扶著腰的手在抖,貌似鎮定的男人看著自己,他眼裡的狂喜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胤禛突然解下腰間的玉玦替如月系在頸子上。「戴著它。保平安的。」這枚玉玦是有大來歷的,皇太極、孝莊、康熙、佟佳慧再到胤禛,哪個主子不是大有來頭?!那時他沒有來得及送出,現在終究還是給了自己。當年金鎖遺失在黃泉結界,之後她再也沒有佩戴過什麼東西,現在如月摩挲著光潤的玉。心潮起伏竟不知說什麼才好。
這時出乎意料的人來了,非印的出現讓屋裡有了短暫的寂靜,她看著坐在起的兩個人,如月的喜悅之情還未來的及褪去,胤禛的手扶在她的腰間。滿眼的關懷和激動,非印任指甲戳破皮肉,痛感讓她收了心神,端和的笑道,「剛才聽說咱們府上有了大喜事了。就立刻趕來了。真是恭喜妹妹,賀喜王爺了。」
如月忙起身見禮道:「多謝福晉掛懷。」
非印笑著託了下她的手。「這可是大喜事啊,可得慶賀下呢。阿彌陀佛,老天保佑,真不枉妹妹捨身侍佛這麼多年,萬歲爺說的真對,你呀,就是愛新覺羅家的吉星。」說著她的眼波滑過心思重重的烏姜,聞訊趕來的李瑤剛進來就被非印看了眼,這眼很有意味,李瑤被看得心裡陣緊張,果然福晉又道:「我們都老了,妹妹才出頭,從今後就要靠你……」她頓了頓安撫性的看著烏姜,「們為王爺開枝散葉了。」
如月聽得刺耳,隻是低著頭,但聽非印關懷的口吻道:「妹妹今後就不必按規矩行事,免了請安,你呀就安心的在府邸養胎,王爺隻管放心,我定會把如月照顧的好好的,如月是個有福氣的,定會隨您的心願生個阿哥,是了,如月,想吃什麼儘管給廚房吩咐……」
「如月不住在府邸。」胤禛站起來看著笑的親切之極的福晉,淡淡道:「她會去圓明園居住,直到生產。」
這話讓眾人皆是驚,連如月都面顯錯愕,非印帶著異樣的神色道:「難道爺怕我們這麼多人照顧不了如月?這裡哪個沒有經驗呢。圓明園隻是個園子,格格懷孕生產在府邸之外不曉得會被人說成什麼樣子,若是萬歲爺問起,說不定還會論個不廉之過?」
胤禛淡笑道:「福晉過慮了,隻因如月前些年直大病在身,雖說治好了可是內息並不穩定,這是她弟1次懷孩子,隻怕會幸苦,你得主持內宅事宜,側福晉得照顧弘時和伊爾木,耿氏不是還得幫你麼。這個時候再分心去顧著她就太勉強了,圓明園如月住過年,她也熟悉,由玉煙和邱娘照顧就可以了,而且錢太醫說了人少些對她這樣體質的人來說比較好。」
非印聽在耳裡恨在心裡,她再次握緊了手,臉上帶著恍然之色,「還是王爺想的周到。那麼什麼時候去,我也好讓下人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