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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王府繼兄寵我如寶,親哥卻後悔了

第一卷:默認 第281章 他與謝序遲,何止是奸細與敵人那麼簡單

  眼看兩人一前一後進入一線天,謝瓒做了個預備的手勢。

  暗衛們渾身緊繃,無聲的朝兩人拈弓搭箭。

  危險氣息悄然攀升,他們隻等一聲令下,就要将那兩人射成蜂窩。

  劍拔弩張之際,謝瓒幽幽望向謝序遲,“殿下還不下令嗎?”

  謝序遲緊緊捏着千裡鏡,掌心悄然冒出一層細汗。

  他死死盯着穿過一線天的謝厭臣。

  阿厭也在。

  他怎麼偏偏要跟着謝觀瀾呢。

  謝瓒催促,“殿下。”

  謝序遲看着那身白衣,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卻一個音調也發不出來。

  想起父皇的威脅和訓誡,他閉了閉逐漸猩紅的眼。

  他慢慢擡起手,欲要作出動手的命令,可手臂高舉在空中,僵持良久,竟怎麼也做不出來。

  ——姨娘說,生病的小孩子都很可憐,需要很多很多的愛才能痊愈。所以我買了一些醫書,我想自學醫術,将來或許有辦法治好你的病。

  童稚的聲音近在耳畔。

  謝序遲永遠記得那個春日午後,阿厭叩開宮門時,照進來的陽光有多麼溫暖。

  阿厭給他黯淡孤獨的童年,添上了蜂蜜糕團的香氣。

  皇位,朋友,父親,母親……

  種種欲望在内心糾纏争鬥,矛盾到根本無法兼容,它們肆意撕扯他的心髒和情緒,嘲諷他的無能為力,嘲諷他連任何一樣都無法擁有。

  謝序遲慢慢垂下手臂。

  謝瓒似笑非笑,“你再不下令,謝觀瀾可就要離開一線天了。”

  謝序遲沉默地坐在了一塊石頭上。

  他目送謝厭臣跟着謝觀瀾走遠,搖了搖頭,“孤欠阿厭的。”

  謝瓒示意暗衛們退下,嘴裡叼着一根草,“無法當個徹頭徹尾的敗類,卻也不能做個好人。殿下活着,是為了什麼?”

  謝序遲回答不上來。

  他對謝瓒道:“你會一直效忠孤的,是不是?”

  謝瓒笑了兩聲,“我曾立過誓的,殿下忘了嗎?”

  謝序遲走後,魏螢抱着劍出現,“我很好奇,如果剛剛謝序遲下令放箭,你會如何?”

  “我會在他下令之前,殺了他。”謝瓒披上大袖外裳,神情恹恹。

  “可是,你欠他一條命诶。”

  謝瓒頓了頓,淡淡道:“他死了,我陪他。”

  他望向謝序遲消失的方向。

  春日寂寂,草木深深。

  那年是他過于年少莽撞,低估了謝折的戒心,輕狂自大地偷溜進禦書房翻找有用的信息,才會被二十四麟衛抓了個正着。

  謝折的護衛,好強。

  盡管隻出動了一名麟衛,卻仍将他打得遍體鱗傷,被丢進水牢時,他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肉。

  他以為他就要孤零零地死在水牢裡。

  可是謝序遲竟然相信他,竟然救了他……

  他被放出去後,謝序遲仍高燒不退地躺在病床上,禦醫說他感染了嚴重的風寒,要麼撐過今夜,要麼死。

  他茫然地注視謝序遲。

  少年皇子躺在錦被裡,袖管外露出的一截手腕過分伶仃細瘦,烏漆長發散落在枕巾上,襯得他那張臉蒼白羸弱。

  他的眉眼褪去了往日裡的深沉陰鸷,竟透出些清冷寥落,仿佛窗外那一輪朦胧彎月。

  宮人沒好好伺候他,許是幹渴得厲害,他連嘴唇也開始龜裂。

  寝殿寂靜。

  謝瓒很難想象,躺在床上的這麼個虛弱少年,是害他二哥發瘋的罪魁禍首。

  燭火被寒風吹滅,垂地的帳幔如鬼魅般鼓起。

  殿内落灰般的冷清,令謝瓒想起,似乎沒有人來探望過謝序遲。

  那一夜,他不知是懷着怎樣的心情守在床榻邊的。

  後半夜的時候,他聽見謝序遲迷迷糊糊地說起了夢話。

  起初是喊了幾聲阿厭,然後又喊他的母妃、喊他的父皇。

  他求母妃看看他,他求父皇不要打他。

  謝瓒沉默地擰幹毛巾覆在他的額頭,突然聽見他低低喚了一聲“阿瓒”。

  黎明之前,彎彎的月牙兒懸在窗棂上,白霧霧的看不清晰。

  謝序遲醒了。

  他虛弱地握住他的手,問他是不是永遠不會背叛他。

  他說是。

  可謝序遲不信。

  謝序遲不知哪兒來的力氣,鉗制住他手腕的力道大的驚人,啞着嗓子逼他拿鎮北王府起誓。

  于是他在謝序遲的床前立誓,他會永遠陪着他、效忠他。

  後來的幾年,他們猶如親兄弟一般鏟除異己生死與共,直到謝序遲終于登上太子之位。

  他與謝序遲之間的故事,又何止是奸細與敵人那麼簡單。

  吹過崖壁的風,掀起謝瓒的袍裾。

  他兀自站在那裡,視線追随着謝觀瀾和謝厭臣的方向,猶如一棵寡言的青松。

  背後忽然傳來破風聲。

  謝瓒沒回頭,隻側身接住一隻鋒利帶毒的飛镖。

  魏螢惋惜地“啧”了聲,轉身下山了。

  謝瓒把飛镖丢在地上,似笑非笑地跟上她,“第九百二十六次,刺殺失敗。”

  “閉嘴。”

  …

  與此同時,聞星落和謝拾安已經到了落花閣。

  落花閣前是一大片花圃,皇家的花匠們在這裡種了各式奇花異草,很受小姐公子們喜愛。

  聞星落和謝拾安下了馬,沿着花徑往裡走的時候,冷不防前面匆匆撞上來一個宮人。

  那宮人抱着一團雪白幼崽,急切道:“您可是安甯郡主?!奴才飼養的小狼崽子受了傷,現下失皿過多,眼看就要死了!您能不能請太醫救救它?!”

  “我瞧瞧——”

  謝拾安下意識就要上前,卻被聞星落攔住。

  謝拾安挑着眉,看她一眼。

  想起這裡是皇家的地盤,不比他們老家民風淳樸,甯甯有防範之心也實屬正常,于是他抱起雙臂,和甯甯一起離那宮人遠遠的。

  隔着半丈遠,聞星落道:“太醫都在山腳營帳那邊,你自己去吧。”

  “哎喲,奴才人微言輕,那些個太醫怎麼肯為奴才養的畜生看傷?”宮人急的赤頭白臉,“都說郡主菩薩心腸,您看看這小狼崽子多可愛呀,您怎麼能不幫它呢?!”

  他一邊說,一邊走上前,要把那團雪白幼崽往聞星落懷裡送。

  聞星落蹙眉後退。

  謝拾安不耐煩,“我說你這人怎麼聽不懂人話?!我妹妹都叫你自己去——”

  話未說完,宮人眼底陡然掠過一抹陰狠。

  他突然将那團幼崽砸向聞星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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